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香衣冷靜下來，看了過去。

    只見，沈夏晃盪著雙腿，坐在一座半米多高的矮牆上。

    孫香衣頓時氣不打一處來，罵道：“沈夏！你他喵有毛病啊！大半夜的，不好好走路，裝神弄鬼，嚇死個人！”

    沈夏目光復雜地看著孫香衣，很少見地沒有還嘴。

    孫香衣被她看得發毛，先發制人地罵道：“你瞅什麼？瞅什麼瞅？老砸今天先把話兒撂這兒！第一，以後，不準在半夜嚇我；第二，以後不準在半夜吵我；第三，以後不準對我的高陽哲動小心思！”

    高陽哲不滿：“為什麼我只是排第三？”

    沈夏疑惑：“我什麼時候在半夜嚇過你？”

    孫香衣轉向高陽哲：“寶貝，那只是個次序，排名不分先後。”

    說完，又兇巴巴對沈夏說：“比如，半夜不要躲在家裏哭。會吵到我！”

    沈夏表情頗為複雜地看著孫香衣，並不說話。

    沈夏從牆頭跳下，走到了高陽哲的旁邊。

    三個人一齊走了一段路，孫香衣覺得不對勁兒！

    她“哧溜”一下，擠到沈夏與高陽哲中間，把他們兩個分開，嘴裏毫不客氣地點破：“沈夏！高陽哲是我的！你別想給自己製造機會！我的眼睛亮著呢！”

    難得沈夏沒有與孫香衣針鋒對麥芒，只是矜持地保持著安靜，似乎在想心事。

    氣氛忽然有些彆扭，深夜帶來的陰森可怕少了很多，三個人風平浪靜地走到了家門口。

    第二天凌晨，樓下傳來一陣喧囂。

    睡覺時惹不得的暴脾氣孫香衣揉揉眼睛，赤著腳衝到窗臺前，沒好氣地開啟窗戶，對著沈夏家的方向大喊：“樓下的！別折騰了！我還沒睡醒呢！”

    晨光打在臉上，照得孫香衣睜不開眼睛。

    樓下的爭吵不減反增，孫香衣氣得差點兒嘔血，她勉強把眼睛睜出一條小縫，努力要看清沈夏這死丫頭到底在幹什麼鬼！

    她依稀看到，沈夏家又小又破的院子裡有好幾個拉拉扯扯的人影。

    “你不去也得去！王屠夫家天天燉肉喝酒，你跟著他會吃什麼虧？”

    沈夏撕心裂肺地大喊：“要去你自己去！帶上我幹什麼？”

    巴掌拍在臉上，傳來清脆的響聲。

    老婆婆的聲音雖然有些沙啞，可是中氣十足，她潑辣地大喊：“我不管，反正錢已經收了，你不嫁也得嫁！”

    沈夏的兩個弟弟也在一旁瞎起鬨：“姐姐！你就嫁吧！嫁給他，我們就能天天吃豬腦花蒸蛋了！”

    孫香衣聽得奇怪，這時眼睛也適應了晨光，她瞪大眼睛往下望去。

    只見沈夏上身罩著一件沒有扣上鈕釦的花棉襖，下半身是一條薄薄的睡褲。

    她一身單薄地站在院子裡，凍得瑟瑟發抖，顯然是剛被人從被窩中扯出來。

    沈夏的奶奶和一個沒見過的陌生男人，強行把沈夏往外拉去。

    一旁還站著兩個小孩，嘴裏叼著棒棒糖。滿臉的幸災樂禍。

    孫香衣一看情況不好，匆匆穿上外衣，衝到樓下，鑽到沈夏身旁，大喊一聲：“什麼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