看著非夜素來冷漠的臉上露出這種表情，顏曲頓時明白，原來他什麼都知道……

    而他也從非夜的回答中得出了一部分真相。

    秦晟，真的如降璃所說的那樣，對非夜並非忠誠，而是存了自己的私慾。

    但非夜對這一切都瞭然於心，他也根本不在乎這些傾軋利用，哪怕明知道御影秘術會傷到根骨，他還是義無反顧的踏上了這條路。

    不為復仇，為的只是他融進血骨中的驕傲。

    這樣的非夜，纔是真正擁有狼魂的狼城後人，而他也確信，眼前的少年終有一日能夠重返九州之巔，奪回他曾經失去又遭人踐踏的榮耀。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顏曲瞬間心定，可他看著非夜的眼神也多了一抹嘆息。

    打從他把非夜送到九幽殿，見過那個傳言中的妖女開始，他一直都覺得降璃身上有種特殊的氣息，令他覺得無比的熟悉。

    此時，顏曲突然頓悟，令他熟悉的並不是降璃，而是非夜。

    他原是被冥千珏養出了一身血腥的殺氣，卻在十年前回來後多了一絲滲入骨髓的妖氣。

    妖冶的是降璃，最後卻銘刻進非夜的心。

    所以，他們的小少主纔會變得越來越難以捉摸陰晴不定，漠然的外表下總會透著些許的冷魅，只因他在回憶和追尋的過程裡，逐漸把自己也活成了降璃。

    他錯估了非夜對降璃的執著，也輕看了降璃在非夜心中的地位。

    這也正說明，這世間除了降璃之外，竟再無一人真心對待過他，以至於他用所有的時間去記住了那僅有的溫暖，甚至把自己也變成了她的模樣。

    “小祖宗，要不要顏叔給你支個招兒，早點把璃姑娘娶回家啊？”

    顏曲突然露出了不正經的笑臉，果斷轉移了有關狼城的話頭。

    他對降璃所有的排斥和猜忌已經全部消失，此時，他只願自家小主子能趕緊把降璃騙到手，讓他得到執著了這麼多年的女人，也讓他的心疼愧疚減輕幾分。

    這倒黴孩子……

    攤上那麼一個不靠譜的爹，又有他們這些不著調的長輩。

    顏曲怎麼想都覺得自己也不是個東西，想當著非夜的麵反手抽自己兩個大耳刮子。

    然而太疼……也丟人……

    想想還是算了，還是幫小祖宗去坑小妖女吧。

    “本少主用你教？”非夜臉色一沉，眼底閃過一絲殺氣。

    顏曲厚著臉皮繼續道，“話不能這麼說，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依我看，璃姑娘對你很容易心軟，你要不就用個苦肉計裝個病再受個傷啥的，沒準璃姑娘心疼的多了，自然而然就留在你身邊不敢走了。”

    心疼？

    非夜的眼神一瞬間更冷了。

    不，那個沒心沒肺的女人只會再捅他一刀，告訴他讓他死的利索點別礙眼。

    “不需要手段。”非夜冷冷的說。

    “啊？”顏曲微微一愣，就見非夜面無表情的瞥了他一眼，“本少主這張臉，就是最大的手段。去找她過來。”

    “做什麼？”顏曲臉上閃過一絲古怪。

    怎麼以前沒發現，小祖宗也這麼自戀不要臉。

    “本少主病了。”非夜面無表情的往身後一靠，“需要阿璃來救死扶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