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烈日下“守卡”
卡口,表面看是無風無波,實則人們回鄉的念頭暗涌。平息鄉民們的“內心洪濤”,與平息滔滔洪水一樣,並不會輕鬆半點;守好“關卡”,與守好“無人區”一樣不易!
考慮到姚士群工作經驗豐富,任勞任怨,許丁山特意將中午巡邏九溝橋、曲口、漢洪堤三個卡口的重任,安排給了他。
每天中午涌到漢洪堤卡口要求回鄉的村民,猶如洪峰,一波波涌來,做思想工作,講政策,分析烈日下洪災過後隱藏的險情……姚士群每天忙得口乾舌燥。
姚士群巡邏到烈日炎炎的漢洪堤卡口,見一幫民眾,圍著值守輔警蔡厚斌,強烈要求返鄉:“洪水退了,為什麼不要我們返鄉?聽說興無垸的居民今天已返鄉了。”
“興無垸是全鄉唯一沒有進水的村莊,經勘察,他們村是安全的。不像你們村,房子、牆壁都在洪水中浸泡了這長時間,突遇高溫,容易倒塌,你們再耐心在外待幾天。”蔡厚斌忍受著手臂的疼痛,耐心解釋著,“一旦防汛人員巡視後,確定你們村也安全了,我們會接送你們回家的,你們放心。”
“那也不行!興無垸的親戚打電話說王老五組織了10來個壯力,就在我們村打魚撈蝦,我們膽小躲在外面,卻撐死了他們10來個膽大的。”村民們紛紛叫嚷著。
姚士群聽到這裏,急忙上去詢問底細。這群民眾大多是危水養魚場的,他們家家戶戶承包的上百畝魚塘,投放的魚蝦苗高大幾十萬元,不是借親朋戚友的,就是代款,本來就不想轉移;近來天晴了,又聽說王老五帶一幫人在魚場偷魚偷蝦,他們就更想回到養魚場,守護自己的魚池。
“我們養魚的人,吃不到魚,賺不到錢;那些不養魚的人,卻靠偷盜,賺得盆滿缽滿,撐得滿肚子做魚腥味。”民眾紛紛叫嚷,強烈要求回家。
“養魚場的洪水還沒完全退卻,小棚矮屋的都在水裏泡軟了,遇到暴曬,說倒就倒、說塌就塌,死了都找不到姓!”姚士群擦了擦滿臉的汗水,耐心解釋著,“你們所說的偷魚事情要是實情,我們一定儘快逮住王老五偷魚團伙,你們就安心在安置點再住一段時間,等候返鄉佳音。”
姚士群的話,平復了群眾要求返鄉的強烈念頭。
“我們說的當然是實情。我還聽親戚打電話說王老五他們一夥十來人開著船,晚上一起行動。”眾人道,“要是你們能將他們降服,我們在外還能待上一陣子。不然,一想到辛辛苦苦養大的魚蝦,全成了別人的財路,哪個在外還待得住?”
姚士群將此事對許丁山彙報後,倆人一起商議對策。許丁山當即決定根據群眾白天的舉報,晚上對魚場一帶,加大了巡邏力度。
“我晚上跟隨姚所去魚場巡邏。”民警高崢嶸自告奮勇。
“我也去。”蔡厚斌剛從“卡口”下線,卻也不甘落後。
許丁山與姚士群對望了一眼,相互間點點頭。
“厚斌,你守了一天卡,晚上就歇一歇吧。”許丁山感覺到抗洪以來,蔡厚斌明顯瘦了一圈,他勞作的身影一旦靜下來,就愛沉思、皺眉,應該給他一些獨立思考與喘口氣的時間。
“許所長,我好著呢。”蔡厚斌故作歡笑,堅持要去,“我就喜歡晚上行動,再說,我睡不著,閒著也是閒著,多一個人,多一份膽。”
暴曬了一天的湖水,微微發燙。夜風捲起陣陣熱浪,撲打在臉上、赤祼的胳膊上,又辣又癢。
姚士群和民警高崢嶸,輔警蔡厚斌打著電筒,巡視在魚場各個池塘的土埂間,在洪流中存活過來的雜草,黃掃著他們的大腿。
突然,不遠處的蘆葦湖裏,傳來“吱吱呀呀”的划船聲。
“他們果然來了!”姚士群小聲對高崢嶸、蔡厚斌道,“等他們進了捕魚區後再行動,否則他們又要強詞奪理,死平認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