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奇才
師徒二人走了約莫一刻鐘,來到了一個湖泊旁。湖泊上霧氣縹緲,飄騰而出,馮夢讀了一整天的書,甚感疲累,但是走到此吸了幾口氣後頓時覺得神清氣爽,渾身多了幾分氣力,眼睛多了幾絲清明,四處打量了一會,這又發現只要是生長在湖邊的花草樹木,都比他一路走來看到的要高大茂盛的多,又想屈浩廣帶他來此絕對有他的深意在,馬上細細觀察起這湖泊。
“跳下去。”屈浩廣一說完,自己便先行一步跳進湖裏。
馮夢見湖深不過到屈浩廣的肩膀,當下心中一鬆,馬上跟著跳了下去。俗話說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在馮家時,馮夢曾被馮老爺的親生兒子們丟下井裏,險些溺斃在井裏,從此便極端怕水。
“過來。”屈浩廣走到湖心,對馮夢招手。
“是。”
待馮夢走到自己身前後,屈浩廣吩咐道:“閉眼,待會會有股熱氣在你體內流竄,便是為師助你打通經脈,專心記得經脈路線。”
“是。”
屈浩廣右手掌心放在馮夢胸口,左手掌心放於後背,摧發真元,強行灌入馮夢體內經脈之中。馮夢只覺一股熱氣進入體內,在胸口繞了幾圈後緩緩往四肢流去,到了指尖、腳尖後又流了回來,在體內一連繞了幾圈。
替馮夢打通經脈的屈浩廣再次感到驚訝,馮夢體內的經脈天生比他人更加粗韌數倍,他人需要多練數年才能練成的粗韌經脈馮夢卻是天生如此,而更讓屈浩廣訝異的還在後頭,本打算放開雙手,用言語指導馮夢,讓馮夢自己執行真元的他,發現馮夢已經開始吸收四周的天地靈氣為自己所用。
“師父曾說過就算放在神劍宗我也能算是個奇才,但跟馮夢這明月之輝比起來,我也不過是米粒之光爾爾。”屈浩廣在心中默默嘆道。
馮夢不斷吸收天地靈氣,默想著方纔經脈執行的地方,然後樂此不疲著執行著,一開始覺得甚是好玩,後來發現越是執行,體內越有一股隱隱要爆發出來的氣力囤積,隨著執行時間拉長,這股氣力越積越多,漲的馮夢臉色發紅。
到後來,馮夢只覺這股氣力漲的自己好像要炸開一樣,不知該如何洩掉這口氣的他突發奇想,想到以前被馮老爺兒子欺負後,總是忍住眼淚,用枕頭壓著嘴巴大叫幾聲發泄,當下深吸一口氣,大喝出聲。
“啊─────!!!”
這一聲長嘯可真是石破天驚,嘯聲長遠悠長,嚇的已然入眠的叢林野獸驚跳起來,湖面也因此出現了道道漣漪,四周的大樹落葉紛紛,花草的花瓣嫩芽被震落,馮夢自己也被自己嚇了一跳,沒想到這一聲長嘯竟有如此威力。
屈浩廣見此,點頭說道:“很好,你的進展比為師所料還要快上許多,這聲大喝代表你的體內經脈已全數打通,算是踏入修真大門的第一步。”
“是,多謝師父。”馮夢開心的簡直要手舞足蹈起來,但見到屈浩廣不茍言笑的面容硬是忍了下來。
“你先回石碑那休息吧,明日旭日東昇時為師會傳你本門心法,讓你修習。”聞言,馮夢更是樂不可支,臉上充滿喜意,整個人顯得歡喜無比,對屈浩廣連連稱是,深怕屈浩廣回心轉意,馬上爬出湖泊,走回到了石碑處。
“沒想到一試便成,太順利了。”馮夢心中暗自竊喜,轉頭四處望了望,不見屈浩廣身影后,馬上坐定,又開始吸收天地靈氣,只不過讓他失望的是,石碑附近的天地靈氣比起湖泊要少上太多太多,讓他頓感無趣,加上一整天疲累,過了一個多時辰後便倒在地上呼呼大睡。
隔日清晨,天空尚未破曉,四周依然靜謐無聲,唯有那不分晝夜起伏的海浪傳來規律的拍打聲。
在這萬物皆在沉睡的時刻,馮夢睜開雙眼,上身仰起,打了一個大大的呵欠,發現天尚未破曉,天地如同死一般寂靜,不聞任何蟲鳴鳥叫。
馮夢坐起身,心想離屈浩廣允諾傳他本門心法還有幾刻鐘的時間,期待的興奮之情加上精神異常充沛之下,馮夢馬上丟棄繼續倒頭就睡的念頭,閉上雙眼,盤坐,回想經脈的執行方向,吸收附近的天地靈氣,努力想站穩修真之路的第一步:吸收天地靈氣,將其匯入經脈之中成為自己的真元。
與昨日不同的是,當馮夢將真元執行過心胸之處時,他努力吸收的真元彷彿石沉大海般消失的無影無蹤,馮夢心中甚覺奇怪,一連試了數次,總是無法順利的將真元度過心胸之處。
馮夢皺起眉頭,難道是此處的天地靈氣太少,轉化的真元不夠我執行全身之故?
心中疑惑叢生,但一道破空聲卻讓本欲再試一次的馮夢連忙站起身來,恭敬道:“師父!”
不知不覺間,東方顯露魚肚白,屈浩廣遵守諾言,出現在馮夢眼前。
“嗯。”屈浩廣輕輕點頭算是迴應,聲音低沉道:“過來。”
馮夢心中一喜,這幾天相處下來馮夢知道屈浩廣行事絕不拖泥帶水,昨日說今日要教他心法,絕不會拖到明日,心知屈浩廣此時就要傳授心法,馬上跨步走到屈浩廣身前。
屈浩廣望著馮夢發光的眼神,抬起手,輕輕放在其天靈蓋上。馮夢只覺得一陣暖流自屈浩廣的大手傳來,一道道艱澀難懂的字句忽然間源源不絕從腦海顯現了出來。
“從今往後你就修煉這書中的功法。”語畢,屈浩廣手一翻,手中頓時多出兩本書,遞給馮夢:“修習心法絕對沒有你所想的如此簡單,感到疲累時可讀這兩本書,除了稍解疲憊之外,也可讓你多知曉些修真界之事。”
馮夢接過兩本書,欣喜道:“是,謝師父!”
“嗯。”屈浩廣輕應一聲,出現不到一盞茶的時間,右腳重重一踏,又飛空而去。
自從來到斷腸崖之後,屈浩廣行蹤開始飄忽不定,對此馮夢已然習慣,再次盤腿坐下,閉上眼,試著領悟依然在腦海中迴盪不去的兩千六百五十三字心法。
其實以屈浩廣的能力,大可逐字逐句的解釋心法所蘊含之意,但是屈浩廣認為以馮夢的悟性,所悟出來的心法必可比他這個師父更深一層,若是一味灌輸自己的領悟,馮夢絕對無法青出於藍,如此實在浪費馮夢這塊未經錘鍊與雕琢的璞玉。
不比讀書,領悟心法就算以馮夢的悟性也非一蹴可幾之事,一個時辰之後馮夢腦子便開始發脹,而馮夢僅僅從第一句的十個字中隱隱獲得若有似無的靈感,可惜的是這靈感只如天上流星飛過,轉眼而逝。
馮夢深深吐出一口濁氣,萬分挫敗的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那大小加起來十三字的碑文,那一剎那,馮夢發脹的腦袋彷彿點了一盞明燈,所有的百思不解突然煙消雲散,已然逝去的靈感突然又再心中亮起。
簡簡單單的十三字中,此時在馮夢心中卻充滿霸氣縱橫的意境,而在霸氣之中卻又隱然藏有交織的悔恨,一筆、一劃、一橫、一豎、一勾、一頓之間皆充滿了當初那高手留下的高深劍意,頓時間馮夢進展神速,短短一刻鐘對於前十句一百五十四個字有所明悟。
可惜的是,再往後就沒有如此順利,開始停滯不前,但是在第一天就有如此進展早已出乎馮夢意料,甚覺滿意的他放下心法,依屈浩廣所言開始拿起那兩本書,馮夢對於修真界的好奇心,豈是昨日那一本書可以滿足?
馮夢興趣盎然的翻開書,一頭栽進書中世界,一連讀了兩次後才換另一本,直到將另一本書也讀的透透徹徹後,才猛然察覺清晨溫和的太陽已變的又毒又辣,而自醒來到現在尚未進食的馮夢,肚子傳來了“咕嚕嚕嚕”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