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新年8
蕭易寒很不給面子的把房門給撞上了。
巫豔豔深吸一口氣,我拽著巫豔豔的手臂,都能感覺到她微顫的身體。
“忍住,我要忍住……”
巫豔豔看著我,眼中再一次劃過狡黠的目光:“小歌,一會兒你按照我說的話,幫我報個仇?”
“……”
我察覺到了巫豔豔的不懷好意,而且我覺得我即將要對蕭易寒說的這句話,將會是毀滅性的一擊。
巫豔豔湊近我耳朵,說了兩句,我的臉立刻紅了起來:“不行!這……這肯定不行!”
“為什麼不行啊,這原本就是鬧著玩的嘛,難道你不想知道在蕭易寒的心裏,到底把你放在什麼位置嗎?小歌,你的心思我還不知道嗎?你喜歡蕭易寒,我從一開始我就知道了,而且我也可以很負責任的告訴你,他也喜歡你,而且是用生命去喜歡你。”
用生命去喜歡,當這句話落在我的耳朵裡時,我並沒有覺得感動,我只是想到了當時在月亮島,小佩兒和蕭易寒說的那些話。
那碗藥到底對蕭易寒有多重要,我依舊不能理解,但是我知道,那碗藥並不平常,或許真的像是小佩兒和蕭易寒的對話說的那樣,是蕭易寒的救命藥。
而蕭易寒將那碗藥送到我面前的時候,到底抱著是什麼樣的心情……
不得不說,巫豔豔和我說的時候,我很想這麼做一次。
只是礙於我和蕭易寒之間的隔膜,我一直沒有去做罷了。
巫豔豔給了我一個很好的理由,至少我能夠知道在蕭易寒的心裏,我有多重要,或許這也並不是我真正想的,我真正想看到的,只是蕭易寒擔心我時候露出的神情罷了。
我站在蕭易寒的房間,看著外面的窗戶,不由得緊張起來。
容若和夜零被巫豔豔支走了,這整個屋子裏就只有我一個人,等到蕭易寒回來的時候,也就只有我和蕭易寒兩個人。
不出所料,在巫豔豔的計劃之內,蕭易寒走了進來。
我攥緊了手,甚至能夠感覺到手上的絲絲密汗。
“你在這裏幹什麼?”
蕭易寒蹙眉:“他們人呢?”
我看向窗外,不知道怎麼聽到蕭易寒聲音的時候,精神又放鬆了起來。
我背對著蕭易寒,聲音有點低:“小佩兒呢?”
“走了。”
“你不打算讓她住進來?這都是新年了。”
“她不屬於這裏,沒必要住在這兒。”
我不知道此刻的蕭易寒是什麼表情,我稍稍緊張地問:“蕭易寒,我告訴你一件事情,你千萬不要告訴別人。”
蕭易寒關門的動作一頓,卻還是波瀾不驚:“你說。”
“那個羅醫生,和我說我活不過兩年了。”
我突然轉過身去,看著蕭易寒的表情,他的目光那樣的深幽,看著我的時候,又帶著那麼一點冷漠,可是很明顯,當這句話落在他耳朵裡的時候,他的反應不是錯愕,而是忍耐。
我很能感覺到他的情緒起伏,好像下一秒他就要上前給我一個擁抱一樣。
我說:“其實我自己知道,我的身體我最瞭解了,我很清楚,我活不過羅醫生說的這個期限,而且我還清楚……以我現在這樣的身體,就算是養著,我也只有半年的壽命。”
蕭易寒站在原地,沒有動。
不知道是不是氣氛太過低落,我覺得心口一疼,突然有點不敢繼續說下去。
按照巫豔豔說的,我要倒在地上,然後面色蒼白的閉上眼睛。
欺騙蕭易寒我死去,然後看他傷心。
我咬了咬下嘴唇,最後還是沒有按照巫豔豔說的整蠱方法,我勉強笑了笑,說:“把我剛纔說的都忘了吧,就當我什麼都沒有說。”
明明知道在蕭易寒這裏,是得不到自己想要看到的一切的。
我突然覺得自己有點好笑,越過蕭易寒的時候,突然感覺到了蕭易寒拽著我的手臂,那樣的感覺又熟悉又溫暖。
“蕭……”
沒有多餘的話,蕭易寒就這麼把我拉扯到了懷裏,我聞著他身上的味道,原本的情緒在此刻全部都爆發了出來,眼淚不自覺的低落到了蕭易寒的肩膀上。
是人就怕死,我也不例外。
我害怕死,但是我沒辦法延緩我的死期。
我也想要像正常人一樣,正常的活到七老八十,和心愛的人白頭偕老。
但是這是不可能的。
每次想到這裏的時候,我的內心就會失落而痛苦。
當蕭易寒拉著我入他懷裏的時候,我有一種錯覺,這一抱就是永遠。
他按著我的頭髮,力道不重,可是我卻能在他的懷裏肆無忌憚的哭。
將我所有的害怕,所有的恐懼,都融匯在這一次。
哪怕只有這麼一次。
“如果真的有那麼一天,就好好的去吧,不要留戀,一定會有來世。”
他的聲音很低,很輕,我能感覺到他正在安慰我。
我們都知道,沒有來世,今生過去了,就再也不可能繼續了。
你有沒有這麼喜歡過一個人?有沒有一個能夠爲了你付出生命的愛人?
所有的愛,都融洽在了這個擁抱裡。
即便只有半年的壽命,我也一定會好好地活下去。
將餘下的人生都揮霍完,然後毫無留戀的離開這個人世。
我抱著蕭易寒,不再偷偷的哭泣。
“不過也可能,我死在你的前面。”
蕭易寒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我聽得不真切。
死亡,距離我們最近,它正在以可以看得見的速度朝我們靠近。
而我們無力阻止它的到來。
只能一邊看著它靠近,一邊繼續我們餘下的人生。
不知過了多久,蕭易寒站在走廊裏,平靜的看著巫豔豔拉著夜零和容若回來的場面。
巫豔豔第一眼就看到了蕭易寒,她若無其事的走到了蕭易寒的身邊,問:“小歌呢?”
“哭暈了。”
巫豔豔不經意的挑了一下眉:“是嗎?”
蕭易寒冷冷的看著巫豔豔,那目光如同刀子一樣利銳:“我警告你,我不許你靠近她。”
“我靠近她……和你有什麼關係?你不是不喜歡她嗎?既然不喜歡,有些事情你是不是管的太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