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成身退。

    簡簡單單的四個字，此刻就像驚雷一樣在慕清歌的腦子裏炸開了。

    她只覺得整個人都難受起來了。

    手指緊緊的捏在一起，指尖泛起了白色。

    她下意識的問出了口，“那你就會離開了嗎？”因為緊張，慕清歌竟然連顧老師這樣的字首都忘記加了。

    離開？

    說實話，顧念之的腦子裏根本就沒有這個意思。

    考上大學後，他的小丫頭已經過了十八歲了，那時候已經不能算是小孩子了。

    應該是……大孩子了。

    想要這樣的情景，顧念之不由的笑了，到那時候就算要離開，當然也是帶著他的大孩子一起離開。

    嗯……顧念之想，主要是擔心慕清歌如果不在他身邊，就跟出籠的鳥兒一樣，所以他纔想要帶在身邊的。

    顧念之一邊思考一邊給自己找了一個這樣合情合理的藉口，當然了，他自己並不認為這是一個藉口。

    這邊顧念之倒是輕鬆愉悅了，但是他旁邊的慕清歌可是緊張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他，就害怕漏掉哪怕一秒鐘都會漏掉一個重要的表情。

    “你……”

    “你真的會離開！”慕清歌肯定又急切的下了總結，語氣裡的慌亂暴露無遺。

    顧念之這才發現自己把身邊的小丫頭給忽略了，回過神來纔看向他，帶著些逗弄意味的說，“這個得看你自己啊？我做不了主。”

    他說著雙手一攤，一副特別無奈的表情。

    “看我？看我什麼？”沒頭沒腦的話讓慕清歌有一瞬間的懵。

    腿長在他的身上，走不走還不是他自己的事。

    跟她有什麼關係。

    這時候慕清歌已經認定了顧念之等她考上大學後就會離開的，什麼看她的話，不過是他自己找的一個藉口而已。

    這樣一想，慕清歌就覺得自己心裏憋著一股氣，特別的難受。

    她一臉恨恨的看向車窗外，想走就走唄，找什麼藉口。

    說的好像自己很捨不得一樣，誰捨不得了。

    慕清歌心裏想的特別硬氣，可是卻不知道為什麼，忽然之間，好像周圍的空氣都稀薄了幾分，竟然有幾分難以呼吸的感覺。

    一看慕清歌的沉默，顧念之就知道這丫頭肯定又是鬧彆扭了，於是繼續說道，“你看看你這成天個的氣我，說不定哪天我就被你給氣走了。”

    “所以，你如果捨不得我這個顧老師離開，就要乖一點。”

    “誰捨不得你離開了。”慕清歌的嘴比意識更快，只是聽顧念之說的那句捨不得他離開，就下意識的反駁起來了。

    只是說完後又不由有些後悔，如果他當真了，還真的走了怎麼辦啊？

    慕清歌心裏後悔的不行，又不知道怎麼挽留。

    只好不安的絞著自己的手指頭，彆彆扭扭的又加了一句，“我……我已經很乖了。”

    言下之意，我已經很乖了，你不能再以這個理由離開了。

    聽著慕清歌那句狀似保證的話，顧念之笑得更加愉悅了。

    他語氣輕輕的，卻像是有某種魔力一樣的開口，“以後還要更乖才行。”

    “我……我知道了，我會的……”慕清歌就像是走火入魔一樣的，乖乖應著，保證著。

    “嗯，這個時候就很乖。”顧念之狀似無意的誇了一句。

    可是僅僅這樣一句話，卻讓慕清歌臉紅的跟天邊的朝霞一樣，燦爛美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