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這句話，冷雨璟只會在心裏想一想，斷不會直接說給莫莫聽的。

    畢竟，這種話說出來，簡直就是找死。

    莫莫看了眼冷雨璟，笑著點了點頭，“你們兩剛在樓上說我什麼壞話呢？”

    莫莫的語氣很是輕鬆，能聽得出，她並沒有真的在意。

    甚至，就連“壞話”兩個字多半也是帶著點兒調侃的意思在裡頭的。

    冷雨璟直接否認，“哪兒能啊！我哪兒能說姐壞話不是？”

    這樣子的冷雨璟顯得有些狗腿，讓莫莫忍不住就笑了起來，“你這樣子可真逗！平時你也是這麼說話的？”

    冷雨璟撇了撇嘴，沒有說話。

    他哪兒能平時就這麼說話？

    被世人稱為瘋子，可不就是因為打架的時候男女不忌麼？

    這種狗腿子的說話方式，冷雨璟也就對幾個人說過。

    莫莫就是其中之一。

    莫莫其實也就是這麼說說，她當然也是知道冷雨璟平時是什麼樣的人。

    頓了頓，才道，“你剛剛和小可愛究竟在討論什麼呢？”

    冷雨璟幾乎是下意識抿了抿唇。

    他看了眼莫莫，想了好一會兒才搖了搖頭，“其實沒有聊什麼。”

    說不出什麼原因，冷雨璟對莫莫就是有些天然的發怵。

    他覺得，這可能是因為他不擅長應對這種年長的女人。

    嗯……

    年長的，卻長得年輕的，漂亮的，女人！

    是了！

    主要是因為有這麼多的字首！

    莫莫並沒有多說什麼。

    說不出究竟是因為什麼，但事實就是，莫莫沒有追問的意思。

    她只是輕飄飄的說了一句，“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

    這話說的輕飄飄的，讓冷雨璟先是一愣，繼而就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這分明就是在告訴自己，如果現在問，說不準還能得到回答，如果錯過了今兒，可就沒機會問了！

    於是，冷雨璟猶豫了！

    他嚥了口唾沫，然後看向了莫莫。

    自己究竟是不是應該這個時候把握住了機會，趕緊問問莫莫問題？

    說不準還真能得到什麼連章灼都不知道的訊息？

    章灼也不知道的訊息！

    腦海中劃過這麼個認知之後，冷雨璟幾乎是瞬間眼睛一亮。

    很顯然，能知道章灼不知道的事情，這讓他有些興奮。

    冷雨璟嘿嘿笑了兩聲，然後看向莫莫，“莫莫姐，我有個問題想問你很久了。”

    莫莫聳了聳肩，示意冷雨璟有話就問。

    冷雨璟琢磨了一下便直接開口了，“我就是想問問，你為什麼會要把自己的長相固定在這個年紀？”

    說這句話的時候冷雨璟還上下打量了一番，似乎就是在指莫莫現在的年紀。

    莫莫看了眼冷雨璟，輕輕笑了笑道，“我想青春永駐唄，有什麼問題麼？”

    這種解釋，與沒解釋幾乎沒有什麼區別。

    冷雨璟有些表情複雜的撇了撇嘴，顯然是對這種答案表示出自己的不滿。

    不是說了自己問就會回答麼？

    可他怎麼覺得自己根本就沒有聽到答案啊？

    冷雨璟嘆了口氣，已經打算放棄聽到真實的答案了。

    畢竟，如果莫莫不說的話，自己也不能強逼對方不是？

    可就在冷雨璟放棄的時候，莫莫卻是開口了，“這個藥的藥效有些不太穩定，我服下之後正好是固定在了這個年紀而已。”

    冷雨璟幾乎懷疑自己耳朵出了問題。

    剛剛，莫莫是不是回答了自己的問題了？

    所以……

    莫莫並不是不打算回答，只是在考慮怎麼回答自己？

    他舔了舔唇看向莫莫，“那玩意兒不穩定？萬一固定在四五十歲怎麼辦？”

    這個問題遭到了莫莫巨大的白眼。

    莫莫直接瞪了一眼冷雨璟，緩緩開口，“也不會這麼不穩定。”

    “啊？”冷雨璟有些懵，眨了眨眼睛看向莫莫。

    莫莫嘆了口氣，覺得和冷雨璟說話還是有些費力的，“我這樣子呢。”她指了指自己，繼而繼續解釋，“算是正常藥效。不穩定的意思是，上下浮動十歲左右。”

    聽了莫莫的話，冷雨璟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要說沒聽明白吧，他又確實是搞明白了點兒什麼。

    但要說聽明白了吧……

    什麼上下浮動，什麼不穩定，他還真是有些把握不準。

    所以，誰能告訴他，究竟是個什麼意思？

    冷雨璟看向莫莫，想了想才道，“你們固定後，還會隨著時間增長麼？”

    莫莫摸了摸下巴，“我的藥的話是不會。”

    頓了頓，又指了指自己，“至少小可愛幾年前看到我就是這個長相。”

    冷雨璟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又嘿嘿笑了兩聲。

    不過，如果是章灼在場的話，就會注意到，莫莫的回答之中還是有些有待推敲的地方的。

    比如，她說的是，我的藥……

    所謂的我的藥，就說明，除了莫莫之外還能有別的人能煉製出這種神奇的藥。

    其實這並不是個非常難以接受的事情。

    仔細想想就能明白。

    莫莫雖然是個非常厲害的藥師。

    但也僅僅停留在是個藥師這個層面上而已。

    再厲害的藥師，也就是個藥師，只要有足夠的藥，已經鑽研的心，總歸是會被另外的人研製出差不多藥效的藥物的。

    所以，莫莫只是相對而言比較厲害的藥師而已。

    她煉製的藥究竟是不是僅此一份，就連她自己都無法說的明白。

    冷雨璟看向莫莫，“莫莫姐，你大晚上不休息，在這兒吹冷風做什麼呢？”他手指了指樓上的方向，“灼說你是在考慮事情。”

    莫莫先是一愣，下意識的抬頭望剛剛看到章灼的那個方向看了過去。

    可惜，這會兒，什麼也看不到了。

    想來，章灼也是去休息了。

    她輕輕笑了笑，倒是有些無奈的看了眼冷雨璟，“那他就沒告訴你我在想些什麼？”

    冷雨璟撓了撓頭，又搖了搖頭，“沒有，我覺得，他可能不知道。”

    這後半句，冷雨璟說的有些小心的意思。

    就彷彿這句推測說出來就已經足以讓他小心翼翼了。

    大概是聽出了冷雨璟這話語之中的小心，莫莫雖然沒有拆穿，但也是很好笑的看著對方，“那你現在問我，是覺得我會告訴你？”

    冷雨璟眨了眨眼睛，繼而就拿剛剛莫莫自己說的話迴應了一句，“總要先問問，不然錯過這個村沒了這個店可怎麼辦？”

    大概是因為聽到了自己說的話從冷雨璟口中這麼正經的說出來，讓莫莫有些愉悅。

    她哈哈哈的笑了幾聲，然後盯著冷雨璟看了一會兒道，“你倒也確實是有趣，難怪小可愛會和你交朋友。”

    這下冷雨璟就不樂意了，“灼和我交朋友是因為我實力夠強！”

    什麼叫有趣？

    這個詞聽起來就不太讓人愉悅。

    章灼因為有趣和自己交朋友，怎麼聽怎麼覺得彆扭！

    想了想，冷雨璟又試探的問了一句，“莫莫姐覺得蠢桐有趣麼？”

    莫莫摸著下巴，沉默了一會兒，看起來倒像是真的在認真思考的樣子。

    好一會兒之後，她才搖了搖頭，“認真說起來，他應該不是有趣那一掛的吧。”

    一聽到這，冷雨璟就更不樂意了！

    憑什麼自己是有趣，塵桐就不是有趣？

    他哼了一聲，然後看向莫莫，“莫莫姐，你這不厚道！”

    莫莫先是一愣，繼而就哈哈哈的笑了起來。

    “小孩兒，我這是誇你呢！”莫莫伸手揉了揉冷雨璟的頭髮。

    猶豫冷雨璟比她高了不少，這個動作做起來有些吃力。

    不過大抵是這段時間也習慣了，所以莫莫一伸手，冷雨璟就下意識的低了低頭。

    所以，莫莫倒也真的就摸到了冷雨璟的頭髮。

    冷雨璟不太愉悅的咕噥了一句，“你可別誆我。”

    “哪兒能呢！”莫莫心情頗好的迴應，“你們這個年紀，就是應該要有趣的年紀，都想塵桐那小孩兒一樣還得了？”

    塵桐究竟是怎樣了，莫莫也沒有細說。

    不過冷雨璟倒是心中有數的樣子。

    總之，莫莫這話不是什麼好話就是了！

    他看向莫莫，嘿嘿笑了笑。

    莫莫也就回了個笑容。

    其實莫莫也明白，塵桐的性子，和她自己的身份是有著密不可分的聯絡的。

    “莫莫姐，你回去休息吧，我來守夜。”

    “不用了，我想看看月亮。”莫莫輕輕笑著迴應了一句。

    可這句話卻是讓冷雨璟更加懵逼了。

    看月亮？

    他抬頭看了眼月亮。

    這玩意兒有什麼好看的？

    冷雨璟是真的沒有搞明白莫莫為什麼要看月亮。

    不過，這並不妨礙他不再讓莫莫回屋子休息。

    他只是“嗯”了一聲，就安靜的在莫莫身邊呆著。

    過了好一會兒，莫莫纔開口道，“你怎麼呆在這兒？不會去休息？”

    她剛剛是表達出要這小子陪著自己的意思了麼？

    莫莫有些疑惑的看向冷雨璟，實在是不太明白對方留在這兒的意思是什麼。

    冷雨璟倒是沒覺得有什麼問題，“這大晚上的，女人不安全！”

    莫莫這下算是明白了，說到底，冷雨璟這就是在保護自己的意思。

    她輕輕笑了笑，倒是覺得也沒什麼不好。

    大概是因為，夜晚本來就是一個能讓人放下心防的時間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