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不一會兒，莫莫就開口了，“我以前年輕的時候也覺得自己不需要這種藥。”

    冷雨璟聽著有些懵，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莫莫說的是什麼藥。

    然後就順勢“啊”“啊”了兩聲，表示自己在聽。

    對於這種反應，莫莫也就笑了笑，沒有覺得有什麼問題。

    她看了眼冷雨璟，繼續開口，“後來年紀大了之後，就想著，果然還是年輕的好，就拼命找有沒有一種藥可以達成這種效果。”

    這話雖然說得非常簡單，但冷雨璟卻總覺得其中應該是包含了其他的意思。

    畢竟，怎麼會忽然就這麼覺得了？

    冷雨璟撓了撓頭，想了想還是忍住了，什麼都沒有問題，只是安靜的聽莫莫繼續說。

    “我是個藥師嘛！這種事兒總歸是難不倒我的。”莫莫說這句話的時候，也不知道是帶著些自信還是帶著些無奈。

    總之，這句話的語氣有些怪怪的，讓人分辨不清她的態度。

    冷雨璟下意識的轉頭去看莫莫的表情。

    卻也只看得到她微笑著的樣子。

    有一瞬間的愣神，不明白莫莫的笑容究竟表明了什麼。

    ……

    “亞連大人。”

    路加發現亞連並沒有回船艙休息。

    今晚並沒有什麼大風大浪，倒是算得上平穩。

    可即使是這樣，也不能作為亞連不休息的理由。

    他開口喚了一聲之後，倒是也沒有想好要用什麼話來問亞連。

    亞連回頭看了眼路加，輕輕笑了笑，“你怎麼不休息？”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離開了主島，亞連的語氣顯得很是輕快，並不像是在主島時候的那種循規蹈矩的樣子了。

    路加明顯是發現了的。

    或者說，不是這會兒，是更早之前，他就發現了。

    早在他們剛剛離開主島，抵達極寒領域的時候，他就已經發現了。

    亞連似乎比在主島更加自由！

    路加想了想纔回複道，“亞連大人，夜晚還是需要好好休息的。”

    他覺得，亞連這樣晚上不睡並不是什麼好決定。

    畢竟，夜晚的休息是很重要的，這直接關係到第二天白天是否有精力。

    亞連倒是沒有反駁，卻仍是看著海面，“路加，極寒領域的夜晚是最有魅力的，如果沒有看過極寒領域的夜景，是有缺失的。”

    這話說的有些輕飄飄的，讓路加有些分不清這話究竟是不是真的。

    他順著亞連看的方向看過去，卻是看不出什麼名堂。

    難不成亞連看到的東西和自己看到的是不一樣的麼？

    他有些疑惑的看向亞連，張了張嘴，卻最終也不知道應該問出什麼樣的話。

    於是他也只是“嗯”了一聲，表明自己已經聽到了這段話。

    也不知道是覺得對方聽明白了，還是一開始就沒有打算具體的解釋，亞連並沒有理會路加的這句迴應。

    他只是微微仰了仰頭，“你看著月亮，多漂亮啊……”

    “現在是要去哪兒？”

    船上只聽的到一個人的聲音。

    那聲音太過陰沉，以至於周邊的人都往外圍退了幾步，以保持和他的絕對距離。

    可以想象，如果不是因為必要性，他們根本就不會讓這個傢伙呆在船上。

    大抵是因為自己的問話沒有得到回答，鬼恥鏡有些不太滿意。

    想想看，從以前開始，他就是挑選那種沒有自己強的契約者。

    這種行為模式導致的結果是，沒有人敢違抗的他的話。

    即使是先前的布魯諾，在他面前還不是有些唯唯諾諾的樣子。

    簡直讓人懷疑，對方究竟是不是原東部主教。

    不過，那老小子也掛了。

    現在倒好，被人坑了！

    真的是夜路走多了，總歸遇到鬼！

    他四周掃視了一圈，發現還真就沒有人打算迴應自己的意思。

    微微蹙了蹙眉，剛準備說什麼，就聽到身後尼亞的聲音想了起來，“一大早的怎麼了？”

    這時間的確算不上太遲，但也絕對不是像尼亞所說的一樣，一大早。

    鬼恥鏡看向尼亞，有些不太滿意，“這都什麼時候了，哪兒是你說的一大早？”

    “老大！”納爾湊到了尼亞身邊，向對方說明了究竟是個什麼情況。

    事情也沒有多複雜，所以不出一會兒，尼亞就已經明白是發生了什麼。

    他看了眼鬼恥鏡，輕輕笑了笑，“你想知道我們現在去哪兒？”

    這個問題問的有些故意，以至於鬼恥鏡一時間也不知道要回答什麼。

    他剛剛當然是想要知道他們現在要去哪兒。

    但這會兒聽到尼亞問出這個問題之後，他又有些猶豫了。

    這是一種說不清楚的心理。

    沉默了好一會兒之後，鬼恥鏡纔開口，“難道我不應該知道去哪兒麼？”

    他的聲音依舊有些陰森，讓人聽了怪不舒服的。

    但尼亞卻是沒有覺得有什麼問題。

    他聳了聳肩，一副不太在意的樣子，“要說不應該也不是。”頓了頓，他又補充了一句，“不過，無論我去哪兒，你都得陪著不是？”

    這話說的是事實。

    但正是因為是事實，讓鬼恥鏡幾乎是要罵人！

    他盯著尼亞看了好一會兒，然後只是低咒了一句，“幹！”

    不得不說，和這個傢伙簽訂契約，是他做過最蠢的事情！

    這麼幾千年了，沒有之一！

    幾千年的遠古靈器了！

    居然被一個小毛孩兒給騙了！

    他看向尼亞，“要不是因為章老闆，我纔不會栽到你手上！”

    大概是因為輸在章灼手中總歸比輸在尼亞手中要讓鬼恥鏡感覺舒服一些，所以他一直都這麼說。

    尼亞倒是也不反駁，一直都是點頭承認的意思。

    只是今兒，也不知道是不是忽然起了興致，他倒是看向了鬼恥鏡，隨意的問了一句，“按理說，章老闆年紀比我小，輸在他手上，也不是什麼得意的事兒吧？”

    這的確是尼亞一直疑惑的地方。

    他從來不否認章灼的本事。

    畢竟，這不是他否認就會改變的事情。

    但同時，他還是對於鬼恥鏡表現出來的態度有所懷疑。

    從鬼恥鏡的態度來看，分明是說明，在這個遠古靈器的器靈眼中，輸給章灼並不是什麼丟人的事情。

    可這是為什麼呢？

    如果說栽倒自己手上是一件丟人的事情，因為自己的年紀才二十幾歲，而器靈已經存活了幾千年了。

    那栽倒一個十七歲的少年手上，就不丟人了？

    尼亞想不明白，所以每每起了興致就會問問鬼恥鏡。

    而鬼恥鏡每次聽到這種問題，就裝作什麼都沒聽到的樣子，一言不發。

    今兒果然也是如此！

    聽到尼亞的問題之後，鬼恥鏡便只是抿了抿唇，沒有迴應一句話。

    對於鬼恥鏡這種假裝沒有聽到，繼而什麼也不回答的行為，尼亞已經司空見慣了。

    也許是因為這段時間太常見到這種情況了，以至於他已經不想對這種現象發出疑問了。

    不過，今兒他還真就槓上了，盯著鬼恥鏡，大有不回答就不移開目光的意思。

    鬼恥鏡被人盯著發毛，“你這麼看著我做什麼？”

    就算被尼亞給騙了，栽了個大跟頭，但鬼恥鏡的性子還是老樣子。

    所以被人盯著看，還是會覺得不爽，說出口的話也就仍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

    可以想象，這種語氣若是對著一個不如自己的人講出口，分明就能聽出一點兒警告與威脅的意思了。

    但，偏偏現在在他面前的這個人，是尼亞。

    那個比自己稍稍強上那麼一點點的傢伙。

    於是，鬼恥鏡這句分明是有些警告與威脅的話，這會兒聽來就變得有些底氣不足了。

    尼亞摸了摸下巴，“這樣吧，你告訴我為什麼你對章老闆態度不一樣，我就告訴你我們接下來去哪兒。”

    他說這話的時候還做了個“等價交換”的手勢，用以表達這是多麼公平的一次交易。

    鬼恥鏡看向尼亞，似乎在判斷這件事對自己究竟有沒有好處。

    想了想，卻只是迴應了一句，“我對章老闆客氣有什麼問題麼？”頓了頓，又補充了一句，“這世上對他客氣的人多了去了。”

    尼亞皺了皺眉，明顯是有些不悅了。

    是！

    鬼恥鏡說的話沒有錯！

    甚至，他也是哪個對章灼客氣的人。

    可這並不能表示鬼恥鏡對章灼的態度不一樣就是因為這個！

    他可沒這麼好忽悠！

    尼亞看著鬼恥鏡，冷哼了一聲，“你是覺得我那麼好忽悠？”

    他的聲音有些冷，顯然是有些不悅了。

    面對這樣的尼亞，鬼恥鏡也是有些發怵的。

    雖然他們相處的時間並不長，但就這麼短暫的時間裏，他們也遇到了不少來攻擊的他們的人。

    透過船上的這些個船員的話，他也能瞭解到一些事情。

    來攻擊尼亞的人，多半都是覺得尼亞是背叛了惡黨的那些惡黨。

    但大概是因為這種人都不是什麼高手，也不成氣候，所以每次遇著，也沒有怎麼動手，對方就已經竄逃了。

    最後的結果也不過是讓他們的路途新增了一些歡樂而已。

    但也有一小撥是比較難纏的。

    這些人，是蘭普森世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