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不覺得，連塵桐和冷雨璟都不知道的事情，章灼會告訴她。

    可是！

    事實證明，她這回想茬了。

    “我在找我的父母。”章灼抿了抿唇，嘆了口氣，才緩緩開口，“上一任的守陵人。”

    這句話之中的資訊太多，以至於莫莫整個人都愣怔住了。

    她舔了舔唇，在腦海裏過了一下剛剛章灼的話，纔有些回過神來，“你的意思是，你……”

    莫莫整個人都有些愣怔。

    就在剛剛，她似乎聽到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

    守陵人！

    如果沒有理解錯誤的話，章灼口中的守陵人應該就是皇族寶藏的守護者的意思。

    而，但凡是對守陵人有所瞭解的，就知道，守陵人是世代相傳的。

    也就是所謂的世/襲。

    按照這種前提條件來理解的話，事情就變得很簡單了。

    章灼，是這一任的守陵人。

    章灼的表情很是平淡，但卻不難看出，他的神情在告訴莫莫，這種理解沒有錯誤。

    莫莫幾乎是下意識的嚥了口唾沫，才又將目光轉向了章灼，“小可愛，那你是這一任的守陵人麼？”

    這個問題問出口，莫莫自己都覺得有些多餘。

    可因為現在的狀況，她又覺得應該要問一問。

    畢竟，章灼會出現在世人的眼中，並沒有在所謂的皇族寶藏那兒守著皇族寶藏不是？

    似乎是能明白莫莫究竟在疑惑什麼，章灼輕輕笑了笑纔回答了一句，“算，也不算。”

    又是這種模稜兩可的回答！

    莫莫覺得自己快要被章灼給氣死了！

    這種回答就不能少一點兒麼？

    什麼算也不算，叫人怎麼去理解？

    她瞪了一眼章灼，似乎這樣就能將自己的憤怒的情緒表達出來，讓章灼看個清楚。

    可很顯然，章灼是不接受的。

    他只是平靜的看了一眼莫莫，笑了笑道，“沒有繼任。”

    莫莫先是一愣，繼而就明白章灼這是在回答自己的問題。

    這種簡約風的答案實在是讓她有些無奈。

    “你能不能不要再這種時候學習陳帆？”

    莫莫覺得這種省了頭去了尾的回答根本就是跟陳帆學的壞習慣。

    沒錯！

    就是壞習慣！

    這種回答根本就太費力！

    至少她就不覺得是個好事兒。

    章灼輕輕笑了笑，倒是覺得莫莫這個說法很是有趣。

    他微微一挑眉，“歷代守陵人都是需要經過歷練的。”

    莫莫點點頭，這點兒很好理解。

    守陵人很顯然不是什麼簡單的角色，想要幾人當然是需要經過歷練。

    這點兒一點兒也不難理解。

    不過，在贊同的同時，莫莫也對此表示出一絲的疑惑。

    那就是，章灼在這種時候提及歷練的意思是什麼？

    難不成就是爲了告訴自己，他還沒有經過歷練，所以還不算是真正的守陵人？

    越想越覺得有可能！

    畢竟，章灼現在才十七歲，而這幾年來，她都沒有聽說過章灼歷練的事情。

    除非，歷練是發生在章灼幾歲的時候！

    撓了撓頭，莫莫忽然覺得也不是沒有可能。

    她舔了舔唇，想了想，倒是試探性的問了一句，“你經過試煉了麼？”

    章灼看了眼莫莫，搖了搖頭，“沒有，我沒來得及去，我的父母就消失了。”

    莫莫注意到章灼用的詞。

    是消失，不是失蹤。

    這兩個詞的結果雖然都是找不到，但意義上還是有很大的區別的。

    前者比後者更加的不科學！

    莫莫皺了皺眉看向章灼，“消失？你是指和比納爾島一樣的那種？”

    莫莫隨意的指了個方向。

    在這種極寒領域，她實在是不能準確的判斷比納爾島究竟是在船隻的哪個方向了。

    且當她指著的就是比納爾島吧！

    章灼抿了抿唇，“比納爾島的消失是整島下沉。”

    這算是解釋，也算是回答。

    莫莫倒是有些好奇。

    章灼居然會回答比納爾島的消失的理由？

    比納爾島消失的理由不是並沒有查清楚麼？

    為什麼章灼會直接說出理由是整島下沉？

    難不成，比納爾島真的是因為這個理由而消失的？

    莫莫眨了眨眼睛，緊緊的盯著章灼，似乎想要從對方的眼睛裏看出點兒什麼東西。

    可章灼的眼神根本就看不出什麼名堂。

    這小子的神情如果能看出東西，那還真是見了鬼了！

    徒勞無功之後，莫莫也是有些喪氣的嘆了口氣。

    她看向章灼，隨意的擺了擺手，“所以，你的意思是，你的父母是和先前你說的那個什麼羅峰一樣，忽然不見了的意思？”

    莫莫記得，關於第八騎士團團長羅峰的事情。

    雖然後來章灼暫時擱淺了這件事，但她確實記得，羅峰就是忽然消失不見了的。

    如果這麼說起來，倒是與章灼的父母的消失有著相同點。

    章灼摸了摸下巴，“差不多吧，不過，尼亞提過，他在陣法師那看到過羅峰的身影。”

    “所以，你懷疑，你的父母當年的消失也與陣法師有關？”

    章灼但笑不語。

    這種明明就有一肚子的想法，但就是什麼也不說的表情，讓莫莫更加抓狂了。

    她盯著章灼看了好一會兒，才嘆了口氣，“講清楚講清楚，我腦子不夠用！”

    莫莫這句話就好像是一種放棄思考的狀態一樣。

    她根本就不想要思考聖靈堂，守陵人，陣法師之間究竟都有什麼關係。

    甚至，那個羅峰究竟為什麼會被陣法師擄走，她也想不明白。

    因為想不明白，所以在章灼這麼笑著的時候，她就覺得更加的煩躁！

    這什麼狀況？

    一個勁的笑，自己能領悟出個什麼名堂？

    莫莫微微嘆了口氣，緊接著就看向章灼，“章老闆，賜教。”

    這話說的有些刻意。

    但也說明了莫莫這個時候的心情沒有那麼好。

    章灼看了眼莫莫，倒是沒有介意她的這種態度，只是聳了聳肩，“我現在也沒有完全弄清楚。”

    說完，還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太陽穴，似乎在代指什麼。

    這話雖然是沒有說的百分百的清楚，但莫莫卻是明白了。

    章灼這是在告訴自己，因為最近被禁制使用鷹凖，所以很多事情多不清楚了。

    莫莫皺了皺眉，才道，“主島，皇族寶藏的禁地，陣法師之島，似乎都不是你鷹凖能夠探查到的地方纔是。”

    章灼點了點頭，“的確。”

    “所以，你剛剛是在怪我禁制你使用鷹凖麼？”莫莫一挑眉，哼了一聲。

    章灼搖了搖頭，“既然都是探查不到的地方，那我怪你做什麼？”

    言外之意，橫豎都探查不到，使用與否都沒有什麼影響，也就沒有必要說什麼怪不怪的話。

    莫莫笑了笑，卻還是帶了點兒不滿的口吻，“但我還是覺得你是有點兒怪我不准你使用鷹凖的意思。”

    聽莫莫這麼說，章灼也是有些無奈。

    他想了想，纔開口，語速不快，但有些深沉，“莫莫，你覺得，如果我認真要使用鷹凖，光是你的一句口頭禁制，有用麼？”

    這句問話雖然是帶著笑意問出來的，但莫莫卻感覺到了這其中的冷意。

    她幾乎是下意識的舔了舔唇，然後看向章灼。

    沉默了好一會兒，她纔回應了這句話，“沒用。”

    章灼沒有說話，只是點頭，贊同了莫莫的這個回答。

    沒錯！

    就是沒用！

    如果章灼執意要使用鷹凖，莫莫別說口頭禁制，就算武力攔截也未必有用。

    更何況，她對章灼不使用鷹凖的禁制，根本就不能算是嚴格意義上的禁制，最多就是個口頭警告而已。

    如果一定要拿什麼來類比的話，那就是一句和冷雨璟平日裏對塵桐說的“總有一天要把你那頭金燦燦的黃毛給剃光了”這種話類似的話而已。

    既沒有震懾力，也沒有實質的約束力！

    而章灼之所以會真的一段時間內都沒有使用鷹凖，一方面是他卻是也感覺到了身體和精神力上的不適應，另一方也是對莫莫的好意的認同。

    他完全明白，莫莫會對自己說，禁止使用鷹凖是為自己好。

    而他並不會無緣無故的糟蹋莫莫的這份好意。

    莫莫當然也是明白的，所以纔會對這件事顯得尤為的無奈。

    “等等！”

    像是忽然想起什麼一樣，莫莫將目光轉向了章灼，有些斷斷續續的開口問道，“你……你……不是……按你剛剛的意思，是不是說，現在皇族寶藏的禁地是沒有守陵人的？”

    上一任守陵人是章灼的父母，但他們已經消失了。

    這裏的消失，且往好的方面想，還沒有生命危險。

    但即使是這樣，也說明，他們是不會再皇族寶藏的禁地的。

    而章灼，且不說他有沒有繼任，就現在他所處的位置，還有這幾年他的行動路線，也表明，他並沒有在皇族寶藏禁地守著的意思。

    這麼算來……皇族寶藏的禁地，現在是無人守護的狀態？

    章灼摸了摸下巴，“理論上是這樣沒錯。”頓了頓，又補充了一句，“不過，我不確定我父母在不在禁地。”

    莫莫皺起眉，有些不解的看向章灼。

    章灼能理解莫莫的不解，沒等她開口詢問，就先一步解釋了，“在沒有繼任之前，我可不知道皇族寶藏在什麼地方。”

    莫莫一愣，眨了眨眼睛，倒是覺得這話不難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