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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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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章 一年之約

    洛凡來尋二人時,看到的就是夜色下並肩而立的二人。

    林安安靠在封易承肩頭,嘰嘰喳喳說個不停,封易承雖然一聲不吭,可神情卻是從沒有見過的溫柔。

    洛凡心中暗驚,大著膽子上前說:“已經很晚了,明天還要趕路,趁早休息吧!”

    封易承眼鋒一掃,洛凡只覺心中所思所想竟然無一能隱藏,腿一軟,差點跪下來。

    “安兒,我有些渴了,你去幫我拿些水來,再拿點吃的過來。”封易承對林安安說,她笑點了下頭,大步跑著去拿東西。

    封易承依舊未動,凝視著頭頂的夜空,“我想帶林安兒回去。”

    洛凡心中震驚,面上卻不敢露出半分,恭敬地回道:“不可以!宮中邪惡萬分,陛下他一定不會同意殿下帶一個鄉野女子回宮的!”

    封易承唇角微翹,似笑非笑:“你是怕皇兄降你的罪,還是替我擔心?我倒想看看,只要將林安兒帶回去,皇兄他又能如何……”

    林安安從遠處走過來,“易承哥哥,水來了。”

    封易承向洛凡揮了下手,示意他退下。

    洛凡面色沉重地起身而去,如果林安兒真是安曉的孩子,那她……那她怎麼會出現在這裏?難道是龍之戒……那夥人從現代追殺到了古代?

    沒錯,陌凡就是第二個穿越古代的現代人,龍之戒是林家祖傳之物,因為她林安安出車禍而穿越。

    洛凡不敢再往下想,心中只暗定主意,即使一死,也無論如何不能讓林安安陷入危險!

    林安安一瞬不瞬的盯著封易承,“易承哥哥,外面的世界好玩嗎?”

    “如果你願意,我會在臨天國都等著你來。”

    林安安笑拍著手,“只要給我一年的時間,我就能治好母親的病。我們拉勾,一年後我就去臨天國都尋你,誰都不許說話不算話。我到臨天后,你可要盡地主之誼呀!”

    封易承不解,“什麼拉勾?”

    林安安一邊教他,一邊詫異地問:“你怎麼連拉勾都不會?你小時候都做些什麼?”

    兩人小拇指相勾,林安安的聲音清脆悅耳:“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許變!”兩人的大拇指相對一按時,雲歌自己又笑著加了句,“誰變誰是小豬!”

    封易承第一次露了笑意。他不笑時眼睛內黑沉,可這一笑卻仿似令滿天的星辰都溶化在他的眼睛中,黑眸內點點璀璨的光芒閃動。

    林安安看得一呆,脫口而出道:“你笑起來真好看,比天上的星星還好看。”古代人都是這麼甩的嗎,這人放現代定人拐到不少美女。

    第二日,林安安與封易承分別了。

    回去的樹林裡,幾個人正在毆打一個大概十七八歲的黑衣男子,那幾個人應該附近的村民。那黑衣男子身子縮成一團,任由眾人的腳落在身上,不管他人打得再兇,都沒有發出一聲,如果不是他的手腳偶爾還會動一下,倒讓人覺得已是一個死人。

    林安安輕嘆一聲,見死不救不是她的性格,上前幾步柔聲道:“幾位大叔,不要打了。”

    幾個人正打得過癮,哪裏會理會一個姑娘?

    “幾位大叔,不要打了。”林安安加大了音量,大叔們依舊沒有理會。

    “幾位大叔,不要打了。”林安安又加大了音量,大叔們們依舊照打。

    ……

    “幾位大叔,不要打了。”一聲好似狼嘯的聲音,響徹在林間,震得樹上的葉子嘩嘩而落。

    幾個大叔被嚇得立即住手,兩個膽小的只覺心神剎那被奪,小腿都嚇得直襬。

    林安安笑著向幾位大叔,笑靨如花,聲音卻響亮粗暴如狼嚎,“大叔,真是對不住,我不知道要說這麼大聲,大叔們才能聽到,剛纔說話太小聲了。”

    其中一個大叔,耳朵被震得嗡嗡直響,“姑娘,我們的耳朵很好,聽得到你說話。你快不要這樣說話了!”

    林安安笑著點頭,“原來大叔們的耳朵都很好。大叔,你們不要打他了。”

    幾個大叔立即答應,隨即便準備離開了。

    “小雜種!算你運氣好!”大叔們不甘心地又踢了一腳地上的黑衣少年。

    眼前這個十七八歲上下的少年,一身黑色華衣,貴氣逼人,卻被人欺負成這樣,令人實為不解。

    林安安本想立即就走,可看到黑衣少年一身的血,心中放心不下,上前幾步去扶他,“喂,你覺得怎麼樣?”

    地上的黑衣少年聞聲睜開眼睛。

    一雙如黑色瑪瑙石般美麗的眼睛,比雨後的天空更明淨,更清透,只是他的眼睛沒有寶石的清澄光輝,而是帶著一片死寂荒蕪。

    林安安心中震動,她從未見過這麼漂亮的眼睛,也從未見過這麼絕望的眼睛。

    黑衣少年抹了把臉上的血,看到林安安望著他的臉發呆,心中一聲冷笑。

    他對著林安安一笑,幾分邪氣,幾分譏諷,幾分蔑視,“這位小姐,您善良純潔的心已經向世人表露過了,我也被您的善良深深打動了,我會銘記住您的恩德,現在您可以離開了。”

    少年雖然滿臉血汙,可難掩五官的精緻。

    他雖然華麗的黑衣雖然破爛,躺在泥濘中,可神態高貴傲慢。

    林安安眼珠子一轉後,笑起來,“你想氣我,我偏不生氣!我給你包紮,你流了好多血。”

    林安安的反應未如他所料,少年不禁深深盯了一眼她,“這位小姐,我賤命一條,不用花那麼多功夫。不過越是命賤的人,越是會活下去,我沒那麼容易死,你走你的路吧!”

    雲歌笑問男孩:“你是不是不喜歡我多管閒事,看你身上除了這套衣服值錢,你是不是沒錢去看,是不是有錢了你就會去看大夫?”

    少年的眼睛中透出譏誚,故意用自己骯髒的手去抓住了林安安的手,一個黑髒如泥,一個潔白如雲,雲泥之別,林安安卻一點沒有感覺,反倒順手握住了他的手,又問了一遍,“是不是有錢了,你就會去看大夫?”

    少年望著林安安的手,一時怔住,沒有吭聲。

    雲歌笑道:“不吭聲,我就當你答應了。我只有這個可以換點錢了,你拿著,記得要去看大夫!”林安安將髮髻上唯一的白玉簪硬塞進他的手中,轉身離去。

    少年躺在地上,目送著前方的綠衣少女遠去。

    薄唇輕抿,依舊是一個無所謂的笑。

    眼睛中,死寂荒蕪的背後,透出了比最漆黑的黑夜更黑暗的傷痛。

    他緩緩握緊了手上的白玉簪,唇邊的譏誚和邪氣越發地重。

    “我從來不是君子!也絕不打算做君子!”

    他狠狠地用力把白玉簪扔了出去,仰望著高高在上,沒有任何表情,也永遠不會悲憫的天空大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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