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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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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章覆手遮天重整心態

    於賀桃芳而言,與其說是配合蔡和群審訊,不如說是給自己心身的一次徹底梳理和洗滌。她說:“身處大多數人都關心自己的生存或貪婪的星球上,欺軟怕硬,朝他人傷口撒鹽,獲得一種心理安慰與平穩,是人的本性。無論是陳敬濤之流,還是朱健民、朱曉池,或許包括我自己,都莫不過如此。大多數人需要一個替罪羊——作為一種邪惡和無知的化身,可以將自己不承認的內心陰暗投射到替罪羊身上,也許是我木訥、溫柔的外衣,也許正是我急功近利的渴望溢滿而出,被他人看見,各種接踵而來的利誘,纔會在我面前撒下漫天的迷霧,才使我成為他們最好不過的替罪羊。”

    蔡和群點點頭:“是的,在我們設計的生活裡,總有突與其來的轉折和風雲,將我們美好的臆想打得七零八落,腹死胎中,但我們一直用我們睜開的雙眼尋找解決良方。直到崛起,我們回望身影與走過的腳步,才發覺我們尋找的,其實正是在日漸丟失的自己。”

    “我發覺其實只要我不接聽那些無聊的電話,不妄想借助市畫協給自己臉上添金抹銀、甚至想以市畫協的名譽給自己鍍金,不妄想簽約畫家能給自己帶來一步登天的臺階,不妄想簽約畫家能給自己帶來發財的夢想,就能消滅這種投射的不良時機——至少能部分消滅替他們當替罪羊的需要。當我明白這些後,我首先帶著勇敢的清晰度明確承認自己的陰暗,然後更加了解它,與它溝通,與它談判。我越是認真處理內心的陰暗素材,就越不會把別人妖魔化,也慢慢將自己從恐懼的泥潭中拯救了出來。”賀桃芳的思維再次陷入往事的回憶。

    程小仁、陳敬濤、賀桃芳事件,像一陣迷天大霧,播撒在市畫協上空;這看起來,似乎就是三個人的事情,但賀桃芳心裏鏡子似的,與她交集不多的幕後女人宋嫋嫋,纔是攪動整個事件的颶風。

    那個矮矮個子,短短頭髮的小小女子宋嫋嫋,與自己無怨無仇,為何要這樣對待自己?她到底有何本事,能操縱著陳敬濤對她言葉計從,不惜翻臉如雲、覆手遮天?

    沒有任何檔案及通告,賀桃芳即被開除了市畫協簽約作家的身份,她的簽約費也來去不明;所有畫友,在陳敬濤、程小仁掀起的巨浪狂潮中,都對她像躲避瘟神一樣一律遠離。沒有邀約,沒有好友互通市畫協的資訊,賀桃芳不再參加市畫協的任何活動,失語的她,像離群的孤雁。她沉默了幾天後,調整心態,將所有的時間都專心用在工作上;圓善樂助中心的電子雜誌16個欄目撰稿,她用16種風格、署上呂緋雪重量級別的朋友名字;《人生如茶》雜誌的選稿用稿、卷首語,呂緋雪的專欄,賀桃芳一一做得有聲有色。她下班與週末的業餘時間的畫作透過網路交易,所得錢款遠勝於工資。

    陳敬濤之流來回起伏的郵件、簡訊、電話,給賀桃芳的生活帶來了一個奇怪的矛盾。現在賀桃芳沒有興趣看他們精彩絕倫的表演了,儘管她不再是畫協簽約畫家,但她很快就感覺到這其實是在幫她一個大忙,因為長遠來說,這對她的繪畫、創作是件大好的事情。這一系列的變化將她從一些束縛中解脫出來,她開始安靜下來,想畫什麼就畫什麼,她不會過多地進行社交、浪費時間參加畫協活動,她就喜歡一個人靜靜地呆著,喜歡跟自己相處,她更傾向於獨自工作或在幕後工作,她感覺這種狀態,是她覺得最舒適、最安靜與最能和自己心靈溝通的時刻,也是她創造力和想象力大爆發的時刻。能量的飆漲,使她很快就獲得久違的自由,並且賺得了不少外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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