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眼系統，組織裡的人是這麼叫它的。

    這東西擁有訪問全球任何一個可聯網攝像頭的許可權，甚至包括了軍事衛星。

    不僅如此，在網路世界中，這個系統也會標記並收集每一個人的個人活動記錄。

    網上記錄和攝像頭的監控資料會相互印證，形成對每一個人的全方位監控。

    第一次發現天眼系統的時候，吳氦著實嚇了一跳。

    理論上來講，以現在的人類科技的確是可以做出天眼系統，但是如果真的要它運作起來，必須要得到全球所有國的授權。

    這相當於是把每個國的內部機密，毫無防備的展現在這個系統之下，這幾乎是不可能的。

    然而天眼系統確實存在，那就只有兩種可能：要麼現在全世界的國表面上打生打死，暗地裏已經組成了統一的聯合體；要麼，一個全球性的強力組織已經暗中整合了這顆星球的資源。

    當然，也說不定是外星人已經入侵地球了。

    抱著以上的猜想，吳氦展開了自己的行動。

    ……

    吳氦逃出大廈的時候，已經接近凌晨了。

    他知道自己並沒有安全，只要自己暴露在攝像頭下，天眼系統在30秒鐘之內就能追蹤到自己。

    監控方面對自己的標記無非是兩個：面部識別和步態追蹤。

    面部識別就是直接識別一個人的臉，步態追蹤則是記錄下每一個人的行走習慣。

    知道這兩點，躲避天眼系統的追蹤並不是不可能。

    扒掉觀察者身上的所有電子裝置，並把觀察者的上衣撕成布條，纏在兩人的臉上，最後吳氦又特意調整了一下自己的走路方式。

    這樣拖著觀察者，吳氦出現在了街邊，腰上還彆着從小巷子中撿來的一個空啤酒瓶。

    凌晨的街道上一片寂靜，幸好偶爾還有幾輛貨車經過。

    “吱——”急剎車之後，一輛小貨車被吳氦攔了下來——透過把觀察者扔在馬路中間的方式。

    “你神經病啊！把人扔大馬路中間算是怎麼回事！”貨車司機破口大罵。

    “廢話少說。”

    “啪”的一聲脆響，啤酒瓶在貨車司機的腦袋上開了花。

    “我去？”貨車司機順手就從座位底下抽出一根鋼管，揚手就要打。

    敢半夜開貨車的，顯然也不是什麼性格軟弱之輩。

    “動一個試試？”破碎的啤酒瓶形成了鋒利的缺口，而這缺口現在正頂在貨車司機的脖子上，已然刺破了面板。

    “呃……大哥你也是求財……”貨車司機經驗豐富，但吳氦顯然並沒有時間廢話。

    “鋼管扔遠，把地上的人扛到車裏，然後留下車趕緊滾！”

    “哦哦……”貨車司機一番手忙腳亂之後，看著吳氦開著貨車，絕塵而去。

    貨車司機愣了一下，彷彿還不相信剛剛發生了什麼，然後便突然驚醒，掏出手機報警。

    “喂，妖妖靈嗎？我要報案，我被搶了……”

    不久之後，一間昏暗的房子裡，觀察者在一張破舊的手術檯上醒來，整個房間唯一的光源正對著他，周圍一片黑暗。

    “這裏是……”觀察者掙扎了一下，發現自己的四肢都被固定住了。

    “別看這個地下室破破爛爛的，但是其實隔音效果非常好，你就算慘叫的聲音再大，別人也聽不見。”吳氦推著一車手術器械，來到了觀察者身邊。

    地下室？觀察者注意到吳氦的話中所暴露的資訊。

    “你不是想知道我的目的嗎？現在我就可以告訴你了。”吳氦開啟推車上的盒子，開始一排排的放好手術器械。

    “嚴刑逼供？你不會從我口中得到任何訊息。”觀察者冷笑了一下，他受過專業訓練，刑訊對他的作用不大。

    “那樣就正好了，”吳氦挑出一把比較趁手的手術刀，在觀察者面前晃了晃，“你可一定要堅持住啊。”

    刀片開始在觀察者的身上游走。

    “其實呢，我的目的有兩個，一個是問出你們組織的資訊，比如你們組織的頭目是誰之類的；另一個呢，就是折磨一下你。”

    開胸，基礎而重要的手術操作之一。吳氦的動作可以算得上是範本了。

    “呃……”觀察者悶哼了一聲。

    “你現在可能還在回憶，自己到底是在哪裏得罪了我。”胸骨被暴力剪開之後，吳氦又把手術的目標放在了觀察者的腿部。

    “但是我是你的話，就不會費這樣的心思了——如果你真的能想起來，我反而會非常開心。”瞭解了關節的構造並及時止血，拆掉人的一條腿並非難事。

    然而在沒有麻藥的情況下，這個過程就比較殘忍了，心理和生理的雙重摺磨之下，一般人可能會崩潰掉。

    觀察者的哀嚎其實早已開始，只不過吳氦嫌太難聽，用破布把他的嘴給堵住了。

    “其實在我的計劃中，這次的處刑應該更加精密一點，不過你就只能將就一下了，現在我們還有……”吳氦看了一下手錶，“30分鐘。”

    “唔……唔！”觀察者的聲音被破布阻斷。

    “什麼？”吳氦拿出了觀察著嘴中的破布。

    “我什麼都告訴你！”

    “啊？你不考慮再堅持一下？”吳氦顯得有些失望。

    觀察者並沒有打算堅持，關於組織的很多機密如同倒豆子一樣，從他的嘴裏快速說出。

    “很好……”吳氦再次用破布塞住了觀察者的嘴。

    “我該知道的，現在都已經知道了，那麼處刑繼續。”吳氦滿意的笑了，然後再次拿起了手術刀。

    “唔！”

    28分鐘後。

    “呼……終於搞定了。”吳氦神清氣爽，而手術檯上的觀察者已經奄奄一息，他身體的剩餘部分被非常規則的散落在手術檯上，除了頭之外，很難看出人的形狀。

    “對了，還有些事我得讓你知道，記不記得我說過的自己得了絕症？”吳氦看了一眼意識尚存的觀察者。

    “這種絕症，我叫它‘無盡之日’，因為每到8月4號的凌晨五點，我的時間都會被重置到8月3號的凌晨五點，一種幾乎無解的時間迴圈。”吳氦微微嘆了一口氣，彷彿回憶著很久遠的過去。

    “無盡的時間輪迴，我從一開始的興奮到後來的恐慌，讓我做出了許多我平時根本不會做的事情。”吳氦坐下，打算休息一會兒。

    “然後有一次，我做的事情出格到令人髮指，天眼系統也就注意到了我，一開始你還以為我是有什麼預知未來的能力，在我身上做了不少研究呢。”

    “那群科學家比我專業……話說其實被切片研究還蠻痛的，我想報復回來，我卻發現自己沒辦法像他們做得那麼細緻。”吳氦又站了起來，走進了燈光照不到的黑暗之中。

    “呃……”觀察者瀕死，現在只能發出這樣的聲音。

    “沒錯，就如你想的一樣，如果我真的是一個時間輪迴者，我肯定知道你就是你們組織的頭目。”吳氦彷彿能猜到觀察者要說什麼。

    “嘩啦”一聲，是窗簾被拉開的聲音。

    “我也肯定知道，你牙齒裡面藏了一顆竊聽裝置，所以正如你所預料的，這裏根本不是地下室，”吳氦開啟窗戶，一股冷冽的風灌了進來，“相反，這裏是某個大廈的頂樓。”

    “……”觀察者如今連話也說不出了，但吳氦依然理解他的意思。

    “對，如你所想，這樣的審問也不是第一次進行了，每次審問的方式不同，你向我透露的訊息也有所差別，你以為你只是透露了一小部分，但是在我這裏，就會慢慢的形成一張完整的拼圖。”吳氦的雙腳踩上了窗戶的邊緣。

    “其實一般情況下，我是不用對你說這麼多的，因為反正你都會忘記，但是今天不同。”吳氦面朝室內，背後就是幾十米的高空。

    “這一次，我拿到了最後一塊拼圖。”

    “嘭”的一聲，房間的門被撞開了。即使在吳氦的刻意誤導之下，防衛人員依然找到了這裏。

    “不許動！”

    “那麼，再見。”吳氦笑了笑，突然向後一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