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遊月小心翼翼地問：“好看麼？”

    嚴安道不忍心她委屈，忍著笑意，說道：“好看。”

    小販聽見嚴安道誇他的手藝，更加得意，說：“客官，我給您打折，下次常來。”

    嚴安道心說：“我把你打骨折。”

    他讓小販取來清水，說要給蘇遊月補上幾筆。

    他擦去小販的“鬼畫符”，拿著眉筆，細細為她勾勒眉型，填上淡淡色彩，又用手指輕輕點了點胭脂，抹在她的臉頰、嘴角。

    完了後，仔細審視一番，添補幾筆，終於滿意後，才遞給蘇遊月鏡子。

    小販在一旁鬼哭狼嚎：“公子，您的手藝都快趕得上我了？該不會是天天在家裏給自己畫臉吧？”

    蘇遊月看見鏡子裡的人，眉毛彎彎，臉蛋嬌俏，原本就水潤的眼睛多了幾分勾人的色彩，眼角彷彿藏著桃花，白淨的面孔更是因為嚴安道恰到好處的胭脂而顯出幾分春意。她微微抿嘴，鏡子裡的姑娘便笑出了花枝燦爛、春風搖曳的風姿。

    一邊的嚴安道又替她選了幾種好聞的香粉，一齊結完賬，拎著不小的包裹往前走去。

    許是蘇遊月太過美麗，路人頻頻回頭，更有甚者，厚著臉皮上來問蘇遊月是否婚配，可有夫家等問題。

    一邊的嚴安道心裏急了，默默問道：“你當我是透明的麼？”

    終於，他不高興了，到了賣面具的地方，取了一隻畫着花旦面孔的面具讓蘇遊月帶上，這才趕走了那些討厭的男人。

    看著她小心翼翼依賴著他，扯著他的衣角，生怕被人群擠散的可憐模樣，心裏彷彿有一灘水化開了……

    嚴安道有些得意，這麼妙的一個丫頭，現在是自己的了，她的好多個第一次都是他的：第一次逛街，第一次買胭脂水粉，第一次被人牽著……

    身後的一男一女輕聲議論著蘇遊月。

    男的說：“那丫頭好俏。”

    女的不屑地酸道：“一看就是鄉下來的，穿的真土！”

    嚴安道打量蘇遊月一眼，琢磨著要帶她去裁兩身漂亮衣裳。

    於是領著她來到了全城最大的布莊，讓蘇遊月選幾匹喜歡的料子。

    有了剛纔的經驗，蘇遊月不再推託，大大方方地接受了嚴安道的饋贈。

    蘇遊月心想，嚴安道大概也是一個“書生”吧，“書生”的愛好是替別人付錢，就像她是狐狸，喜歡吃雞一樣。

    蘇遊月看著五花八門的布匹，想到周清芙穿的那種衣服，於是選了一塊天青色的雲錦。

    嚴安道看了，幫她做主，選了幾套成衣。

    一件是正紅色的修身長裙，外面罩一層正紅的薄紗，垂在兩側的部分做了燙金的滾邊，穿上身後，又莊重又豔麗，讓人不由自主想起那句詩：唯有牡丹真國色。

    一件是淡紫的斜襟素裙，上面點綴著深紫的小片花朵，看著嫵媚又溫柔，還透著小女兒嬌俏的味道。

    一件是鵝黃的騎裝，陪著同色的大披風，帽子處還別出心裁地縫了密密實實一層白色貂絨，看著既明媚，又活力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