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行吧，你們準備準備，反正現在也沒有什麼客人，就在舞臺上進行表演吧，我看看你們到底水平如何。”

    老闆坐在臺下，然後認真地看著張煒和凌天徹的表演。

    因為他們是好不容易得到這個機會的，所以格外地賣力。

    張煒和凌天徹都十分投入，演唱完一曲之後，張煒對胖老闆說：“您看我們怎麼樣，可以留下來了吧？”

    胖老闆點了點頭：“你是可以留下來了。唱得還的確是不錯，但是那個男孩子不可以留下來，我們這裏已經不缺貝斯手了。”

    張煒一下子著急了：“可是我們是一個組合呀，我們都是同進同退的，如果您不聘用他的話，我也不在這兒待了。”

    胖老闆當然是久經世故的，一看張煒竟然用這種方式來威脅他，就微微一笑：“那行呀，那你們就一起走吧。反正我這每天也不缺來應聘的人。”

    凌天徹拉住張煒，把他拉在一個角落裏，對他說：“這是一個多麼好的機會呀，老闆既然願意留下你，那就先把你留下來吧，等你站穩腳跟之後，我們再商量其他的辦法，也許我還能找到其他的地方來演出呢。”

    “但是我不想和你分開，我們畢竟是一起來到這裏來追夢的，如果被拆開了的話，我們的樂隊就更加七零八落了。”

    “你現在想那麼多根本沒有用，吃飯要緊，先保住這個飯碗吧。”

    凌天徹也不管張煒的反對，走過去對老闆說：“他決定留下來了。我再找其他的工作就可以了，謝謝你。”

    胖老闆摸了摸鬍子，對他說：“到底你還是比較懂事一點。我姓董，因為我比你們都懂事，所以大家一般都叫我董事長。你以後也可以這樣稱呼我，雖然你不能夠留在這裏，但是也歡迎你經常來玩。”

    董事長這給一個巴掌，再給一個紅棗的技術掌握得還挺熟練，真讓人沒有什麼脾氣。

    “你叫什麼名字呀？”

    凌天徹見張煒還是不肯留下來，於是就對董事長說：“他叫張煒。煒是火字旁一個韋小寶的韋字。”

    “還是個生僻字，說明給你起名字的這個人很有學問呀。我們來商議商議你演出一場的報酬是多少吧。”

    張煒在凌天徹的再三勸導下，覺得這時候不是耍性子的時候，等他真得成爲了酒吧的臺柱子，那時候他就有了和董事長討價還價的權利了。

    張煒隱隱地覺得那一天並不會很遲地到來。

    於是張煒和董事長簽訂了協議，一場演出給他100塊錢。

    張煒和凌天徹回到出租屋的時候，凌天徹對張煒說“：“總算是邁出了關鍵性的一步，然後就是等我找到工作了。我也不能總是靠你來養活。”

    “你先別找工作，我覺得我們還是可以合體的，等我在這個酒吧裡唱出一些名堂之後，我就有資格和董事長說，讓你也回到這個酒吧來演出了，如果你找到工作的話，那麼我就不好再讓你過來演出了，你那邊肯定也不好辭職。

    你先給我半個月的時間，讓我有個緩衝的工夫，然後如果我沒有達成我現在的承諾的話。你再找工作。”

    凌天徹看著張煒篤定的眼神，非常瞭解他那種內心裏倔強的心情，於是就答應了。

    然而，張煒第一天的演出並不是非常得理想。

    這個酒吧好像並沒有什麼人來，所以說張煒對著空空的座位，也沒有什麼激情來演唱。

    說好了一天要唱三首歌。

    張煒在唱到第二首歌的時候，終於來了一些人，好像是為某個人過生日，所以說一大幫人爲了這裏清靜，纔來到這個酒吧的。

    張煒見來了這麼多人，終於有了一些動力，於是開始盡情地表演起來。

    然而那些人光顧著給人過生日了，好像根本沒有在意張煒的演出。

    一天的工作就這樣結束了，張煒覺得很不甘心，竟然沒有人認真地聽他唱歌。

    張煒想不到的是，第二天，第三天，一直過了兩個禮拜。他所面臨的都是同樣的狀況。

    凌天徹沒有辦法，只能夠出去找工作了。他不能夠眼睜睜地看著兩個人坐吃山空。

    張煒雖然每次演出能有100塊錢的收入，但是他們既要交房租還要交水電費，每天還要吃飯，這些錢根本就支撐不了兩個人的花費。

    結果凌天徹也找工作並不順利，每個酒吧裡好像都不缺少貝斯手。歌手纔是最吃香的。

    當然，也有老闆問他能不能夠邊彈邊唱，但是凌天徹對自己的嗓音是很瞭解的，他根本就不是那塊料。所以只能夠找了一份和音樂完全沒有關係的工作，就是在一家西餐廳裡當服務生。

    當然，這樣的生活和他們當初離開玩具廠時，所設想的是完全不同的。

    他們這時候才覺得自己到底還是太年輕了，把事情想得很簡單。

    他們以為就憑當初他們能夠被瀚文娛樂公司簽約，而且在玩具廠裡演出也那麼受歡迎的情況來看，在酒吧裡表演，一定會引起轟動的，誰知道會是這樣的狀況。

    凌天徹雖然說乾的是體力活，每天會很累，但是張煒在酒吧裡也並不好過。

    酒吧那種地方畢竟是魚龍混雜的，什麼樣子的人都有。

    有時候一些喝醉酒的客人會讓張煒一起來陪他們喝酒，如果喝一瓶的話就給他100塊錢的小費。

    張煒一開始是不願意這樣做的，但是那些喝醉酒的客人就會胡鬧，不讓他好好地唱歌，用很髒的話來罵他。

    董事長這時候就會出麵讓他自罰一瓶或者是兩瓶，根本也拿不到錢。

    張煒這時候就學乖了，再有客人讓他喝酒的時候，他就會主動地將酒喝完，然後拿走小費。既然不管他同不同意，結果都是一樣地喝酒，總比被罰的時候要強很多。

    張煒本來是沒有什麼酒量的，他之前根本就不怎麼喝酒，所以說喝完酒之後總是吐。

    凌天徹在上完班之後，還要去酒吧裡接張煒，因為如果讓他一個人走路的話，他根本就回不了家。

    有好幾次，凌天徹都在街邊發現得張煒。

    他躺在街邊兒的時候，根本就一點兒意識都沒有了。

    凌天徹就蹲在他的身邊，然後對張煒說：“你說說我們是爲了什麼呀？何苦要變成這個樣子呢？”

    沒想到張煒真回答了他，雖然是迷迷糊糊的，但是凌天徹很清晰地聽到了張煒說：“我要賺錢養活我的夢想。”

    凌天徹抹了把臉，然後將張煒背在自己的身上，回到出租屋。

    其實他何嘗不是想要實現自己的夢想呢？現在這樣的生活離音樂實在是太遠了，張煒倒是離音樂很近，但是大家都沒有活出自己夢想中的那個樣子來。

    張煒經常會喝醉，所以說凌天徹失眠的日子比較多一些。

    他有時候挺羨慕張煒的，喝醉了以後就什麼都不會想了，不像他清醒著纔會如此痛苦。

    當然，在酒吧裡並不只是喝酒那麼簡單，有時候一些客人會故意把一些硬幣扔在張煒的身上。

    雖然不是很疼，但是也算是一種侮辱了。

    還會有人歡呼雀躍著，讓張煒把硬幣撿起來，他們就是希望看到張煒卑躬屈膝的樣子，藉以享受到那種高高在上的感覺。

    有時候張煒不願意撿那些錢，客人還會向董事長投訴。這時候董事長就說要扣張煒的工資，所以張煒不得不低頭。

    不管遇到什麼難過的坎兒，張煒都覺得只是暫時的，以後一定會迎來很光明的未來。

    有什麼大不了的。

    張煒總是這樣的安慰自己，總有一天我會把我丟失的尊嚴全部都撿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