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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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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五十一章 日常

    自那之後,鬱瑾嫣便日日都來涼月殿。

    她性情溫婉,相處起來也很是舒服,林半夏本來還有些防備,但到底是架不住她熱絡,相處下來也並不見她有什麼不好之處,倒是日日都很是融洽,每每都要留著用了晚膳才走,林半夏與她聊得開心了,還留著她在涼月宮住了。

    入了夜,澹臺望舒揹着手在景德殿內焦躁地踱步,走來走去,不時焦灼地看著門外,過了許久,那門口溜溜跑進一個人來,他眸中一亮,走上前去,單手背後,道:“怎麼樣了?”

    林和德苦著眉頭,囁喏道:“啟稟皇上,那玉嬪娘娘今夜還在涼月殿裡住著呢。”

    澹臺望舒大失所望,喪氣地轉了身,道:“這一連住了兩日了,這兩人到底有什麼好說的?”一甩袍袖,頹然地坐在了椅上。

    林和德努著嘴,皺了皺鼻子,回頭去看師傅,餘成德撇著眼睛向他使了個眼色,林和德便悄悄地退了出去,餘成德瞅著椅上很是落寞的澹臺望舒,無語望天,這皇上,今日可又該‘獨守空房’了。

    看這澹臺望舒沒轍吃癟的樣子,他想笑卻又不敢笑,服侍著他睡下,自己出門去了。

    到了次日,林半夏與鬱瑾嫣正坐在一處談笑,涼月宮外卻來人了,林和德站得在門後,悄悄探頭望著院子裡看,白芷本是侍奉在兩人身側,遠遠瞧見他,卻看他一臉希冀地招呼她出去,低頭看了一眼相談甚歡的林半夏和鬱瑾嫣,卻是覺得此事不大好讓人知道,自己悄悄地退了下去。

    出了殿門,林和德一把將她拉到拐角隱蔽處,合十道:“白芷姐姐,今日玉嬪娘娘還住下麼?”

    白芷眨了眨眼睛,歪頭想了想道:“不知道,許是如此吧。”

    林和德皺了臉,道:“這玉嬪娘娘和貴嬪娘娘,有什麼說的呢,倒是一連幾日都黏在一處。”

    白芷笑道:“娘娘與貴嬪娘娘相熟,自然在一處話多些。”林和德左右看了看無人,伸著頭就要附在她耳邊說話,白芷伸手將他開啟,道:“有什麼便說什麼,怎生鬼鬼祟祟的?”

    林和德眼睛睜得溜圓,道:“此事豈能讓旁人知道?”

    白芷不禁詫異,低了頭道:“怎麼了?”

    林和德見她湊近了些,用手遮了口型,壓著聲音道:“皇上這幾日日日枯坐景德殿,白芷姐姐以為此事可好?”

    白芷恍然大悟,想了想笑出了聲來,自家娘娘與皇上如今果真是情真意切,連幾日不見,都是不得了的事情呢。她笑著道:“你的意思我知道了,我會去跟娘娘提一提的。”

    林和德笑道:“就知道,白芷姐姐最是聰慧伶俐!”白芷笑罵著打發走了他,轉身回了院落。

    林半夏看她不見,不由得多問了一句,“你做什麼去了?”

    白芷笑道:“過路的小太監去太醫院,摸不著路,我與他指了一指。”

    林半夏倒是信了,哦了一聲卻不再多問,鬱瑾嫣心中卻微微有些疑惑,心中想了一想,又坐了坐便起身告辭了。

    出了涼月宮,鬱瑾嫣身邊的小侍女道:“娘娘與貴嬪娘娘相熟,今日怎麼這麼早就走了?”

    鬱瑾嫣漫步走著,微微笑道:“林姐姐還有些事情,我在或許是耽誤了。”

    小侍女奇怪道:“什麼事連娘娘也要避著?”

    鬱瑾嫣心中模模糊糊地閃現著一個念頭,卻又覺得不大可能,只是蛛絲馬跡太過不同,涼月宮的宮人們一個個噤口不言,小丫鬟們倒是還好,只是林半夏身邊的三大侍女,白芷是她貼身的婢女,慧心、慧果以前可是御前的人,也在涼月宮裏盡心侍奉林半夏。

    林半夏本不愛用香,之前模糊記得,她身體孱弱,身上總有一股淡淡的藥香,如今身體好了,藥香確實是輕淡不少,但卻有一縷清爽乾淨的香氣縈繞身側,那香,卻不似女兒家慣常用的?

    可是,皇上不是最厭棄林姐姐的麼?

    這其中的一切真是讓人看不真切了些,這宮中迷霧重重,到底什麼纔是真相,鬱瑾嫣自己也是弄不大清楚,她入宮這半年來,只是處處小心,處處避讓,姿態很是低調,是以才能躲過後宮的紛雜喧擾。

    她抬著手,放在了唇邊,細細思索,一邊向着依蘭殿而去,道:“又何必知道呢,林姐姐不想讓我知曉,我便不知曉便是,有什麼妨礙?”說著,迤邐進了依蘭殿,叫著侍女關上了殿門。

    那小侍女掩上門,回過頭來,半是不解地道:“娘娘整日裏關著殿門,也不同旁人來往,旁人眼中都以為我們這依蘭殿不存在呢?”

    鬱瑾嫣轉過頭來,望著她道:“蘭若,你可知道為什麼我們還算清淨?”

    蘭若不解,“正是因為別人都當依蘭殿不存在,我們才能過些清淨日子?若是人人眼中都有依蘭殿,你我二人的日子怕是不會如此好過。”

    “可是,娘娘您入宮不是爲了侍奉皇上麼?連這些您都不介意嗎?”蘭若很是不明白,鬱瑾嫣微笑不答,轉身走進殿中去了,這宮中任何一個人都可能是爲了皇帝,可偏偏她就不是。

    入了夜,待人們都歇下了,一個人影悄悄地進了涼月殿,推開殿門,躡手躡腳地向榻上去,林半夏睜了眼睛,好笑地看著帳縵外的人影,待他一掀簾,正正便撞進她戲謔的眼神裡。澹臺望舒擱下簾子,就勢上了榻,伸手呵她的癢,道:“好啊你,原是故意等朕的麼?”

    林半夏笑著躲過,道:“誰曾想,皇上竟然能做夜中宵小,偷摸地入宮呢?”

    澹臺望舒哪兒能容她躲過,一把撈過她,放在懷中,道:“那自然是偷會佳人罷了。”

    兩人相擁,澹臺望舒道:“近日怎麼和玉嬪走得如此近?”

    林半夏琢磨半晌,卻不知道該不該把真相告訴他,想了一想,卻不想有事瞞著他,道:“我與瑾嫣是幼時相識,小時候跟著父親去涼州祖父家的時候,曾與她在一處玩耍。”

    澹臺望舒倒是沒有想到,兩人之間還有如此關係,也是驚訝,道:“竟是如此麼?”

    林半夏道:“是的,我也是近日才得知。”

    澹臺望舒眼神悠遠,想了一想道:“若是可以,尋個由頭,將她放回故地,你看可好?”

    林半夏答道:“卻不知她是如何想的,此事倒不可操之過急。”

    澹臺望舒吻了吻她的鬢角道:“罷了,先不提這些,這些日子,貴妃可有來尋你的不是。”

    提及蘇漫漫,林半夏動了動眉頭,卻終是微嘆了一口氣道:“沒有。”

    澹臺望舒察覺出她話中的冷意,低頭道:“朕知道,你不喜她,交給朕就是,你安心在涼月宮裏每日吃茶聽風便好。”

    林半夏微笑道:“我知道了。”他微微一笑,卻將她抱得更緊了。

    這夜裏也略略有些燥熱,林半夏被他抱著,倒有些了熱意,咕噥著動了動身,道;“熱得緊,你放開些。”

    澹臺望舒眼神一亮,垂著眉,笑道:“半夏倒是很熱麼?”

    說著,伸出指頭將她衣衫褪了半截,道:“我替你解了衣衫,涼快涼快可好?”

    林半夏紅著臉,啐了他一口,卻是擋不住他手指翻飛,片刻後便將她衣衫除掉大半,軟語咕噥了幾聲,聲音漸漸熄了下去。

    起了個大早,林半夏渾身痠痛,暗暗罵了幾句澹臺望舒,白芷已走上前來,將她扶了起來,看著她脖頸間的紅紫痕跡,偷偷地笑了起來。

    林半夏看得真切,紅了半張臉,攏了攏衣領,道:“去與我找些旁的衣服來。”白芷憋著笑,道:“娘娘,這夏天的衣裳都是這樣,卻要找些什麼樣的衣衫呢?”

    林半夏氣恨地白了她一眼,道:“白芷,你還取笑?”白芷見她著實羞澀,收斂了幾分,仍是憋著笑,道:“奴婢不敢,奴婢這就去給娘娘找衣服。”

    尋來找去,總算是找到了一件交領藤蘿如意襦裙,顏色倒是素淡,她穿了來,將肩頸中的印記捂得齊楚,纔出的門來。

    巧的是,今日玉嬪沒來,楚茗煙倒是來了,進了門看著她一臉疑惑,“娘娘這是怎麼了?捂得這樣嚴實?”

    林半夏大為窘迫,結結巴巴地道:“昨……天夜裏有些、有些發涼……”說到最後,已是心虛地低了下頭。

    楚茗煙不由分說上前將手指按在她腕間脈上,細細地摸了一會兒,抬起頭來詫異道:“脈象倒是正常啊。”

    林半夏慌忙收回手來,生怕被她看出個端倪,道:“不妨事,只是我向來怕涼罷了。”楚茗煙見她慌張,倒是沒瞧出個什麼不同,只道:“這天氣確實是一日賽過一日的涼了,再過半個月,怕是便不會這麼熱了。”不過心中也是奇怪,不過是略略涼了一些,這中午的日頭還是很盛著呢,就已經如此怕了,可見是真的畏涼。

    掠過此話不提,楚茗煙喝了兩杯茶,道:“我這些日子要隨院正大人出宮去給六王爺家的王孫瞧病,怕是要出去些時日,不能經常來與你閒坐了。”

    林半夏心裏騰騰一陣亂跳過去,才點點頭道:“無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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