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九章 墨香銅臭1
醫院樓頂的霓虹燈在黑夜中不知疲倦的亮著紅光,樓間斷斷續續閃著的聲控燈總讓人感覺要發生些什麼。我從醫院的北門走了出來,站在了瓷制的地板上,頭頂是一玻璃制的雨搭,天氣稍冷了一點,只穿了一個襯衫的我不禁抱緊了肩膀顫了顫,眼神在不安分的四處張望,是在找什麼人。
“喂,阿義!”一個高昂的男聲向我這邊呼喊了過來,我眼神撇了過去,鬆了鬆肩膀。站在那裏的有兩個人,高一點的輕浮臉是阿天,矮一點且帶著眼鏡的認真臉是阿誅。我們是從小到大的玩伴,一直以來的好朋友。
“你們來的可真快。”我走下了樓梯緩緩向他們走去,不知為何在面向他們的時候感受到了些許溫暖,天氣沒那麼冷了。
“真的是好久沒有晚上出來壓馬路了!走吧!來一次久違的交心之旅!”阿天舉起胳膊喊了出來,他的興致一直都是那麼高昂。雖說讓外人看見會有些丟臉的感覺,但在一起那麼多年了早就已經習慣了,我和阿誅都沒有說什麼,只是面面相覷的嘆了口氣。還是一如既往的日常。
走吧,走出所有的煩惱,就像之前那樣。
我們邁上了街道開始順著路燈緩緩向東走去,馬路上車流不息,噪音不絕於耳。
“今晚聊些什麼好呢?有什麼值得拿出來曬曬的嗎?”我站在三人中間首先發言,我可不想一直被噪音擾耳。
“先聊聊你的問題吧。”阿天一個用力打在了我剛打過針的傷口。“哈哈哈,你還真是容易受傷啊,我還以為你當了警察後會有所改善呢!”他笑嘻嘻的說道。
真是一點不知輕重,我的胳膊被打的超級疼。“當不當警察和受傷有什麼關聯啊,人本來就是那麼脆弱。”我怒瞪了一下他,我感覺我現在的表情一定是兇的透頂的,但他卻毫不在意,還是嬉皮笑臉的輕浮表情。
“那我是不是超級堅強啊!我到現在都沒有受過什麼傷呢!”阿天滿臉自豪的用手指指了指自己,但再自豪還是那輕浮樣。
“不過我那麼多次受傷都和阿天你脫不了干係吧?”
“哪有哪有,你上次腿受傷我可沒有在第一案發現場哦!”
他說的是上次我和阿誅一起爬山下坡時摔倒的事情,那一次我足足在醫院躺了一個多月。
“哦,這件事確實和你沒什麼關係。”
“和我有點關係。”一直沉默的阿誅張嘴說了話。
“哈哈,我並不怪你啦!”
“啊?怪我?我記得是你要倒的時候也強行把我拉倒了吧?”阿誅一臉鄙夷的看著我。那一次阿誅下巴受傷在醫院呆了一個星期,並留下了一個去不掉的疤痕。
“啊?!好像是那麼一回事吧?哈哈哈,最近記性有點差。”
阿誅還在十分鄙夷的盯著我。
“對……對不起!”我低頭致歉。
“嘻嘻”阿天笑出了聲,“行了,這個事不用提了,我知道我們今晚來聊什麼有趣的話題了!”
“什麼?”
“回憶!”
①
回首往昔總能發現所有的應做與不該
但你什麼都改變不了
在我們邊笑邊互相調侃時走到了一個路口,我們拐進去走著走著來到了一個黑乎乎的入口處,這裏麵是一個四周被牆壁包圍的居住用地,稀稀疏疏的人家有的還亮著燈光。
“喂!還記得這個地方嗎?”阿天向入口裏麵指了指,我順著他所指的方向尋了過去,確確實實有著一些熟悉感。
“是以前上學回去時我們經常進去玩的那個小區吧?”阿誅露出了少有的興奮,說完就走了進去,“虧你還能記得這裏啊,這都十多年了吧!”進去的阿誅只能聽到他的聲音。
“嘿嘿!那也不看看我是誰啊!”
在阿天笑嘻嘻的進去了之後我也跟了進去,雖然透過外面來看是很暗,但裡面的可視度還是挺高的,不僅能看到各種石築樓房,還可以在稍眯著眼的情況下看到前面的小鐵牌,鐵牌上印著核心價值觀二十六字。
腳下的石子路踩起來著實不怎麼舒服,穿著布鞋的我鞋底特別薄,總有種被石子硌到的難受感。“走吧,繼續向前看看。”阿誅先行在前,我隨後緊跟著他,但阿天卻沒有跟在我們後面一起走,他消失在了視野裡。
“哇!我要吃了你!”然後他選擇從一邊很愚蠢的跳出來,十分虛假的嚇人方式完全沒有讓我們有一絲的恐懼感,他離我最近,但我也只能感受到他張大嘴的口臭。
“怎麼樣!怎麼樣!有麼有被我嚇得精神錯亂想要回家喝奶?”阿天虛聲假勢,手臂在不斷的起舞,我恨不得一拳打在他浮誇的臉上。我們無視了他繼續向前走去。
“喂喂,你看我和阿誅一人穿黑衣服,一人穿白衣服不是很像黑白無常嗎?對吧對吧?我感覺超像的!”阿天追上了繼續纏著我。
一點點都不像的好吧?!
“喂!阿誅,你看……疼!”阿天剛想去纏阿誅就被阿誅一個手刀爆頭。“安靜點好不好,你二十多歲的人了,怎麼還那麼小孩子樣,擾民知不知道?!”阿誅生起氣來的表情超級可怕。
“對……對不起。”阿誅低頭致歉停止了吵鬧,老老實實的跟在了佇列之中,看起來是委屈極了。
這個地方雖然看起來很大,但進去的入口卻只有一條,併除了我們腳下的地方鋪有石子,別處都是溼黏的淤泥,淤泥上還長有長長的雜草。樓房整整齊齊的排列著,每家每戶都有著一個大鐵門,上面幾乎都有貼過對聯的舊痕,我小時候也是在這樣的環境中長大的,所以對這個地方產有濃厚的親切感。但這個地方有一個讓我很在意的點,那就是太安靜了,都可以稱為詭異了,雖然有些人家亮著燈光證明是有人在家的,但連貓狗及任何小動物的聲音都不曾傳於耳中可不是尋常的事。是我疑心太重了嗎?我看向阿誅阿天,他們放鬆的神情到沒有表現出一絲的懷疑。
也許是當警察幹出來的職業病吧。
“喂,我們接著剛纔的那個話題吧,講講還有什麼值得回憶的事情吧?那多有趣。”阿天想將話題給引回來。
雖說我們一起時有很多珍貴的回憶,但一時哪能想起什麼值得說的啊。阿天掛著標準笑容看向我,我只能回覆他一個搖頭。
“要不先回想一下值得紀念的東西吧?”這句話是阿誅說的,他突然停下來嚇我一跳,我差點撞在他身上。
“怎麼了?”我和阿天同時發問。
“是一條小狗。”
我們的視線繞過阿誅看見了一隻坐在地上的金毛小狗,他耳朵軟爬著,尾巴不停的擺晃,乖巧的眼神一直在呆呆地看著我們,好像很高興的樣子。是不怕生嗎?我細細的盯著它,簡短的毛髮,白色的肚皮以及月牙形狀的眉毛讓我越看越熟悉。
“毛毛?!”我驚呼了出來,這隻狗特別像我家以前的那隻金毛小狗!無論身型還是眼神,就連那搖尾巴的姿態都如出一轍,可是,毛毛早就已經……
“是啊,確實很像毛毛啊,和毛毛一樣乖巧啊!”
“是吧,我剛剛停下來就是因為它長的和毛毛太像了。”
“宛如奇蹟一樣!阿義你靠近點來看看啊,那麼驚訝幹什麼?”
可是毛毛早就已經離開我了啊,就在我的眼前……
在我擁有記憶的開始,毛毛就一直陪伴著我,它對我來說不能說是主人與寵物的關係,而是重要的朋友關係,毛毛是我小時最重要,最不可或缺的朋友。
它很勤奮,在我想要玩的時候它總是第一時間衝出來與我玩耍,每次只要我叫聲毛毛它就會立馬跳到我的身旁,無論是什麼天氣,無論它在做什麼,他總會優先考慮我的事情。它很聰明,只要我心情不好它就會一直陪伴著我,我不動,它也不動,我開心了,它也會搖搖尾巴做出開心的樣子。我教與它的東西它吸收的很快,基本上犯上一遍的錯事它都不會再犯上第二次。它很能讓人感到安心,有些小內向的我出門在外一直都很膽小,但只要和毛毛一起我就什麼都不怕。有時候看了恐怖故事晚上睡不著我就會找到毛毛去撫順著它,那總會給予我極大的安心,這時我再去睡覺就會很好入夢。
我的童年裏直到6歲時全是毛毛,到了6歲時我遇到了我人生中至關重要的兩個朋友,就是阿誅阿天,他們也都是因為毛毛才和我認識的,因為他們喜歡狗我們纔有的共同話題,那是我第一次和外人有了大量交流。於是在我的童年裏新增了許多來自他們的筆墨,那是一段直到現在回想起來也十分美妙的時光,只可惜短暫無比。
我的父親一直遊手好閒不參加工作且十分濫賭敗壞了家裏的所有錢,還外欠了一百萬的鉅款逃離了這個家,整個家庭在他出逃的那天支離破碎。只要在家時,外面就經常傳來討債與謾罵聲,阿天阿誅的家長也不要讓他們靠近我,我很想阻止這一切,但當面只有九歲的我只會哭,天天以淚洗面,一直十分堅強的媽媽也經受不住打擊,經常在沙發上一坐不起,一天沒有一句話。
沉默不語的家庭壓的我喘不過氣來,唯一支撐著我堅持的支柱就是毛毛。毛毛很是善解人意,它常常在我傷心的時候趴在我的旁邊,不吵也不鬧,即使我向它傾訴我所有的心聲它也不會有任何的反感,他就在那呆呆的望著我,等我開心的時候搖搖尾巴然後陪我一起玩。我一直想,那樣就足夠了,我不奢求什麼過分的幸福,只要能讓它一直在我身邊就行了。
但曲折的事一波接著一波,我的爺爺因為承受不了外債的壓力出逃了,我外公也因為這事情天天酗酒導致腦溢血倒地不起。我的媽媽這時候頂著的是無與倫比的壓力,於是媽媽也做出了最壞的決定,逃向他方。但毛毛怎麼辦呢?這是我含淚問我媽媽最多的一個問題,媽媽回答的很肯定,她有一個朋友喜歡小狗,會把毛毛抱走餵養,等我們回來再來迎接毛毛。當時的我勉強答應了,但我遠遠不會想到我做出的這個決定會有多麼愚蠢!
我們一走就是一年又半,在這段時間中我一直思念著毛毛,常常在夜裏想起毛毛就會捂臉哭泣,我媽媽那時候說過最多的話就是毛毛絕對會健健康康肥肥胖胖的迎接我們回來的,這是一句敷衍的話,也是我的精神支柱,我是一直相信如此的。但當我回家的時候毛毛已經死了。它並沒有像我媽媽說的那樣被別人餵養的白白胖胖來迎接我們,它甚至都沒有離開過這個家!它就在大門前守著,它一直在苦守這個空房子!孤苦伶仃的度過最難熬的日子!
自此我的心理防線徹底崩潰,每天都活在深深的愧疚之中,只要一想起毛毛承受惡寒還在一直等著我回來的樣子,我的心中就會產生一陣絞痛。我常常在想,當時的我為什麼不留下來,留下來和毛毛一起面對這個事實?至少我也希望他在臨死前不要孤單的離去啊!
夜不能寐,每天都活在徘徊遊離的狀態,我由此變得更加內向,和誰都沒有交流,和誰都沒有接觸,眼睛周圍滿是紅腫,頭髮雜亂不堪,整個人毫無精神,這種狀態我一直持續到了初中,雖然與阿誅阿天分到了一個班級,但我毫不在意,絲毫不想與他們再有來往,即使他們給我打招呼我也不會迴應。陽光善良的他們怎麼可能與我這樣的人為伍呢?自此每當我照鏡子的時候,鏡子裡只有兩個字,醜惡。
開學遭到欺負是在差不多一個星期的時候,一個叫阿綱的人仗著有些朋友就特別欺軟,在得知我是這樣一個懦弱且內向的人就開始慢慢向我“借錢”,我不敢向誰訴說,當然包括母親,於是我就開始省自己的飯錢,等到我飯錢沒有了也一天天餓瘦了後他們就開始打我,他們不想讓老師發現,於是就把我喊出去找偏僻的地方對我施暴。有時候是在廁所裡,有時候是在學校竹林,也有時候會在校園邊角。我是他們的洩憤沙包,而我去哪找我的洩憤沙包呢?
於是我學會了自殘。
每天深夜裏我都會偷偷拿刀割向自己,鮮血不斷橫流,我卻不斷的感到興奮,這個刀子活像生物般在不斷的為我發泄情緒,我開心極了,因為我越疼就會越讓我感覺活著的意義。當血流滿床單,我仔細看著被鮮血染紅的胳膊時,上面赫然出現一個字。我瞪大滿是血絲的眼鏡仔細看去,才發現那是一個大大的“死”字。
第二天的早上我一如既往的坐回了位子上,沒有吃飯,沒有朋友,也沒有被任何問好,表面上原來什麼都一樣。但我心裏清楚,我這次有了決心,我一定要殺掉那個一直以來對我施暴的阿綱!我摸了摸那把藏在口袋裏的摺疊小刀,冷汗漸漸浸透全身,與此同時帶來的是無與倫比的興奮感。
“砰”的一生巨響,教室門被一個滿臉凶神的人給踹了開來,這是阿綱獨有的開門方式,全班同學都很討厭他這個樣子,我也是,但我不光是對此抱有討厭,還有恐懼。他二話不說直接奔我過來,我手立刻伸向口袋握緊小刀,但卻一直抖個不停。
他腳用力的踩在了我的腿大上,手毫不留情的抓扯著我的頭髮,今天十分意外的在教室就開始對我拳腳相向。“今天帶錢了嗎?”他滿臉橫肉,咧著嘴向我怒視,看來他現在的心情很不好。他握緊的拳頭抬了抬晃在我的眼前,好像隨時就向我揮舞過來一樣。
好機會!這時候能夠殺掉他!我心裏很是激動,握緊刀柄的右手開始蠢蠢欲動。
“說話啊!”
就這樣!就這樣將刀捅進他的胸腔,然後一切就可以結束了!
“你給我說話!”他一拳打在了我的臉上,疼痛瞬間溢滿了我整個大腦,而我的右手與刀還藏在下面遲遲不敢出來。那一刻我甚至都忘了我要拿這把刀來做什麼,腦子裏滿是那個“死”字。“也許我是想自殺吧?”我這麼想到。但當我剛擦完鼻血準備抬起頭時,另一個拳頭從我的視野上方打向了他,那是我第一次見到阿天露出那麼嚇人的表情…………
②
我應是一個微不足道且卑劣不足以惜的人
但你們溫暖的手……卻伸向了我……
清晨的迷霧讓人看不清方向,飄落於掌心的楓葉尚是迷戀枝頭的姿態,青草的香氣縈繞鼻尖,遠方的那人漸行漸遠
他說
再見
安迷修做了一個夢,夢中的雷獅依然笑的猖狂,張揚的氣場以本人為中心蔓延開來
“喂,安迷修”雷獅好像在迷濛之間喊了他一聲
安迷修應了,再仔細看向遠方卻不見了雷獅的人影
慌慌張張尋不到他
迷霧的溼氣打溼了發尖,趴了一晚的身體痠痛難當,安迷修醒來才意識過來,自己究竟處在何地
那是一片墓園,眼前的墓碑上照片裡的少年依然笑的猖狂,滿天星在墓碑前染上露珠
啊……他死了
安迷修低頭悶悶的想
他是怎麼死的呢?
“安迷修!快走!”
好像是……爲了保護自己……
好久好久之前,囂張的小皇子纏著瘦弱的小騎士,讓他講故事
故事一個又一個
皇子終於聽膩了故事,逃離皇宮
騎士終於醒悟了過來,追尋皇子而去
兜兜轉轉,物是人非
安迷修無奈的嘆氣,想起最後的雷獅即使鮮血浸溼了身下的土地也還是撫著他的臉:“喂,傻逼騎士,給我講故事”
那麼喜歡……聽故事啊
那……為什麼還是要走呢?
十年前,皇子拋棄了騎士
十年後,雷獅拋棄了安迷修
啊……
大概……不會再被拋棄了吧
安迷修吻了吻墓碑前的滿天星,看著上面黑白照片裡的少年輕笑一聲
“惡黨就是惡黨”
華星4098年。
銀河系中野心極大的競星突然發難,以自己星球士兵遭受華星士兵襲擊為由,發動了侵略。
此次侵略來勢洶洶,競星一向野心勃勃,星球中配備的武器都是最高階的。
華星左為雖看似張牙舞爪,實則早被競星控制的源星;右為雖有實力和競星抗衡卻一向低調不惹事的召星。
左右不逢源,華星只能全力一搏。
華星4099年,作為人才聚集地的曙光島派出千餘精英,由核武器研究所的和鐳射武器的所帶隊,其中精英包括達古爾侯爵,奧菲斯伯爵和致力磁場研究的戰宇夫婦。
華星4102年,戰爭取得了階段性的勝利,但付出的代價巨大。
在這場星際戰中,由於精英團體護衛隊的疏忽,被競星鑽了空,直接襲擊了後部。
戰宇夫婦當場死亡,被鐳射炮炸的只剩一團血霧。
戰宇夫婦雖為核武器研究所的高技術人才,卻一心致力於研究磁場及其武器,華星也比較支援。
然而,戰宇夫婦的死亡導致這項研究還未正式開展便被扼殺在了襁褓裡。
有關磁研究的理論和實踐心得大概也隨著戰宇夫婦成了碎片。
秋風淒厲的嚎叫,撕扯著每個人的衣裳。
天陰沉沉的,似乎是要下雨了。
烈士陵園中的人不少,但無一不是安安靜靜的立著。
烈士陵園裏,立了幾塊新的墓碑。
其中兩塊墓碑前,立著一位小小的少年。
八歲的戰野並不明白為什麼要站在這裏,就像不明白為什麼大人都說爸爸媽媽回不來了一樣。
大人們說爸爸媽媽死掉了,可是明明走之前還好好的人怎麼會死掉呢?
大人們肯定是騙自己的。
對,一定是這樣。
可是墓碑上爸爸媽媽的笑臉上並不是假的。戰野偷偷掐了自己一下。
疼的。
突然意識到這是真的,小小的孩童肩膀突然抖了起來。眼淚大顆大顆的落了下來。
不是一直不知道,只是不願意相信罷了。
站在戰野後面的那幾名士兵面面相覷,他們也極是心疼這個可憐的孩子。
小小的手死死捂住了嘴,不可以哭,這裏沒有爸爸媽媽,哭了會被別人笑話。
爸爸我聽話,我再也不調皮了。
媽媽我乖乖的,你不在的時間裏我有在好好的喝牛奶。
你們回來好不好?
————
“叮咚——”機器人管家在房門外按響了門鈴,夾雜這斷斷續續電流的機械的聲音響起:“小野,起……床了!小野,起……床了。”
屋內光線很暗,因為科學研究表明人體在黑暗的環境裡更容易得到充分的休息,於是華星大部分居民的休息臥室都是光線偏暗。一直在賴床的戰野咂咂嘴,並不想理這個廉價的機器人管家,於是翻了個身準備繼續睡。
門外的機器人管家扯著螺絲釘喊了半天不見迴應,左手按了一下右邊機械臂上的開關。
“滴……”機器人管家腦袋正中的紅點和戰野的枕頭邊的紅點同時亮了一下。
隨即……枕頭開始瘋狂抖動並且發出淒厲的嚎叫:“啊……呀喲!”
要瘋了……戰野無奈只能坐起,扒拉幾下亂糟糟的頭髮,又咂了咂嘴,決定起床。
在以前的前幾十年裡,由於華星經濟飛速發展,人口也越來越多,居住空間越來越小。於是華星高層決定引進召星的空間研究先進技術,透過壓縮空間來省略居民居住地域。居民出行都要透過房子銜接的空間轉換通道。
所以在外看來,華星的房子就好似一粒粒偏大的葡萄,空間轉換通道就好似葡萄的柄幹。
今天是耀華聖院的升旗典禮,如果遲到可能會被奧爾夫先生抓個現成。
奧爾夫先生是戰野所在的zmm2班的負責人,同時也是機械課的老師。脾氣比較火爆。
戰野可不想惹到他,於是加快了洗漱速度。
出門之前,戰野在玄關拿起父母的照片吻了吻。這是六年以來戰野每天都會做的事。
“爸爸媽媽,我出門了。”
“叮……小野出門時間——七點二十五分三十四秒——已記錄。”
翻了個白眼,戰野只想早點換了這個機器人管家。
耀華聖院是建立於華星4050年新院,也是集合華星各地區的優秀少年人才進行培養的養成型學院。與普通的貴族學院平民學院不同,耀華聖院並沒有等級之分,即使是平民,只要足夠優秀,都會被耀華聖院招為學生;相反,即使是貴族,只要腦袋愚笨,再高的等級也進不了這個學院。
戰野的父母便是畢業與耀華聖院,憑藉靈活的頭腦和超高的智商一躍成了耀華最為璀璨的前輩星之一。
戰野雖然繼承了父母睿智的頭腦,但無奈於近幾年耀華聖院廣麵招生,很多隱藏在平民裡的天才少年被挖掘出來,從而也只顯得他有些聰慧。
人才濟濟,這個詞用來形容耀華聖院再貼切不過了。
戰野的動力鞋剛到聖院門口就沒有了能量,噴了幾口黑煙,沒了動靜。
幸虧來的算早,應該能在典禮結束前混進隊伍,趕上散會後的點名。
戰野貓著腰偷偷溜進了那大殿禮堂,禮堂以黑紅色調為主,顯得莊嚴又肅穆。
那講話臺上的簾子桌布都是有著金絲邊,看起來比旁地高貴了幾分。
見後門開著,那在各個門口維持紀律的幾名老師也是因為起的太早打瞌睡。
戰野用腳尖點地,偷偷的溜進了zmm2班的隊伍裡。
“嘿,夥計。”站在隊尾的同學自然是注意得到戰野,但是在同學們的眼裏,戰野脾氣也好,學習也不錯,況且很是講義氣,同學們都很喜歡他:“你怎麼纔來?”
戰野對著那位同學無奈的一笑,輕輕的指了指自己的鞋:“動力鞋沒有能量了,半路差點摔下來。”
那位同學有些同情的點點頭,剛想要說什麼,講話臺上的光亮了。
耀華聖院的細高個校長板板正正的站在了中間的主桌旁,表情肅穆。
臺下耀華學子的表情也不禁肅穆起來。
主桌上聚了一點光亮,隨後各方燈開,齊刷刷的照著這點光亮。
那光似陽光,彷彿能看到光線的顆粒在旋轉舞蹈,最終成就萬般光芒,緩緩綻開一朵極為美麗的光花。
這就是華星的光明之兆——日冕花。
校長右手握拳,筆直的站立著,拳頭舉過頭頂上三釐米,同時拳頭、鼻樑成一線。
臺下學子也認認真真的學著校長敬了軍禮。
“今吾存世。”
“上感至華。”
“中感至師。”
“下感至家。”
“願為華亡。”
“雖死為興。”
聲音很洪亮,響徹了禮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