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兩個是不是有一腿……嗚嗚嗚！”

    被帝辛給捂住嘴，杜荀鶴嘴裏只能發出一個音。

    “你們先出去吧，別打擾到我。”行色開始下逐客令。

    “好。”拖著杜荀鶴，帝辛帶他去隔壁的那間屋子。

    到了屋子裏邊，帝辛才放手。

    “你幹嘛啊你，那麼用力！”臉都給弄疼了。

    “腦子呢？怎麼想到什麼就說什麼？”

    “哼。”傲嬌的冷哼幾聲，杜荀鶴抱著手不滿的嘀咕著。“都把人藏在咸陽宮了，還不讓人說了……”

    看了杜荀鶴一眼，帝辛噗呲先出聲：“你是不是吃醋了？”

    “沒有。”

    “你看著我說。”

    “哎呀你讓開。”見帝辛要強迫自己同他對視，杜荀鶴連連躲開。

    可是他哪裏躲得過帝辛，沒多久就被帝辛禁錮在他的懷中，然後強迫著同他對視。

    “好好說，是不是吃醋了？”

    “我沒有！”望著帝辛眼底的戲謔之意，杜荀鶴紅了一張臉，“纔沒有。”

    說著說著，杜荀鶴有些委屈了起來。

    整日嚷嚷著什麼王后不王后的，結果自己在咸陽宮藏了那麼個妙人兒卻不跟他講……

    “哈哈哈～”瞧著杜荀鶴極其委屈的表情，帝辛沒忍住大笑了起來，就連行色都聽到了他們這邊的動靜，側耳靜聞，他無奈搖頭。

    “你還笑！”

    “你是個什麼寶藏，吃起醋來居然那呢可愛，孤居然沒有早知道。”憋住笑聲，可是帝辛起伏不斷的肩膀卻出賣了他。

    埋在杜荀鶴脖頸間，帝辛使壞咬了杜荀鶴一口。

    “你可知霆王？”

    “大秦百年曆史來的第一位也是唯一一位那個異姓王爺？”杜荀鶴被帝辛一問，都忘了同帝辛計較他咬自己的事。

    “對。”帝辛點點頭。

    “難不成？”杜荀鶴腦中忽然劃過一種可能。

    “正如你所想，他就是霆王。”

    杜荀鶴現在心中百感交陳。

    傳聞，霆王同先王糾纏不清，甚至於先王去世的時候將秦王宮中的護國十二軍交給了他，這完全就是新王的待遇，正當眾人以為新秦王會是他的時候，他卻力薦帝辛上位。

    帝辛登上王位之後，他帶著護國十二軍一夜之間消失的無影無蹤了，連帶著先王的遺骸……

    “他沒有走，他一直待在咸陽宮裏邊？”

    “他說，那裏是父王一直生活的地方，也是他一輩子踏足不了的地方，所以自父王仙去後他在咸陽宮底下的暗道之中一直生活著。”

    帝辛也沒有同杜荀鶴遮掩，同他大大方方的講著這些事，說到最後他滿臉的嚴肅。

    “阿檀。”這是帝辛第一次認真的喊著杜荀鶴。“我不希望我跟你也會是落到這種地步，生而無能沒資格開口，哪怕死後也沒勇氣不敢開口驚擾半分，最後只能把自己連同心底所有的愛意寄託在一條暗道之中。”

    這些話，從一開始帝辛就想同杜荀鶴全盤托出，可是卻一直不敢開口。年幼的他不懂行色，為什麼愛一個人卻要卑微到這種地步，甚至還一度嘲笑過他，可是在他遇到杜荀鶴之後，他就懂得了行色舉步艱難的原因。

    因為太愛了，所以從頭到尾所有有關他的一切都要為他計謀好。自己可以承受著嗜骨的相思之苦，但是卻不能讓對方受半句流言蜚語。

    但是感情要是一開始就能控制得住，那又怎麼稱得上感情，世間又怎麼會有那麼多痴男怨女。

    “為什麼會是我？”杜荀鶴撫著帝辛的臉。

    他之所以一次次的抗拒著帝辛，就是因為他不知道為什麼帝辛選中的是他，所以只能將他對他說過的那些話拋之腦後，但是時間長了，總會有那麼一兩句會刻進骨子裏。

    “因為你是在戰場上用命同我抵抗著的那個阿檀，然後不知不覺中就讓我對你見色起意的阿檀。”帝辛側頭，溫順的蹭了蹭杜荀鶴的手心。

    帝辛眼底旦旦執犟，忱忱熱著無一不在的震撼著杜荀鶴，幾輪呼吸之後，他這纔開口。

    “我會一直在。”回抱住帝辛，杜荀鶴眉間渲染的盡是執著。“我會同你一直在。”

    這是杜荀鶴對帝辛允下的承諾。

    嘩啦——

    屋子完全不隔音，行色將所有的對話全都收入耳中。一個不經意，整個棋盤打翻在地上，黑子白棋混在一起散落在地上，行色只覺得自己有些看不清。

    俯下身子，他彎著腰想將這些個旗子撿起來，但是卻發現自己渾身抖得厲害，完全拿不起東西。

    如果當初自己可以再勇敢一點，那今日會不會就是另外一番光景？

    這般想著，行色就連呼吸都緊促了起來，整個人倒在地上曲捲著身子。

    疼，真的好疼……

    他覺得自己渾身上下的每一個器官都在叫囂著，尤其是血管就快要破裂開一樣。眼前模糊一片，溼熱的淚水從臉上滑過。他努力的將身子捲起來，只為能減輕身上的痛處。

    張開嘴，他想喊出聲緩解自己的痛苦，可是他發現他已經疼到發不出聲音的地步了，他的心口好似被人用鈍器一點一點的擊打著。

    來不及了，完全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