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利刀封喉欲語難言
事不宜尺,必須阻止。
蔡厚斌忙對中年婦女道:“她是老人,你少說幾句,退後一步:這箱礦泉水你就讓給婆婆,我們這箱礦泉水就給你。”
“偏不,這樣不明擺着是我‘偷’了她的礦泉水?”婦女不依,“我的礦泉水,憑什麼要送給這個老不死的?我又不欠她的。”
“你以為你的苗子很好看?能賣幾個錢?你以為你日後就不老?能活著撐天?”老婆婆氣得涶沫橫飛,雙腿打顫,“你再說不恭的話,看我不掃你個大嘴巴。”
“你個老不死的敢!”婦女紅了眼,“我又不是沒長手,看誰打得過誰!看你這倚老買老的樣子,就是不受人敬重貨!”
“不都是一樣的礦泉水嗎?你們這樣爭來吵去,又是何必?”蔡厚斌忙站在婆婆與婦女中間,害怕她們真的抓撓起來。
“你們不要爭吵了,這水還不都是警察買來送我們的。”婦女鄰座的一位50來歲的大娘站起來,“我這裏還有半箱沒喝完的水,也送給你,你們就消停一下吧,別總是難為人家警察,人家累了大半天,也可憐。”說著,抱起面前的半箱礦泉水,送到婆婆座位前。
大家各就各位,車箱內一時鴉雀無聲。
執照規定,民警們將村民送到村委會,卸下行李,任務就算完成了。但許丁山考慮到現在的村民,兒女大部分都在外打工,留在家的多是老人或孩子,許多行李物品,他們都拿不動。因此,許丁山率所有民警,又扛起村民指定的物品,幫他們一一送回家。
沸騰的村委員,隨著村民們的離去,安靜了許多。
許丁山聽完蔡厚斌彙報完剛纔麵的上發生的礦泉水風波後,對蔡厚斌的矛盾處理方式,給予了肯定和鼓勵。
蔡厚斌返身時,豁然看見車上讓出自己半箱礦泉水、化解矛盾的大娘,還在將屋角堆放的生活用品,身體力行的一點點朝家搬。於是,指著他對許丁山道:“許所長,剛纔就是這位大娘讓出了自己的半箱礦泉水,化解了風波。”
許丁山望著大娘穿著洗得乾乾淨淨的布衣,正在吃力地朝家搬運著一些日用品,不爭不搶,便肅然起敬。
“大娘,您歇會兒,我們來幫你提,你帶路就可以了。”蔡厚斌在許丁山的示意下,走上去,提起了大娘的生活用品,根據大娘的指點,一路陪大娘說笑著。
“真是感謝你們警察啊!這要是在以前,遇到這樣大的災難,各自逃命,斑鳩顧斑鳩,鴿子顧鴿子,誰管我們這些老太婆啊!”大娘發自內心地感謝著。
許丁山返身從警車上,搬出一箱礦泉水,緊緊跟隨在大娘身後,一箱礦泉水,見證著一個人的素養,他不能讓好人吃虧。
單打獨鬥的賀桃芳,不像蔡厚斌那樣融入集體,遇到大小事情,集體一起解決。現在,她不堪承受莫須有的流言,雙膝跪在圓善樂助中心廣場,動彈不得。從昨天晚上陳敬濤突然來電話提及的郵件事件,到今天早晨白宛珠、郭清麗突然來電指責,還有宋嫋嫋的咒詛,使她面前突然橫亙著一個巨大的泥潭,她身受威脅、情緒糾結的內傷,重重壓迫著她,令她絕望得幾乎窒息。
她的夢沒了,她的友誼茫然無存,若是此事傳到呂緋雪耳中,倘大的銀海市哪裏還有她們母女倆的立足之地?——對了,曉池,她的曉池能上學嗎?她的天塌了,但她還必須要讓曉池回到校園,不能讓她在社會上放任自流。否則,她的離婚大戰將毫無意義。她不能輸給朱健民,她不能輸給程小仁之流,她不能輸給災難,她不能輸給突然席捲而來的種種流言,她不能被種種流言吞噬,她為人母,一定要為孩子撐起一片天。
雜亂無章的思緒如同雪片,在賀桃芳腦中翩翩飛翔。這時,手機鈴聲再次劇烈響起。她閉著雙眼,真不想接聽,可無休無止的鈴聲,還是讓她從包裡掏出了手機。電話,卻是餘重銘打來的:“怎麼響了半天不接?”
“啊,啊……”賀桃芳艱澀地叫喚著,她的曉池怎麼樣了?能上學麼?卻口不隨心,她木訥苦澀的唇間吐不出一個字,只是從嗓門裏暴發出陣陣“啊啊”之聲。
“老師固執得很,說是開班會研究過了,死活也不收!”餘重銘暴了一句粗口,“他孃的,現在是什麼老師,我看全是他孃的‘老爺’,一個個欠揍,這分明是欺負你們孤兒寡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