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兒……”顏曲突然改了對非夜的稱呼，言語中也多了一絲愧疚的嘆息，“是顏叔對不起你，若是當年……”

    “狼城七座血歃盟約忠誠的物件一直都只是城主。”非夜漠然的打斷了顏曲的話，“你沒有對不起任何人。”

    狼城城主本就不是世/襲，只是冥無家的人太過強大，代代繼承人都能守住城主的位子，所以纔給了世人錯覺，認為狼城從一開始就屬於冥無家族。

    事實上，狼城的歸屬從來都與血統無關。

    顏曲認為他若是能多關注他一些，或者是早些出手阻止冥千珏，後續的亂局就不會發生。

    可即便沒有冥千珏，只要他不夠強大，也會有其他的人取而代之。

    正如降璃曾經所說，永遠不要把選擇的權力交到別人的手上。

    所有的緣由究其根本，都只是因為他太弱。

    “你沒有錯，秦晟也沒有錯，冥千珏更沒有錯。”非夜冷道，“錯的是冥無天祁，是他忘了狼城的生存鐵則。”

    強者為尊，誰站在至高點，誰就是新一任的狼王。

    非夜對那個賦予自己生命的父親並無太多感情，畢竟從他有記憶開始，他見過冥無天祁的次數都屈指可數，對他甚至都比不上對冥千珏熟悉。

    所謂的父子之情不過是空談，在非夜心中，冥無天祁不過是一個失敗者。

    而曾經的他，也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失敗者。

    “你不恨冥千珏？”

    非夜的反應大大出乎了顏曲的意料。

    他一直都以為，非夜這些年來沒命的練功，與冥千珏針鋒相對，就是爲了報殺父之仇奪城之恨。如今看到非夜提到冥千珏時漠然卻平靜的態度，他才徹底醒悟——

    原來他真的從未真正瞭解過這個孩子……

    非夜瞥了顏曲一眼，似乎是覺得他這個問題毫無意義，連想回答他的意思都沒有。

    “沙羽回去找秦晟做什麼。”非夜望向窗外，眼神裡多了一絲暗沉。

    顏曲立刻將自己的打算以及猜測都告訴了非夜，而後又嘆了口氣，“夜兒，我做這些並不是爲了彌補當年的過失，只是……”

    他的眼神也突然一冷，“即便冥千珏是遵循狼城鐵則取代了冥無天祁，但她對你用了御影秘術是事實，她玷汙了狼城的驕傲，觸及了狼城祖訓的底線。”

    嘴角輕勾，“或許在他們眼中，血歃盟約只是一個笑話，但於我來講，血歃盟約就是狼城的一切，是狼城骨子裏的魂靈。我不管他們的心底算計著什麼，但從我對你盟誓的那一天起，你就是我顏曲的少主人，只要盟約還在，你還活著，我就永不會背叛。所以——”

    顏曲微微眯起了眼睛，“秦晟一事交給我處理。”

    他一定要查清楚，當年狼城易主之事他到底有沒有參與，非夜第二次根基被毀是不是他教唆釀成的。

    “秦晟的本意不重要。”非夜目光沉沉的看著顏曲，“等沙羽回來，你自然知道他到底想做什麼。”

    他眼睫一垂，嘴角勾起一絲稍顯詭異的淺笑，“戲已經唱了十年，也該到了謝幕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