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士稚等我
“嘶……”杜荀鶴突然腦門一疼,抬頭怒瞪著帝辛,因為帝辛比杜荀鶴約莫高出了一個頭,他只得仰視帝辛。“你幹什麼!”
杜荀鶴一抬頭就看到了帝辛的手背,他的中指因為纔剛剛蓄勢用力彈出,還沒來得及完全收回去。
“蠢。”漠然吐出一個字,帝辛眼底全然是對杜荀鶴的無可奈何。
“我怎麼又蠢了?”杜荀鶴氣結。
“你也知道你是‘又’犯蠢了?我還以為你什麼都不知道呢,還是有點自知之明的。”
先是懵圈,接著慢慢開始梳理帝辛說的話。杜荀鶴總感覺哪裏有點不對勁,可卻又說不上來。
這句話很正常啊,真的是……這估計就是做臣子跟做王上的聊天代溝吧。
西河沉沉,偶有一兩聲鳥啼傳來,杜荀鶴覺得差不多可以回去了。
“秦王,可否回去了?”
帝辛看著杜荀鶴的臉,可眼神卻忍不住的往他的褲腰帶處飛去。感覺到某種灼熱的東西在自己腰間盤旋著,杜荀鶴迷一般的繃直雙腿,將雙手慢慢放到自己的腰上,摸了一摸。確定褲腰帶勒的特別緊,緊到可以勒死自己的時候,杜荀鶴才鬆了一口氣,面如豬肝色。
“咳咳。”將杜荀鶴所有的小動作收入眼底之後,帝辛有些尷尬,把手抬起來握拳乾咳了兩聲。“回去吧。”
黑著一張臉,杜荀鶴自個先動起身來,拔腿開溜,彷彿帝辛是什麼吃人的洪水猛獸一般。
略顯無奈,帝辛沒有追上去,只是默默的一個人在後邊跟著,同杜荀鶴保持著距離。
這般過了幾日----
“士稚,這個你且貼身帶著。”杜荀鶴拿出了自己最喜愛的那把匕首,遞給了公羊策。
早晨天濛濛涼,帝辛便敲開了他屋子的門,鑽進來告訴他,今日他們必須啟程快馬趕回秦國,這也就意味著他同士稚必須分開了。
他同士稚打小生活在一塊,兩人壓根就沒有分開過,如今卻要各處一地,他著實對士稚很是不放心。
“我不能要,這是代檀防身用的。”公羊策有些歡喜,但是並沒有接過匕首,而是選擇搖了搖頭拒絕。
“讓你拿著你就拿著。”抓起公羊策的手,杜荀鶴一把塞進他手裏。“你打小跟著我,一把匕首的有什麼不能拿?能有你的安危重要嗎?”
攥緊匕首,公羊策衝着杜荀鶴粲然一笑。
“那我先替代檀存著,來日再見之時,再還給代檀。”
“好啊。”回予一笑,杜荀鶴揉了揉公羊策的腦袋。“等我來找你。”
杜荀鶴將手拿開之後,正準備收回,公羊策一把握住他的手腕,極其認真的問著:
“代檀真的會來找我的,對吧?”
公羊策面上的懇求之意讓杜荀鶴看的有些於心不忍,他一把將公羊策攬入懷中,柔聲道。
“一定會的,士稚要相信我,我一定會楚國去找士稚的。”
“嗯嗯,我相信代檀。”
就在公羊策要回給杜荀鶴一個擁抱時,房門突然被推開,不!準確來說是被踹開!
哐噹一聲巨響,驚的杜荀鶴兩人反應不過來,呆愣的相擁著,保持同一個姿勢不動。
“該走了。”
帝辛見到眼前兩人的時候,不由得胸口一悶。直接伸手揪住杜荀鶴的衣領子,硬生生的將兩人分開。
“你幹什麼?”對於帝辛的出現,公羊策表示不是很歡迎。
這個男人前幾天就把他的代檀給擄走,現在還招呼都不打,直接跑進來,真的是。
“孤進來只是爲了提醒你們一下,該出發了。”
帝辛剛說完,白洛跟白御也跟著一道進來,見到這般情景,白洛急忙上前按住帝辛的手。
“舅舅,稍安勿躁,切勿動怒。”
“沒怒。”
還說沒怒,都快要直接衝上去把人原地掐死了。
直接無視帝辛的存在,杜荀鶴握著公羊策的手繼續叮囑著:“渴了喝水、餓了吃飯、累了休息、困了就睡覺……”
“確定?”公羊策嘴角噙著笑,眼底盪開陣陣漣漪。“代檀這話莫不是叮囑給自己的。”
“我……”一時吃癟,杜荀鶴欲語卻道不出半個字眼。
他這話怎麼就是說給自己聽的了,明明是一番好意。
“這些話,應當是我同代檀說纔是。”公羊策的無奈嘆氣。“你比我還不會照顧自己。”
“有那麼回事嗎?”不好意思撓頭,杜荀鶴笑得有些難以為顏。
“小時候的那些事難道還要我給你抖出來?”
“不了不了。”杜荀鶴聽到這話,整個人都顯得極其抗拒。
年少無知犯下的糊塗事,哪有再提的理。
“那你還跟我爭。”
“走人。”沒等杜荀鶴迴應公羊策,帝辛直接生生將人拖走。
“哎,你這人怎麼那麼蠻橫不講理?”
使勁掙扎著,可是帝辛的手卻是分紋不動,依舊死死地抓著他的腰帶不放鬆。杜荀鶴正想動手同他爭鬥一番,卻忽然間想到了前幾日自己的腰帶被扒了下來。
面色一僵,就連著他手上的動作跟著頓住。
急忙跟著帝辛的步子移動著,杜荀鶴回頭喊了一聲公羊策。
“士稚保重,我有機會一定會去尋你的。”
“杜將軍放心,我一定會照顧好策哥的。”白洛衝着杜荀鶴揮手送別,對著他應下承諾。
透過窗戶,公羊策只見杜荀鶴兩人下樓到了門口。兩匹烈馬早早的就有人牽了過來,候在門口。
雖然有些不情願,但是杜荀鶴還是翻身上了馬。
想他戎馬十多年,每次回來都是戰功累累。再看看現在……生平第一次騎馬騎的那麼憋屈,居然是主動跑別人國土上當質子去的。
依依不捨的抬眸看了一眼,霎時間,兩人的視線在空氣中相互交匯,杜荀鶴與公羊策兩人都不約而同的淺笑出聲。
經此一別,不知歸期……
士稚,等我!
調轉馬頭,杜荀鶴朝著帝辛點點頭,示意可以出發了。然後這纔跟著帝辛朝大秦的方向奔去,只留下馬蹄起落時帶起的塵土飛揚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