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咯血2
我一邊順著那條街跑著,一邊神思憂慮。
我和蕭易寒的心裏都存著秘密,我也是現在這一刻才恍然明白。
蕭易寒和我之間如果存在愛情,阻礙在我們面前的不僅僅是時間和生命,而是我們兩個人不能告訴對方的秘密。
我很清楚的知道,我不能告訴蕭易寒我和容若之間的關係。
他也一定不會告訴我,為什麼他會這麼長時間以來,義無反顧的去保護容若。
有的時候我能夠感覺到,我們兩個人都有各自的使命。
我來明德大學是爲了守護容若,蕭易寒也是如此。
我應該從很早的時候就可以察覺到,蕭易寒和我是一樣。
我們兩個人之間真正阻礙著一切的,是容若。
不知不覺,我已經跑到了羅彬生在月亮島工作的醫院。
我也很清楚,羅彬生來這裏,完全是因為容顯。
我走了進去,這個時候沒有人阻攔著我。
凌晨五點多,我悄無聲息的溜進了醫院裏麵。
我知道羅彬生的辦公室在哪裏,我也很清楚容若在那個病房。
心臟處怦怦直跳,如果蕭易寒在這裏,如果自己這一雙眼睛看到了那些自己不想知道的事情,會是個什麼樣的後果?
我彷彿已經看到了未來。
是的,當我走到了二樓,我看到了容若靜靜地躺在病床上,身上都是儀器,我總是討厭這些,彷彿自己像是一個實驗體。
羅彬生的辦公室沒有鎖著門,桌子上擺放著的檔案一如既往地乾淨整潔。
我走進去,像是一個做賊的小偷一樣。
我清楚地看到擺在最上面的那個檔案,上面寫著的資料是黎明。
黎明。
我的腦海裏浮現出了剛纔才和自己分別不久的少年,那個面色蒼白,時不時咳血的少年。
別的我並不能看懂,但很顯然‘咯血病’這三個字出現在我面前的時候,我一下子就記住了。
我早就應該想到,黎明是異能人。
羅彬生不是一個普通的醫生,能夠出現在他辦公桌上的資料,只有可能是異能人的資料。
我顫抖著手,去拿那個資料,上面已經被蓋上了章,再明顯不過了,這個咯血病已經到了沒有辦法挽救的地步。
黎明的命即將走向終結。
“誰!”
我猛地抬頭,這個聲音好熟悉,冰冷的冷漠的,沒有任何的情緒。
我抬眼,我寧願是自己聽錯了,而那個穿著單薄的黑色衣服,戴著面具的那個男人,就站在自己的面前。
“你……”
沒等我說完話,他就已經跑了出去。
他的速度快,我跑出去的時候,他正往樓上跑。
我不顧一切的衝出去,跟著他跑上去,開啟天台的大門。
從身形上來看,我很清楚他就是蕭易寒。
除了蕭易寒之外,再也沒可能是別的人了。
蕭易寒,他戴著面具,那個面具對我來說充滿了熟悉感。
是黑色的貓,是黑貓的面具。
“蕭易寒!我知道是你!”
蕭易寒的身形頓了一下,醫院的天台,我不是第一次去。
清晨的風冷的刺骨,蕭易寒看了我一眼,他從天台直直的跳下去。
我驚愕的看著他,等我跑過去的時候,他早就已經沒有了蹤跡。
他沒死。
但這並不是對我來說值得慶幸的事情。
我頹然的坐在了天台的地上,地上冰冷,沒有絲毫的溫度。
剛纔的自己都看到了什麼?
蕭易寒出現在這裏,戴著黑貓的面具。
我的腦海中浮現出了很久以前的畫面。
那是自己很小很小的時候,也是一個戴著黑貓面具的少年。
比自己高出一個頭,他就那麼虛弱的倒在地上。
我不自覺的靠近他,想要拯救他的生命,然後我病發的厲害。
差點沒有失去自己的性命。
和十七歲那年的自己是相同的症狀。
兩次我差點離開這個人世間。
“蕭易寒……是蕭易寒。”
我喃喃著。
上帝都是看著的,我們的命運就像是紅線一樣交織在一起,儘管已經過去了這麼多年,我們依舊緊緊地聯絡在一起。
明明自那次之後我就再也沒有見到過蕭易寒。
可是因為容若,我們又一次在明德大學相見了。
我渾渾噩噩,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的房門前。
大門是開著的,蕭易寒似乎從來學不會出門要關門,進門要敲門這兩件事。
我推門而入,蕭易寒就站在屋內,穿著和以往一樣的衣服。
我問:“剛纔你出去了?在容若住著的醫院?”
話說出口的時候,我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那是沙啞的聲音。
蕭易寒沒有轉過身來,我明顯感覺到他的後背僵硬了一下。
雖然只有那麼一下。
他的聲音平淡,說:“我沒有去醫院,你看錯人了。”
我望著蕭易寒的背影,心口某處刺痛著,我儘量穩住了自己的聲線,說:“可是我從沒有說過,我去了容若的醫院。”
蕭易寒沒說話。
我又朝蕭易寒走近了一步,問:“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到底是誰?明德大學校長的義子?那你為什麼要靠近容若呢?你為什麼要守著他?你的使命是什麼?你和我是不是早在我踏入明德大學的時候就見過麵?”
我將我所有的疑問都說了出來,蕭易寒沒有回答我。
我繼續問:“那你是不是認識羅彬生?你認識容顯?”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我走到了蕭易寒的面前,強迫他看著我的眼睛,同樣我也看到了他的眼睛,是那麼的平淡。
我說:“我看到你了,你的身形我絕對不會看錯,你到底在背後都做些什麼?或者說,你明明喜歡我,卻一直不告訴我,是不是因為……”
“夠了,我不喜歡你,我也根本不知道你說的是什麼。”
蕭易寒越過我去,我很清楚的知道,我猜對了。
我看著他的背影,隱忍著發紅的眼眶,喊道:“既然你什麼都不打算告訴我,你也根本沒有喜歡我,那你為什麼要吻我!”
蕭易寒回頭看我,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笑容:“只是隨便玩玩而已,怎麼?你當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