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不是說我愛的人是魔嘛，那我便成魔，我願與他一同，萬劫不復！”

    何惜遲捏碎最後一個天音長老心臟，殘忍的舔了舔手中血跡。

    六月的狂風暴雨不息，卻沒能在何惜遲身上留下半點痕跡。

    “當年你們是怎麼害他的，我現在就要你們付出同樣的代價！”

    葉清知冒雨而來，一襲白衣緊貼在身上，三千青絲流瀉，魅惑天成，哪裏還有平日裏的半點仙氣。

    他輕聲笑了笑，不顧何惜遲的抗拒，執起她的手，溫柔的替她擦乾了上面的血跡，若不是時機不對，何惜遲幾乎就要被他臉上的雲淡風輕糊弄過去。

    “葉清知你這是什麼意思！我滅你滿門，你難道不恨我嗎？”

    何惜遲眼瞼低垂，努力不讓自己表現出異樣。

    對著那張一模一樣的臉，一模一樣的神情動作，何惜遲很難讓自己維持表面的兇狠而不去心動。

    “你喜歡我這樣？”

    似乎是察覺到何惜遲的小情緒，葉清知那因見到這滿地屍骸而變得冰涼的手腳也帶上了絲暖意。

    在殘存的天音弟子期待的，其餘魔修驚恐的目光中，那位天地救星竟然只是颳了刮心上人的懸膽鼻，低低的笑了聲，聲音中滿是誘人的磁性。

    “若然你喜歡——

    我便是再陪你一遭又何妨！”

    碧血長劍出，劍光掃過之處，天音弟子傷亡更甚。

    那些人臨死前看著若無其事的蒸乾身上水汽，依舊仙風道骨的天音上仙，雨水模糊了他們的視線，他們卻不知道該笑還是該哭。

    常有人私下議論，天音上仙清冷過甚，無慾無求無情更無性，恐孤寡一生。所以但凡天音弟子多多少少都在背後打過賭，葉清知此生會否為一人亂心亂情。

    有朝一日他們終於見證了這千古奇談，自己卻死在了自家宗主手上。

    從那以後，堂堂天音上仙成了何惜遲的私有物，再不是天下人的救星。

    天音弟子驚訝，何惜遲比他們更驚訝。

    她看著那不染纖塵的嫡仙受傷染血的劍，蒼白的臉上滿是不可置信。

    “葉清知你是瘋了嗎！”

    他們可是你從小護持到大的天音弟子！是以你為信仰的忠誠信徒！

    後面的話何惜遲沒能說出口，葉清知便已淡然收劍轉身。

    連天雨幕洗滌著他身後血與淚交雜的罪惡，何惜遲卻莫名在他身上看到了當年心魔的影子。

    她幾乎有種錯覺，眼前的人，就是完完全全的葉清知。

    只聽他說——

    “不瘋，你會聽我的嗎？”

    這話一出，何惜遲便炸毛了。

    “你又不是我的葉清知，我憑什麼要聽你的！

    不就是不想讓我繼續殺人嘛！你不讓我殺，我偏要殺！殺盡天下人，直到這世上，再沒人敢背叛我！”

    少女身形一動，下一秒，手中再次提了個人。

    右手握爪，直取心房。

    然而少女癲狂的模樣，卻沒有讓那陌上嫡仙有任何不滿。

    他只是淺笑著看著她，溫柔的語氣中帶著誘哄，“惜惜乖，把人給我。殺他，只會髒了你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