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裏的人漸漸走光了，只剩站在過道的顧凱歌和坐在位置上拉著她的言玦。

    “你要幹什麼？”顧凱歌極其冷靜地看著言玦，言玦盯著她，沒有說話。

    得不到回答的顧凱歌伸出手去就要掙脫開言玦的束縛，他卻突然笑了出來。顧凱歌的動作停在那裏，言玦站起來，用沒抓住顧凱歌的那隻手去收拾桌面上的書本和筆，整理好了之後才轉過身看著她，他嘴角的笑容，很陌生，帶著淡淡的冷漠和疏離。那是顧凱歌第一次看見這樣的言玦，不復往日的溫柔，眉眼間也不再是寵溺。

    “這句話應該我問你纔對吧？”言玦走近她，“你要幹什麼？不是你不接我電話，要跟我冷戰，還要甩了我嗎？”

    顧凱歌緊張起來，果然，言玦從來都不是會把事情當做沒發生，他要知道的事情就一定要問清楚才甘心。

    “怎麼？躲了一年還不夠？還要一看見我就跑，一看見我就躲？我會吃了你嗎？”

    顧凱歌低著頭不說話，她的下嘴唇被她咬得都泛出了白色，儼然一個犯了錯在接受大人責備的孩子模樣。言玦突然間就心疼了。

    “顧凱歌。”言玦的聲音軟了下來，他輕輕嘆口氣，身子前傾頭一倒就低著頭靠在她的肩膀上，“我只是想要一個解釋。別再躲著我了，我也會難過。”

    走廊上的上課鈴聲再次響了起來，顧凱歌被這鈴聲一震一下子清醒過來，她輕輕推開了言玦，把手腕從他手裏抽了出來。這次，言玦放開了她。

    顧凱歌退後一步，鼓起勇氣抬起頭看著言玦黝黑的眸子，一字一頓地開口說：“我需要時間整理。”

    言玦低下頭，輕輕地笑出了聲，沒過多久他就抬起了頭，顧凱歌清楚地看見他眼底的無奈。他點了點頭。

    顧凱歌抱著自己的書包轉身就走。

    ---------

    後來，言玦上課都沒再坐到顧凱歌旁邊，顧凱歌每次看到一個人坐的言玦，都會很難受，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哽在心口，讓她心疼。

    “顧啊~”

    一個星期後，顧凱歌在走進圖書館一樓大廳的時候突然被一個男聲叫住，她停下腳步看過去，是夏逸生。

    顧凱歌沒理她，繼續走就要上二樓。

    夏逸生跑過來想要拉住顧凱歌的手，被她躲開了。

    “你幹什麼？”顧凱歌輕輕皺起了眉頭，後退一步看著夏逸生，“這裏是圖書館，大庭廣眾之下。你注意一點。”

    “怎麼了？圖書館怎麼了？我又沒有到二樓去，一樓的同學都在喝著咖啡聊著天，我又沒有打擾到人家。”

    顧凱歌還想說什麼，面前卻突然多出一個人來，他伸手拉過了她的手腕把她往自己身後帶。

    是言玦。

    夏逸生看著眼前突然出現的男生，愣了幾秒。

    言玦迅速掃了幾眼夏逸生，輕輕勾起了嘴角，薄唇微啟，在他人看來好像是在笑著跟夏逸生打招呼。其實不然。

    言玦說：“同學，你打擾到我了。”

    夏逸生還沒反應過來這突然冒出來的男生是誰，他就拉著顧凱歌走上了二樓。

    “哎，你......”

    顧凱歌被言玦拽著走，到了二樓的閱覽室，言玦才放開她，把手插進了衣服口袋裏。

    顧凱歌看著就要走開的言玦，咬了咬牙輕聲開口：“謝謝。”

    言玦停下了腳步，本來背對著她的他一下子轉過身來，“顧凱歌，你欠我的不止這一句謝謝。都一年多了，你還要我等多久？”

    言玦說完之後，看了一眼愣在那裏好像要哭出來的顧凱歌，轉身走了。

    顧凱歌放在身側的雙手因為他的話一下子握成拳，原來言玦也是會傷人的。顧凱歌吸了吸鼻子忍住掉眼淚的衝動，轉身就向三樓走。

    也好，這樣我和他就扯平了。

    顧凱歌抬手擦掉了就要流出來的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