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吃的在哪裏
說完,小宮女朝著地上磕了個響頭。
“哎!”急忙拉住小宮女,杜荀鶴制止住了她接下來的動作。“你怎麼說磕頭就磕頭?快起來。”
他將軍府裏邊的僕人,都是他父親從軍營裏邊養出來的,個個遵紀守法,畢恭畢敬,對他為令是從,但是卻從不輕易地向人下跪,因為這是他們曾經當過兵的驕傲,是他們的傲骨。
所以對於她這種行為,杜荀鶴是很難接受的。
“求將軍賜名!”沒有理會杜荀鶴的勸告,小宮女依舊重複著她剛剛的那句話。
“我是個武將,對於取名字這事,我真的愛莫能助。”委婉拒絕著小宮女的好意,杜荀鶴想讓她放棄這個不太現實的想法。
“求將軍賜名!”可是這小姑娘偏偏就是鑽了牛角尖,不管杜荀鶴怎麼推脫,她都一直重複著這句話。
無奈嘆口氣,杜荀鶴只好妥協:“我答應你,你快起來。”
“好。”得了杜荀鶴應諾,小宮女整個人笑得絢爛。
第一次見到她笑的那麼開心,杜荀鶴忽然間覺得她像朵開的真好的山茶花。
“你日後就喊白茶如何?”
“白茶?”小宮女喃喃出聲,口中一直念着這個自己的新名字。“姓白嗎?”
“你要是不喜歡,可以換一個。”撓撓頭,杜荀鶴覺得有些費腦。
取名字什麼的他是真心不行,要是現在士稚在就好了,士稚的那一肚子的墨水,怎麼揮霍都用不完,他現在有些後悔當初怎麼沒有好好在學堂裏邊唸書了。
“喜歡,很喜歡。”小宮女怕杜荀鶴會直接收回這個名字,急忙表現出自己對這個名字的喜愛,恨不得可以宣告整個大秦,她很喜歡白茶這個名字。“只是,白茶想與將軍同姓……”
說完,她又是擺擺手:“將軍要是不喜歡,就當白茶沒有說過。”
“不過是一個姓氏罷了,你要是喜歡那就用。”原來是這樣啊,不過一個姓,問題不大。
“多謝將軍。”
見到白茶臉上的笑容漸漸變得有些傻氣,杜荀鶴突然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這莫非就是傳說中的,傻女人?
胃裏邊空蕩蕩的,杜荀鶴只覺得自己嘴裏邊沒味道,只想吃東西。
“你可知這裏哪裏有吃的?”
“吃的?”白茶被杜荀鶴這麼一喊,赫然回過神。“吃的廚房裏邊有吧。”
“帶我去。”
“好。”
又是一路的七拐八扭,在走過一條長廊之後,杜荀鶴這纔到了廚房。
裏邊有兩個掌廚大娘在做著飯,杜荀鶴沒有打招呼,直接就闖了進去。
“哎,哪裏來的男人,知不知道這裏是浣衣局!”其中一個較為兇悍的掌廚大娘,拿著勺子直直的指著杜荀鶴的鼻子,極其沒禮貌。
沒有理會她,杜荀鶴自顧自地走上前,開啟鍋裏邊的鍋蓋,只見裏邊是一鍋清水裏邊飄著幾粒米,比天上的星星都還少的那種,零零散散的飄浮著。
“這些就是你們的飯食?”
杜荀鶴轉過頭,問自己身後的白茶。
白茶如實的點點頭。
“怎麼了?不服!”那個掌廚大娘對於杜荀鶴沒有搭理他的本來就很來氣,現在又是未經允許就擅自開啟鍋蓋,她揚起自己手中的菜勺就要衝杜荀鶴狠狠地打下去。“我打死你個野男人,居然敢偷跑進來我們浣衣局。”
大手一揮,杜荀鶴九節鞭生生將這口鍋給砸成兩瓣,眸中寒光閃爍著,他俯視著被嚇的直接倒地上的掌廚大娘。
“重新煮一鍋飯,快些!”
架起自己打仗時下軍令的氣焰,杜荀鶴的口吻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是,老奴這就去,這就去!”連爬帶滾的,掌廚大娘拿著盆就要去打糧袋裏邊的米。
原本只是打算裝模作樣,等到杜荀鶴不注意的時候,然後偷偷溜走,可是杜荀鶴整個人只要站在廚房裏,她就交大氣都不敢出,更別提逃走了,只得乖乖的重新煮飯。
開啟一個陶罐,杜荀鶴髮現裏邊燉著烏骨雞,這可是大補的東西。
“這是誰的?”
杜荀鶴冷冷出聲,問著另外那個掌廚大娘。
有了同伴做例子,她學乖了很多,老老實實的回答著杜荀鶴的問題。
“回大人,是和秋姑姑的。”
“果真是她!”咬著牙,杜荀鶴狠狠道。“看來毀了她這一張臉,還真的是便宜她了。”
其他人吃的那麼寒顫,自己卻是各種大補,也不怕補過頭,身子受不住死的早嗎?
兩個掌廚大娘聽到杜荀鶴的話,嚇得牙齒都在打顫。
這人到底是個什麼來頭,居然這般狠!生生毀了和秋姑姑的一張臉,難不成是皇親貴族?可是這也說不過去啊,哪怕是皇親貴族,也是不能進浣衣局的,這是規定。
“恕老奴眼拙,不知公子是哪位貴人?”對於杜荀鶴的身份,她們極其好奇。
拿過碗,杜荀鶴輕車熟路地給白茶盛了一碗雞湯,遞給了她之後,他又自己給自己盛了一碗。
“是你高攀不起的貴人。”字字狂傲,杜荀鶴手中九節鞭又是怕啦一響,掌廚大娘嚇得魂都快丟了,趕緊散開,忙活著重新做飯。
這一次。因為有杜荀鶴在一旁監督著,她們二人絲毫不敢怠慢,飯菜份量特別的足。
到了開飯的時候,杜荀鶴早就吃的飽飽的,替掌廚大娘把飯擡出去,杜荀鶴倚在柱子上看著她給人盛飯。
“哎,你看,今日的飯食居然份量那麼足。”其中一個女孩喊了出聲。
“是呀是呀,還有肉呢。”她的朋友也跟著附和了起來。
“天呀,這是下紅雨了嗎?”
一群宮女們七嘴八舌的討論著,白茶光是聽著都覺得高興。想直接說這是杜荀鶴的功勞,但是她卻怕他不開心,怪她私自擅作主張。
分好飯食之後,掌廚大娘立馬回了廚房。而杜荀鶴見宮女們都吃的開心,這纔打算放過她們兩個。
“以前的事我們可以既往不咎,但從今往後,宮人們該有的東西要是缺了一分一毫的,那就休怪我不客氣了。”
“是是是,貴人說的是,老奴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異口同聲的迴應著,怕自己的態度不夠誠懇,她們倆還給杜荀鶴磕了個頭。
“這裏沒你們的事了,快走吧。”揮揮手,杜荀鶴示意她兩個可以退下了。
“喏。”如獲大赦一般,這兩個掌廚大娘連滾帶爬的衝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