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盯著利昂看了好一會兒。

    即使是看不到對方的表情，他也是看了好一會兒。

    就好像，這樣能透過對方的面具，看穿對方的心思一樣。

    利昂也不躲開對方的視線。

    橫豎他這副樣子，也看不清楚表情什麼的。

    章灼放下手中的杯子，摸了摸下巴，瞥了一眼利昂，“我以為，利昂閣下已經調查過我了。”

    章灼的聲音很是平穩。

    這種語氣，就好像，這些事情根本就不重要。

    利昂就算調查過他也並沒有什麼所謂一樣。

    事實上，章灼覺得，利昂調查過他纔是正常的。

    有誰會沒有一絲一毫的調查，就直接跑來找人合作的呢？

    “皇族寶藏有閣下想要的東西？”章灼的手指敲了敲椅子的扶手，這才緩緩開口問了這麼一句。

    既然對方說是爲了皇族寶藏談合作，那麼章灼就想要知道，皇族寶藏之中，吸引對方的究竟是什麼。

    畢竟，按理說，沒有人知道皇族寶藏中究竟有什麼。

    利昂看向章灼，眼神倒是沒有躲避的意思，只是光是這麼看去，也是略有深意的樣子。

    章灼揉了揉鼻根，忽然覺得和這個男人對話有些吃力。

    “利昂，我覺得我們沒有必要在這種無聊的問題上耗時間。”

    不知道是出於什麼理由，反正章灼再次開口的時候就把“閣下”兩個字給省略了。

    單獨喊了“利昂”這件事對利昂來說很是滿意。

    他輕輕笑了笑，是那種從喉頭出來的笑聲，一聽就能感覺到很是愉悅。

    利昂看向章灼，倒是也就順勢改了稱呼，“那我叫你章灼也應該沒有問題吧？”

    章灼擺了擺手，做了個請的手勢，他不在意這件事兒。

    直到這會兒，兩人的對談纔算是真正的開始。

    “我找皇族寶藏自然有我的理由，但並不是想要和塵桐搶什麼復興皇族的東西，這點你可以放心。”

    利昂絲毫沒有對自己知道塵桐的意願這件事做出隱瞞。

    在他看來，這件事根本就不需要隱瞞。

    甚至，他覺得，這件事非常的正常。

    畢竟，如果他是皇族後裔，大概也會想要復興皇族之類吧。

    他摸了摸下巴，想了想，大概是這樣吧。

    章灼看了眼利昂，稍稍沉默了一會兒便也點了點頭。

    他是明白的。

    不要說利昂，但凡是知道塵桐要去找尋皇族寶藏的人，都會知道這傢伙的目的是復興皇族。

    要說不知情才假了點兒。

    “我可以答應合作。”章灼倒是不覺得，就現階段而言，合作會有什麼不好。

    這也是為什麼章灼會決定等利昂上船的原因。

    但凡是他有一點兒不想要合作的心思，都不會花時間在這種惡劣的天氣條件下等待利昂的到來。

    他等待利昂的到來，並且讓他上了船，本身就代表著，這件事已經談妥了。

    當然，利昂本身也是知道這件事的。

    所以，纔會聊起來有恃無恐的樣子。

    “你先前說，遇到了深海惡獸？”章灼知道，船隻已經開始沉底了。

    這就意味著，不一會兒，這艘船就會徹底的沉底航行。

    利昂點了點頭，“是看到了一眼，不過不太想要打交道，就直接加了速度過來了。”

    究竟是怎麼在這種海域加速前行的，章灼是不會問的。

    各個人都有各個人的方法。

    再者說，剛剛他就發現，那個叫克拉麗莎的女人，水元素和她親和的很。

    元素的親和度越高，就表明對方運用的越是得心應手。

    雖然不是所有人都知道這件事兒的，但這並不妨礙這件事的準確性。

    見章灼沒有追問加速的方式或是海上平穩航行的辦法，利昂也是對章灼更加高看了一眼。

    講道理，雖然他一開始就是調查好了纔會選擇過來和章灼聊一聊的。

    但，畢竟那些都只是調查。

    耳聽為虛眼見為實，不親自來見上一面，總歸會覺得哪兒不對。

    眼下的狀況很不錯。

    至少，在利昂看來，章灼的確是個與年齡不太相符的成熟的，值得做交易的人。

    至於朋友……

    利昂想了想，如果沒有衝突的話，交個朋友也無妨。

    不過，衝突這件事……哪兒是現在就能說的準的呢？

    只能說，在合作期間，好好相處唄。

    “既然章老闆覺得可以合作，那就預祝我們合作愉快？”利昂笑著舉了舉杯子，就好像真的是在慶祝一樣。

    章灼只是瞥了一眼，便點了點頭。

    但始終也沒有再次拿起剛剛放下的杯子。

    利昂也不惱，只是輕輕喝了一口茶，便不再多說什麼了。

    像是忽然想起什麼一樣，章灼抬眸看了眼對方，“靈器……是你喚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