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問天台？”

    黑無常問道。

    “不急，我雖然還有很多疑問。但我餓了。”

    林墨看著黑無常，忽然笑起來，大聲道：“蘇牧羊，我要吃羊！”

    黑無常愣了一下，看著林墨，目光一點點變得冰冷，“你不應該這樣冒犯小姐，你……”

    “小黑。你下去吧。”

    洞窟深處傳來了聲音，蘇牧羊緩緩走出來，“我還是捨不得殺羊。所以，吃點別的吧。”

    “好。”

    林墨點點頭，不理會黑無常，跟著蘇牧羊離開。

    “你真是個奇怪的人。”

    蘇牧羊看著林墨，“跟以前來的人不太一樣。”

    “或許是因為我活得不夠久？”

    林墨想了想，“活得太短和活得太久的人，可能都會比較不一樣。我屬於前者，你呢？後者？”

    “你想知道什麼？”

    蘇牧羊心思靈透，問道。

    “蘇福說他得到了兩枚長生不老藥。你吃了一枚？”

    林墨開門見山，之所以喊蘇牧羊出來，就是爲了問這個。

    蘇牧羊點點頭，“就爲了問這件事情？”

    “不，我只是爲了確定另外一件事情。”

    林墨忽然湊到蘇牧羊身前，深深一嗅，在蘇牧羊反應過來之前，動作收回，若有所思，“果然不一樣。所以，蘇福其實沒有吃下另外一枚長生不老藥，或者說，他只吃了一半？”

    蘇牧羊頓時愣住了，點點頭，“你是第一個看出來的，你很聰明。”

    “真是有意思。他好不容易尋到了長生藥，自己不吃，卻給你吃？

    不，或許原本也不是給你準備的。

    他是真想把長生不老藥帶回來給越王。

    但他回來的太晚了。越王已經死掉了。

    然後讓我想想，因為他沒能及時帶回長生不老藥，所以作為他的女兒，你因此獲罪。蘇牧羊。你的名字，該不會因為你曾經真的是個牧羊女？獲罪之後，奉旨牧羊？”

    林墨試圖還原蘇福當年的遭遇。

    “你很聰明。”

    蘇牧羊深深的看了林墨一眼，目光黯然，“是啊，他回來得太晚了。如果他能夠早點回來，也許一切就都不一樣了。”

    “如果我是他，也許我就不會回來了。”

    林墨想了想，認真道。

    “為什麼？”

    蘇牧羊皺眉問道。

    “如果可以長生不老，這個世上應該沒有什麼是不可以放棄的吧？把長生不老藥帶回來，可比吃掉長生不老藥要艱難太多了。”

    林墨的話，讓蘇牧羊有些失神。

    半晌，蘇牧羊才點點頭，“是啊。其實想想，他真的不應該回來的。”

    “我倒是更好奇他為什麼不吃掉另外一枚長生不老藥？”

    林墨問道。

    “那是給我母親留的。但他終究還是沒能留給她。”

    蘇牧羊看著林墨，“沒有長生不老藥了。最後一枚，他說過不吃的，但爲了活下去，這麼多年，他還是吃了。他說過要給我母親的東西，終究還是沒有做到。”

    “他沒能給她的東西，至少都給了你，不是嗎？”

    林墨淡淡道，“你沒資格怪他。”

    “我不怪他。我只是不知道該怎麼原諒他。”

    蘇牧羊嘆了口氣，目光黯然，“他原本可以早點回來的。但他猶豫了很久，在長生與承諾之間。”

    “是人都會猶豫的。”

    林墨毫不懷疑蘇福當年肯定有過掙扎猶豫，面對長生不老的誘惑，沒有人能夠保持冷靜自如不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