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四章 失癲之毒
姚月紫端起茶盞,輕輕抿了一口,溫熱的茶水從喉嚨灌下,她感覺渾身都舒適了不少,放下白玉茶盞,她看向蘇白卿,緩緩道:“你別忘了,她有制定天道的能力,現在能救活靈馭的唯一辦法,便是利用天道的能力讓她重生,雖不能保證完全成功,但有希望總是好的。”
她頓了頓,接著道:“這樣,靈墟也可消除心中的悲痛,兩族之間的恩怨也可以暫時化解,何況靈馭將心臟給你,我們於情於理都該嘗試一下,這也算是對她的報答,事到如今,唯有此計纔是上策。”
蘇白卿想了想,復而道:“如此,你去找姚月夙,而我去同靈墟回合,暫時先依照孔方的法子將她擒住,避免不必要的傷亡,一切事宜等你回來再林另行安排。”
罷了,他再次問道:“讓靈馭活過來的機率有多大?”
姚月紫久久未語,說實在的,其實她沒有多大的把握能將靈馭復活,畢竟她此前從未想到制定天道的能力,潛意識裏,或許是作為醫生,現代人死不能復生的觀念仍舊深深的存在在她腦海中的緣故,她始終覺得所謂的制定天道其實並不真實,但一路走來,眼見了很多原本不可能會發生,但偏偏又存在的事,她不得不相信,這茫茫的塵世中,有包羅萬象的靈體,亦有牽動命運齒輪的奇蹟。
她沉思良久,終於開口:“千分之一。”
有風吹過,透著絲絲的涼。
蘇白卿眸色漸深,半晌,他道:“縱使機率渺茫,我們也必須試試,不然,何以度過往後的難關。”
他指的難關,是狼族之人對寒水峰無休止的討伐,無論如何,爲了寒水峰日後的安寧,他都必須一試。
姚月紫頷首,如櫻桃般水潤的唇輕輕道:“好,既然已經決定了,事不宜遲,那我現在便去找她。”
說完,她便轉身欲走,蘇白卿伸手拉住她,將她靜靜的擁入懷中,溫柔地說:“你萬事要小心,找到你姐姐後一定要趕緊回來,沒有你在身邊,我的心一直懸著。”
淡淡的君子蘭香氣撲入鼻中,姚月紫輕輕的點點頭,心中溢滿了甜蜜。
沒過多久,蘇白卿輕輕放開了姚月紫,伸出修長的手替她捋順鬢角的髮絲,目光中寫滿數不盡的柔情。
姚月紫嘴角掛著一絲笑容,勾勒出好看的幅度,蘇白卿看的痴了,落在耳鬢的手順著臉頰一路滑下,經過她秀挺的鼻,柔軟的嘴唇,最後抬起她的下巴,輕輕地覆了上去。
就在觸碰到她柔軟的唇的瞬間,姚月紫輕輕推開了蘇白卿。
“我們還有正事要去處理,我先去了。”她抬眸望著他,眼中噙著笑意,似春日的水漾開,蕩起了微微的漣漪。
蘇白卿頷首,姚月紫也沒再耽擱,立即飛身衝了出去。
蘇白卿凝視著她遠去的身影,直到她完全消失在視野中,他才緩緩移開視線,低眸的瞬間他不知想到了什麼,突然輕笑,再抬頭時,眼中的笑意已蕩然無存,只有冷冽的光從其間迸射。
“來人。”他恢復了淡漠,一如往常。
有人推門而進,正是一直等候在門外的孔方。
孔方已經在寒水峰山腳設下埋伏,接下來,只需擒獲靈墟,這場突如其來的戰爭便可結束。
蘇白卿望了眼孔方,想起姚月紫的一番話,眸中閃爍著不易人察的冷光。
孔方絲毫未覺,頗有些激動的道:“主人,屬下已在山腳設下埋伏,離狼族被一網打盡的日子不遠了。”
“誰說我要將他們一網打盡,這事你不用管了,把埋伏撤了,我自有主張。”蘇白卿冷不防冒出一句,語氣與之前的截然不同。
孔方一愣,驚訝的說:“主人,這是為何?”
蘇白卿轉眸看著他,目光冷冽:“此事有我做主,無需再問。”
孔方藏在袖口中的手握成拳,他不明白蘇白卿怎麼說翻臉就翻臉了,明明前一刻鐘還同意他的提議,難道他已經開始懷疑自己了?
蘇白卿見他沉默,不再多加理會,直接道:“你先出去,狼族的人差不多要來了,先在山腳下守著。”
孔方眼中飛快地尚過一絲不甘,眼看一舉殲滅狼族的大好機會擺在眼前,卻偏偏要看著它在自己眼皮子地下溜走,若不能重創狼族,縱使有一日能夠掰倒蘇白卿,他的位子依舊不會過得太安穩,這不是他想要的,可現在的他卻無能為力。
“好,屬下先行告退。”半晌,孔方纔緩緩道。
蘇白卿頷首,轉而看向窗外,卯時剛過,曙光從雲層中透了下來,照在空闊的蔥蘢間,窗臺上有一株君子蘭,墨色的根莖連著棠棣色的花蕊,煞是好看。
推開古樸的雕花窗柩,清爽的風從窗外吹拂進來,帶著陽光的溫暖,令人倍感舒適。
蘇白卿面對著蒼山盤腿而坐,眼前擺放著一套玉瓷茶盞,他倒了盞茶,隨即將目光落在窗外。
薄霧未散,群山掩映下的山林籠罩在一片朦朦朧朧的白色中,遠望去,似夢境般虛無。
眼下,擺在蘇白卿眼前的便只有一條路,在姚月紫回來之前先將靈墟困住,她是個棘手的對手。
蘇白卿抿了一口茶,淡淡的茶香縈繞在喉間,既然孔方使計,靈墟應當支撐不了多久,如此,他也能更好的運籌帷幄,進行下一步的打算。
他已經想好了,待這次幫助狐族順利度過難關以後,便辭去狐主的身份,同姚月紫一起,繼續流連在人間也好,或者隱居也罷,他們要一直在一起,永遠也不分開。
心口忽然傳來一陣刺痛,蘇白卿條件反射地按住自己的胸口,原本空蕩蕩的胸口隱隱作痛,他感覺到它在跳動,很真實,可是卻有很陌生。
不知緣何,他突然覺得有些氣悶,其實從知曉心臟是靈馭的以後,他對靈馭便隱隱生出了些愧疚,從前的自己對她總是淡淡的,可沒想到最後她竟肯惜命救了自己,這份人情他欠著她。
蘇白卿起身,窗外朝陽初升,而寒水峰山腳,隱隱開始傳來馬蹄聲,該來的總會來,俊顏上浮現一絲凝重。
蘇白卿整理思緒,恢復了往日的冷靜,他慢慢走向房門,背影挺拔,一席白衣翩翩,有種說不出的從容鎮定。
隨著一聲輕微的吱呀,門漸漸關上了,蘇白卿飛身向山腳去,留下了一座空蕩蕩的閣樓。
房間又恢復了安靜,風從開啟的窗臺吹入,熱茶冒出的霧氣緩緩升起,縈繞在空中,劃出無數的圓圈。
一直躺在燙傷著的鳳華輕輕地動了一下,可是沒過多久,他又被迫失去意識,陷入到一片漫長的沉寂中。
鳳華彷彿做了一個很長的夢,他夢見靈墟抱著他的屍體痛苦不已,神情極是悲慟,他看得揪心的疼,靈墟很少有失態的時候,可覆在他身上的她哭的如此傷心。他想要撫摸上她的臉頰,可是卻怎麼也夠不到,靈墟看不見他,他的靈魂離開了肉身,伸出的手直接穿過她的面板,根本無法觸控到她。
他無能為力的看著她,恍惚間,他似乎見到她像自己走來,下一刻,她散盡靈力,眼中噙著傷心的淚水,對著他早已經冰冷的屍體訴說著愛意。
眼前的一切都是那麼沉重,他時而清醒地意識到自己躺在塌上,感覺到門細微的聲響,甚至感覺到蘇白卿輕輕嘆息的聲音,時而他又疲倦不堪,籠罩在他夢境中的是無邊的黑暗,還有沉重的哀傷。
靈墟的淚水一滴滴滴在他的胸口上,灼熱地快將他燙傷,他多麼想告訴她,他沒有死,他還活著,可是靈墟只是哭,流出的淚水似永遠不會停止,她的表情,看起來是多麼令人心碎。
鳳華努力想要睜開雙眼,可眼皮上似有千斤重擔壓著,他不停掙扎著,還差一點,她近在眼前,他的手便快要撫摸上她如綢緞般的長髮,掙扎中,他放在被子中的雙手又動了動。
慕長老臨走前,在房間中安排了一藥童,叮囑他時時注意鳳華的身體。
只是這藥童畢竟年幼,一時頑皮,見鳳華仍舊躺在塌上,心中百感無聊,見門外偶然飛過一隻蝴蝶,便跟著它玩耍,很快將照顧鳳華的事拋在腦後。這廂蘇白卿趕到山下,姚月紫已經出了寒水峰,前往姚月紫常年隱居的羲皇山。
彼時正值辰時,寒水峰山腳已經密密麻麻聚集了一大批人。
靈墟一身白色甲冑,手執著長槍,直指著一身白袍,剛剛落地的蘇白卿,眼中迸射出攝人的寒意。
“蘇白卿,拿命來!”她大叫一聲,隨即直接駕馬上去,一路斬殺過去。
鮮血四濺,靈墟惡狠狠地衝向蘇白卿,提起長槍便向他刺去。
蘇白卿及時躲開,靈墟再次提槍向她刺去,兩人一個進攻一個避讓,先是在馬上交戰了會兒,隨後雙雙
飛向空中,直接用靈力過招。
“殺!”地下的廝殺聲震耳欲聾,戰袍分成黑白兩種顏色,很快混成一片。
靈墟一心要取蘇白卿的性命,招招狠毒,催人性命。
有一瞬間,她明顯感覺到體內的靈力在漸漸流失,但她根本毫無顧忌,仍舊拼了命似的衝向蘇白卿,眸中閃爍著瘋狂的殺意。
蘇白卿一席白衣,在空中躲閃自若,身姿輕盈,完全不是靈墟的不顧章法,隨意出招。
其實靈墟對作戰也有謀略,蘇白卿雖從未與她正面交戰,但當狐族中人提起狼族的靈墟時,他們卻表現的有些怕她,因為她對於狐族而言,實在算得上一個強大的對手,甚至,一度威脅到狐族生死存亡。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靈墟體內的靈力四處亂竄,她終於意識到自己被暗算了,隨著靈力的流失,她的動作變得越來越遲鈍,出招變得越來越虛弱,最後,她已經無力動彈。
蘇白卿心中瞭然,趁她不備,一掌將她擊落。
靈墟臉朝上,重重的跌落在地,她閉上眼睛,欲承受著身體的重量。
然而,沒有想象中的疼痛,她落在了一雙張開的雙臂中。
她緩緩睜開雙眼,見到的人卻是蘇白卿。
靈墟的臉色一下子晦暗到了極點,她剛纔在肖想什麼,竟希望睜眼見到的人是鳳華。
“放開!”她朝蘇白卿冷冷道,眸中是一片化不開的陰狠。
蘇白卿輕輕地將她放在地上,目光落向別處,緩緩道:“你撤兵吧,我不會傷害他們。”
靈墟一愣,冷嘲一聲:“就憑你,也想對我發號施令?你會不會太天真了,狼族的人生性傲骨,從來不會對敵人低頭,你大可下令繼續,誰輸誰贏可不一定!”
蘇白卿皺眉,這時,一直躲在狐族身後的孔方站了出來,他環顧四周,突然大聲道:“殺了這個女人!永除後患!”
很快,此起彼伏的聲音響徹了寒水峰,蘇白卿狀似無意的瞥了眼孔方,淡淡道:“你先帶領狐族的人撤兵,剩下的事情交由我處理。”
孔方被那淡淡的一撇威懾住,隨即什麼也沒說,默默退後。
靈墟一愣,眸中閃過一絲不可置信:“你是認真的?”
蘇白卿輕輕頷首,緩緩道:“此處說話不方便,你還是先讓狼族撤了吧,我不會傷害你。”
靈墟猶豫了一下,隨即,她道:“我靈力散盡,這是你們做的吧?”
蘇白卿避開了這個問題,兩人僵持了會兒,靈墟先開口打破了沉默:“罷了,我先撤兵,看你還有什麼陰謀,我靈墟不過是一條命,縱使殺了我,狐族還要千萬個靈墟!”
蘇白卿淡淡的說:“我說過,不會傷你性命。”
黑色的戰袍逐漸退到寒水峰山門口,靈墟努力使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有力,她大聲道:“全體狼族將士聽令,迅速撤離寒水峰,不得有誤!”
狼族的人聞言,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在以往的交鋒中,縱使狼族佔了下風,靈墟決計不會臨時下達退兵的號令,爲了避免戰場上出現逃兵,她甚至當著眾多狼族將士的麵將叛逃的人處死,其手段之殘忍,非常人所能想象。
靈墟不能動彈,餘光瞥見狼族的人傻傻的愣在原地,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樣,她不由再次出聲:“還不快給我滾回蒼狼山!一個二個的愣著幹嘛!滾!”
聲音沉沉,蘊含著莫大的怒氣,狼族的人紛紛馭靈離去,蘇白卿一言既出,亦是吩咐狐族的人撤離,一時間,原本血光四濺的戰場恢復了往日的平靜。
蘇白卿將靈墟慢慢抬起,他不敢冒險度送靈力給她,靈墟渾身無力,想要掙脫已是不能。
“你究竟在耍什麼花招?!蘇白卿,還我女兒命來!”靈墟惡狠狠的望著他,眼中迸射出濃濃的殺意。
蘇白卿低眸,面色如死水般平靜,說出的話卻讓靈墟大驚。
他道:“我可以救靈馭。”
靈墟瞪大了雙眼,不可置信的盯著他看,見他眸中不似有假,她遲疑著說:“你沒有騙我?”
“恩。相傳,擁有制定天道之力的女媧後人能憑此在死局中救出一人,雖然機率不大,但是總比毫無希望要強。”蘇白卿簡單幾句,緩緩解釋道。
他必須先穩住靈墟,雖然沒有十足的把握讓她相信,但他必須嘗試。
想到姚月紫獨身前往,去尋找姚月夙,他的心總覺得不安。因為他太過牽掛她的安危,一時間竟開始胡思亂想,唯恐她發生了什麼不測。
靈墟見蘇白卿眼中閃過一絲擔憂,想起靈馭出走那晚對她說的話,一時有些怔愣。
半晌,她才道:“你要我怎麼信你。”
轉眼間,蘇白卿帶她來到了山間的一處小木屋,這小木屋掩映在群山之間,不仔細看的話,根本瞧不出來。
蘇白卿這麼做,是爲了暫時保護靈墟的安危,狼族與狐族歷來就有仇怨,此刻基本全狐族的人都知曉他將靈墟擒獲,若被人發覺,難保靈墟不會被突然暗算。
若她死了,狼族的人定然會記上一筆,這不是他想要的,將兩族之間恩怨消解,纔是解決狐狼矛盾的根源。
所以靈墟不能出事,只要等著姚月紫將靈馭帶回寒水峰,這事情便能結束了。
可是他還是大意了。
他低估了孔方的野心,更低估了孔方要殺了靈墟的決心。
孔方在靈墟身上不止下了散盡靈力的毒藥,還有一種能令人意識不清,直致瘋癲狀態的毒藥,此藥毒性不強,卻是透過血液漸漸積累毒性,更絕的是,孔方爲了確保靈墟能身受此毒,在她散盡靈力的剎那毒液便滲透進她身體,不出一刻鐘,她便會徹底瘋癲,藥石惘救。
蘇白卿抱著靈墟,一步步走向塌前,將她輕輕放置在床上。
就在他抽手的瞬間,靈墟突然吐出一大口鮮血,鮮紅的血液濺在蘇白卿白色袖袍上,看起來觸目驚心。
蘇白卿反應過來,立即將她的身體扶起,兩人面向同一個方向,蘇白卿馭用言靈之力,暫時穩住了靈墟體內的毒物。
他皺著眉,方纔若不是他萬分小心,想必此刻,中了這致人瘋癲毒物的人不止靈墟一個。
孔方,竟想靠這種下三濫的毒藥害他,他還真是低估了他的狼子野心!
今早,姚月紫的一番話提醒了他,隨後她走後沒多久,慕長老便從另一處密道中悄悄入了鳳華的房間。
慕長老那晚消失後,便派人一直盯著孔方的一舉一動,孔方自以為聰明,卻沒料到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他偷偷潛入狼族,將送信的人打暈後,便在靈馭的屍體上抹上了讓靈墟散盡靈力的白色粉末,隨即,他又在她頭髮上塗上了一層黑色的藥物,做完這一切後他隱身在狼族主營帳中,他自以為天衣無縫,卻不想他的一舉一動,早已經落入一直跟隨在他身後的慕長老眼中。
慕長老在孔方離去後悄悄潛入帳中,仔細檢驗一番,才發覺他竟在死去的靈馭身上塗抹了兩層不同的藥物。
他憑藉行醫多年的經驗,很快分辨出兩種毒藥的區別,散盡靈力的藥物研製複雜,但另外一種名喚失顛的毒藥,研製起來要簡單的多。
所以,慕長老趕忙回來寒水峰,將所見的通通匯報給蘇白卿以後,他便回到了半山腰上的醫館,專心研製失顛的解藥。
蘇白卿穩住靈墟體內的毒,心思卻全然飄到了如何處置孔方一事上。
經此一事,孔方必是留不得了,只是眼下鳳華未醒,而據慕長老所言,研製散盡靈力的解藥尚需些時日,可是,靈墟若不能早日解毒,那麼散盡的靈力便很有可能永遠也恢復不了。
這對於一個狼族的首領而言,失去力量是比失去生命更可怕的是。
何況,靈墟好勝心遠異於常人,若知曉自己永遠不能恢復靈力,到那時,即便是沒有失顛之毒,她估計也會大受打擊,變成真正的瘋癲之人也不無可能。
孔方留不得,可是眼下也不能殺了他,至少在他交出真正的解藥之前,他不能出手。
一想到姚月紫隻身前往遠地涉險,而自己卻連對她造成阻礙的孔方都要容忍,他的心越想越覺得惱恨,搭在靈墟肩上的手不由加重,原本穩住的失顛之毒突然重新在她亂竄。
下一秒,靈墟噗的一聲又吐了口鮮血出來。蘇白卿臉色大變,但很快鎮定下來,扶穩靈墟後,接著將體內是言靈之力傳遞到靈墟身體。
猩紅的血堵在喉嚨處,靈墟難受極了,此刻的她意識漸漸模糊,在蘇白卿突然加重力道的剎那,體內似有一股異樣的真氣在四處流竄,直直地衝上她的腦門。
隨著大量言靈之力的灌入,靈墟的狀態稍微緩和,不知緣何,她突然覺得自己極是睏倦,蘇白卿仍在給她治療,暖暖的熱體在身體流動,更是加重了她的睏乏。
她沉沉睡去,腦袋低垂著,意識歸於黑暗。
其實,這是因為她受了散盡靈力之毒的緣故,
靈墟隱隱察覺到她遭人暗算,可反應過來一切都已經遲了,她為人魚肉,此刻想脫身都難,更惘論替靈馭報仇。
蘇白卿察覺到靈墟的異樣,穩住她體內的失顛之毒後,他緩緩伸回雙手,將已然睡著的靈墟放平,替她蓋上了一層墨色的絲絨衾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