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剛剛是不是聽錯了什麼？

    蝗蟲洗島的倖存者？

    蝗蟲洗島有幸存者？

    就連塵桐這種飽覽群書的都驚訝的看著章灼。

    就在這一瞬間，雷鳴聲響起，海水忽然就變得不平靜起來，海浪過於洶涌，以至於整艘船都呈現出一種好像在玩兒海盜船的狀態。

    章灼微微眯了眯眼睛。

    風雨來了！

    對於章灼說出來的話，他們當然是不會報以否定的態度的。

    但由於這句話太過的匪夷所思，以至於他們都沒有想好用什麼樣的態度來面對這樣的一個訊息。

    沉默。

    長時間的沉默讓整個船上的氣氛變得尤為的詭異。

    可章灼似乎是根本就不在意這種沉默一樣。

    就彷彿，這種沉默是在他的預料之中的一樣。

    大抵是忍受不了沒有人說話的詭異氛圍，又或者是總覺得自己應該先說點兒什麼破開這種讓人不太愉悅的空氣。

    莫莫先開口了，“你的意思是，當年的蝗蟲洗島並不是一個比死事件？”

    如果按照章灼剛剛的話來理解的話，應當就是莫莫說的這個意思了。

    不是必然死亡的事件！

    畢竟，有幸存者不是？

    如果不是必然死亡時間，又倖存者，那當年皇族做的“聖火”行動就顯得有些不太對勁了。

    幾乎是下意識的，莫莫往塵桐的方向看了過去。

    塵桐的臉色並不算好，幾乎能感覺到他臉色在慢慢泛白。

    那不是一種正常的狀態，而像是知道了什麼不得了的訊息之後受到的打擊或是驚嚇而產生的反應。

    塵桐也感覺到有人在看向自己，他往莫莫的方向看了一眼，想了想才嚥了口唾沫問了一句，“是這樣麼？”

    這話的語氣不太明朗，甚至有些不太分辨的出究竟是在順著莫莫的話問章灼，還是就是直接問的莫莫。

    章灼摸了摸下巴，倒是沒有管塵桐這個問題究竟問的誰，他直接開口迴應了一句，“不，從結果來講，當年的蝗蟲洗島應該是必然死亡事件。”

    莫莫皺起了眉，覺得這個回答和先前的話顯得有些前言不搭後語。

    她撓了撓頭，一副放棄思考的樣子，“你給我說說清楚吧。”

    說完，她還攤開了雙手，一副“反正老孃是想不出個所以然”了的表情。

    章灼輕輕笑了笑，倒是也沒有介意，“存活這種說辭只是那個小鬼的父母的一面之詞，記載之中似乎並沒有說明。”他頓了頓才說道，“當然，移動書庫裡聖靈堂的史冊裡有沒有就不好說了。”

    塵桐抿了抿唇，“的確，移動書庫裡大部分的古籍我都是翻閱過的，但有關聖靈堂的史冊，我是沒有辦法看到的。”

    他看向章灼，“如果真相在那個裡面的話，我的確是會不知情。”

    冷雨璟擺了擺手，“但也有可能是那個小鬼的父母信口胡說，爲了讓解雨時那個老傢伙帶他們小孩兒回主島吧？”

    章灼聳了聳肩，倒是沒有否認這種可能性。

    的確，這種可能性也不是沒有。

    不過……

    “大主教並不像是那種會輕信於人的人。”賽拉抿了抿唇，纔開口說出了自己的意見。

    在他看來，如果解雨時真的將那個小鬼帶回了主島，並且照現在的說法，還是當做了繼承人來培養，那就說明，三年前那對夫婦說的話應當是真的。

    這麼說來的話，那，倖存者的說辭就應該是有的放矢的了。

    莫莫摸了摸下巴，想了想才道，“就算他們真的是倖存者，那能說明什麼問題？”

    她看向章灼，有些不太能理解這會兒說到這個的意義。

    “你覺得呢？”章灼一挑眉，直接看向了莫莫。

    這種表情就彷彿莫莫應該要知道點兒什麼纔是。

    莫莫愣了一會兒，下意識的想要懟回去。

    可也就是一瞬間的事情，她就會然想通了。

    “你是說，那個小鬼可能有抗體？”

    這種說法其實有些讓人難以相信。

    但莫莫卻是明白，章灼的這個推測不是沒有道理的。

    假設，當年的蝗蟲洗島真的是一種未知的病症，一種傳染性的病毒感染，那麼存活下來的這些人一定是擁有抗體的。

    如果，能弄到這些人的血液樣本，說不準就能搞清楚，當年的蝗蟲洗島究竟是怎麼回事，又需要什麼樣的藥物來醫治。

    有了這層推斷，莫莫的眸子都變得亮了許多。

    “你剛剛說主島沒有動靜的意思，是不是指，解雨時要派出這個小鬼了？”

    莫莫覺得，依照自己對章灼的理解，會在這種時候提及這些事情，只能說明，前後是有聯繫的。

    她前後聯絡一下，然後推斷了一次之後，就不難得到這個結論。

    那就是，解雨時大概是準備讓那個在蝗蟲洗島事件中存活下來的小鬼來極寒領域，甚至是等上比納爾島。

    “不對，不對，不對！”接連三聲不對，表明了冷雨璟現在腦子裏的混亂，他看向章灼，“你剛剛說那個小鬼才十幾歲，比你還小吧？最後一次蝗蟲洗島事件，不是十年前麼？所以，那個小鬼就是比納爾島的原居民？”

    如果是從蝗蟲洗島事件中逃脫出來的倖存者，當然不會是三千多年前那次大規模的。

    而根據年紀來推斷，那就只有可能是，有記載的，十年前最後一次蝗蟲洗島事件中的倖存者了。

    只有這個時間，是對的上號的。

    小鬼十幾歲，當年是個幾歲的小屁孩，也是有可能的。

    更何況，他的父母也是倖存者，那就說明，這可能是一種遺傳性的抗體。

    可，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說明，這個被稱為倖存者的小鬼，應該本來就是比納爾島的居民纔是。

    畢竟，近十年，除了比納爾島，沒有別的島聽說過蝗蟲洗島事件了。

    無論是哪個海域。

    “應該是吧。”莫莫點了點頭，也是贊同這個說法的。

    按照現階段的推斷，的確是比較有可能是這樣的。

    她看向章灼，似乎是在等他做出一個最後的肯定的答覆。

    就彷彿章灼如果不說一句“對”或者“是”，這件事就沒有辦法蓋棺定論一樣。

    章灼點了點頭，“理論上是的。”

    他對這個繼承者並沒有什麼調查，所以具體的事情其實也並不比其他的人瞭解的多到哪兒去。

    實際上，話題到了這裏，就沒有繼續下去的必要了。

    畢竟大家也明白，在見到這個小鬼之前，討論不出什麼更有意義的事情了。

    ……

    “主島的事情你沒有辦法探尋到吧？”

    半夜。

    大家都在休息，只有章灼和莫莫兩人似乎是沒有睡的意思，在夾板吹著冷風。

    下午的那場暴雨導致大家都很是疲累，雨停之後，只是草草解決了晚飯的問題就都去休息了。

    章灼自然是留下來守夜了。

    在極寒領域，不可能真的任由船在這漂著，還是需要有個人在這守夜的。

    而莫莫，則是因為有事兒想要和章灼聊聊。

    大概是因為下午的那場暴雨，這個時候的空氣顯得格外的清新，甚至帶了點兒讓人心醉的氣息。

    莫莫深吸了一口氣，“這是極寒領域特有的氣息。”

    章灼看了眼莫莫，“嗯”了一聲，倒是沒有多大的興致一樣。

    莫莫愣了愣神，似乎在判斷章灼的這句“嗯”究竟是在回答自己先前關於主島探尋的問題，還是在肯定自己說的氣息的話。

    想了一會兒，才決定還是順著這句“嗯”繼續聊下去，“所以，你只是知道有個繼承者，是三年前解雨時帶回去的小鬼，但並不知道這個小鬼究竟是什麼樣的一個人？”

    章灼笑了笑，“我以為我下午表述的已經很明顯了。”

    這話倒是也沒有肯定也沒有否定。

    不過，依照這麼多年的瞭解，莫莫自然知道章灼的意思。

    這就是在說，他不知道！

    莫莫嘆了口氣，“你覺得他是你去主島的威脅麼？”

    莫莫是知道章灼的目的的。

    章灼是一定要去主島的。

    但章灼並不打算以聖靈堂的身份去主島，他只是想要去主島找線索，僅此而已。

    如果不是這樣，他大抵早就能去主島了。

    畢竟，莫莫記得，主島先前可是給章灼發出過邀請的。

    章灼微微眯了眯眼睛，只是看著海面，“沒見面之前，不好說。”

    主島的禁制是章灼沒有辦法破解的。

    也正是因為主島的禁制，所以這麼多年，聖靈堂的主島從來沒有被惡黨攻破過。

    也有人對這種禁制提出過疑問。

    比如究竟是什麼樣的神人能夠設出這種禁制。

    但因為這種問題，只是問，不可能得到答案，所以最後也大多都是不了了之的。

    “其實，你怎麼會覺得你要找的人在主島之上？”

    沉默了好一會兒，莫莫纔開口問了這麼一句話。

    她實在是很好奇，為什麼章灼會有這種想法。

    章灼側過頭看了一眼莫莫，思考了一下。

    他沒有回答，反倒是問了個問題，“你知道我要找的是什麼人麼？”

    莫莫先是一愣，繼而就有些無奈的攤了攤雙手，“不知道，你不是沒跟我說過麼？”

    他和陳帆雖然和章灼認識的時間比較長，但章灼和他們說的話其實並不比冷雨璟和塵桐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