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 決定
明亮的手術燈,在昏暗的房間裡,但不足以照亮整個房間,一個女人被綁在手術檯上,儘管她正在掙扎著,但是那把手術刀依舊距離她越來越近。
女人驚恐的眼神並沒有能讓那些人將手上的動作停下來,直到冰涼的刀刃劃過女人的脖頸,然後手臂、雙腿。
任何一個成功的醫學家都夢寐以求的事情,做一個活體實驗,就像是解剖青蛙一樣,人類的身體纔是最有用的寶藏。
尤其是一個難得一遇的異能人的身體。
一個穿著手術服,從一間上了鎖的教室走出來的時候,他正看到了巫豔豔,巫豔豔厭惡的看了一眼那雙沾滿了血腥的手,語氣中還帶著些許的不耐:“老闆吩咐你們做的事情都做好了嗎?”
“都做好了,這是最後一個異能人,生命力的庫存已經滿了,過幾天手術應該可以照常進行。”
“老闆想聽得不是應該,而是必須。”
巫豔豔一個絕佳的美人兒,當她笑起來的時候,能夠讓人沉醉其中。
但是當這個絕佳美人兒冷下臉的時候,也能夠讓人覺得寒冷刺骨。
“是,小姐放心。”
巫豔豔望了一眼那手術室,站在前面的人立刻讓到了一邊,諂媚道:“小姐要進去看看嗎?”
“我不去。”
巫豔豔轉身離開了,她每次來到這裏的時候都會覺得無比的噁心,這裏充滿著同類的血腥氣,而她還要平靜內心,一次又一次的詢問生命力是否抽取成功。
這對於她來說,簡直就是一種折磨。
可是容顯並不這麼以為,明明可以讓別人來,卻偏偏要她來。
這種折磨,或許就是容顯用來考驗她的。
她一直都這麼盡心盡力的完成,或許容顯從一開始,就沒有把她的心情當回事,也從來沒有將她這個人放在眼裏。
這一切,不過是她自作多情罷了。
巫豔豔走出實驗樓的時候,夜零早已經在外面等候一段時間了,他站在月光之下,那樣子分外清冷。
巫豔豔的聲音中帶著一絲警惕:“你怎麼在這兒?”
“這話不是應該我問你嗎?”
夜零走到巫豔豔的面前,那動作緩慢,但是巫豔豔不自覺的後退了一步。
夜零活了千年,他的能力究竟有多麼的取之不竭,誰都不知道。
而身為異能人,曾經容顯用了很多種方法,都沒辦法將夜零身體裡的生命力抽取出來,在異能人中夜零已經算得上是最強大的那位了。
“你想要幹什麼?”
以她的能力,如果在這個時候和夜零打起來,絕對不是一件明智的決定。
“我不殺你,這裏麵的秘密,就算你不說,我也能知道。”
巫豔豔沒有放下警惕心,問道:“那你想要做些什麼?你是想要阻止老闆?”
“他的計劃完成不了,可是已經到了這一步,誰也沒有辦法讓他放下,除了一個人之外。”
“容若?不可能。”
巫豔豔嗤笑了一聲:“夜零,你是不是瘋了?你是想要我把真相告訴容若?”
夜零說:“容若是一個聰明的人,他應該有他自己的選擇。”
“你開什麼玩笑?老闆絕對不會讓容若知道,我也不會背叛老闆。”
“那你就能眼睜睜的看著蕭易寒和宋歌最後死去嗎?”
夜零又向前了一步,這一次,巫豔豔沒有後退,但是她已經抬不起眼了。
“你要清楚的知道,最後不僅僅是蕭易寒和宋歌,容顯爲了掩蓋這一系列的秘密,爲了不讓他最愛的弟弟知道真相,他極有可能把你也解決掉,他很早就已經計劃這麼做了,所以珩絕也死了,你覺得下一個人會是誰?”
“我早就已經知道,你太小看我對老闆的愛了,爲了他,不過是一死,我又有什麼可害怕的?”
“你都害死了這麼多人,還要親手葬送他們的性命嗎?”
巫豔豔很清楚夜零說的是蕭易寒和宋歌,她不想要傷害任何一個人,她承認她並不如蕭易寒和宋歌那樣善良,但這並不代表她是一個沒有感情的殺手,她做不到像珩絕那樣毫無留戀,或者說,她纔是這裏麵最多情的一個人,她喜歡容顯,對蕭易寒有朋友之情,對宋歌有同情,對這個自小長大的明德大學,她也有著深深的眷戀。
可是這一切在對容顯的愛面前,都顯得極為卑微。
“這是我唯一能夠給你的退路,如果你不去這麼做,你一定會後悔。”
“慢著!”
夜零頓住了腳步,就聽到巫豔豔說:“既然你這麼勸說我,你會做什麼決定?”
夜零沉默了一會兒,說:“我不會做任何的決定。”
“你不恨老闆?”
“就像是珩絕說的,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
“你不打算幫助宋歌和蕭易寒?”
“這是你們的因果,我是卷不進來的。”
夜零離開了,巫豔豔看著夜零離開的背影,彷彿看到了一個蒼老的老人,早已經看透了這世間的一切法則,生死、因果,到最後,都只有被命運捲進去的人,纔有資格做選擇。
夜零活了千年,這一千年來看到過太多的生死,每一次他都妄想改變這些,可是因果迴圈,每一次他傷痕累累,結果也只是白費力氣。
真正能夠解決這一切的,就是這些捲進因果的人,而作為一個局外人,他沒有絲毫的能力去改變這一切。
這是他這千年來悟出的道理。
巫豔豔的嘴唇微微泛白,這些年來無論做出什麼決定,她都沒有背叛過容顯。
放走蕭易寒,讓蕭易寒去見小佩兒最後一面,這些都無關緊要。
可是唯獨,唯獨容若是容顯的死穴。
誰也不能去觸碰。
容顯,什麼時候你才能夠知道,我對你的愛不比你對親弟弟的愛要少?
巫豔豔覺得累極了,彷彿愛了這麼多年,這個愛終於快消磨到了盡頭。
記憶回溯到第一次見到容顯的那一幕。
好像笑容都已經模糊了,唯獨那隻向她伸過去的手,記得那溫度還是溫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