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

    楚岸的聲音低而軟，就像他原來不是一個陽光青年一樣的。再一次叫了一聲天賜，然後沉默了。

    天賜的心在滴血，快速地流逝著他的熱情。愛一個人是要包容他的所有，可是他從未想過要面對這樣的楚岸。更準確地說從未想過有一天楚岸會病倒，還是這麼地突然，更重要的是太嚴重。

    “你說，我聽著呢。”

    楚岸似乎是想了想，又像是體力不支正在緩緩。天賜就這樣看著他，等他開口。

    “我沒事的。”

    天賜點頭，說不出話。若是他沒事，自己怎麼着都行。要是有誰能夠治好他，要什麼自己都給。

    “萬一我有事，我也不怕。因為有你，這輩子值了。”

    突然就病倒，入院，治療，加重，就像在唱一首歌一樣的。速度很快，快的沒幾句就到了高~潮部分。

    “不怕，你不會有事的。”自己的楚岸是堅強地，也是樂觀的。看看他做的事就知道他有多麼地熱愛生活。他善良，發現自己有錢了，就讓公司做了好幾個不盈利的專案，只為存在的那些人。

    而這時，不怕，你不會有事。是天賜能想到的安慰楚岸的最動聽的話。只要他沒事，其他的全是浮雲。

    楚岸笑了，笑的勉強。這個時候要是還相信自己沒事，一定會好，那真成傻子了，可還是願意去相信。相信自己沒事，也相信天賜有辦法的。

    天賜把楚岸摟進懷中，在這裏沒有人認識他們，不用顧忌。在這裏只有病痛，想不了太多。

    楚岸安靜地睡在了天賜的懷裏，不聲不響。就像個熟睡的嬰兒，這個世界上的紛亂還與他無關。

    當覺得楚岸真的是睡過去後，天賜的眼淚嘩的一下滾落，再也無法控制。都說再高明的醫生也治癒不了心靈上的傷。可現在全世界最頂尖的醫生卻救不了自己的楚岸。

    他身體裡的蛋白繼續在流逝，血液裡的因子還在消亡。他醒著的時間越來越短，而自己只能這麼看著，什麼也做不了。

    想為他做，可是沒有機會。想讓他生，可是真的無能為力。

    這一次楚岸睡得時間更長，長得天賜覺得他可能再也醒不來了。醫生說如果他能這樣睡過去，也是一種幸福，因為他感覺不到疼痛。

    而這也是忽略了他已病的重要原因，他不痛，不癢。只是開始的乏力，到後來的像是感冒了，再到今天的嚴重。

    “哥，這是楚岸的檢查報告。”

    天賜沒有接過來，而是看向仲籬。都不敢問，只是看著他。

    仲籬搖了頭，很輕，也很短。可天賜看到了，並且很清楚。慢慢地閉上眼睛，是自己大意了。若是早發現，早帶他來，就不會是今天這樣的結果。

    “仲籬。”

    仲籬不吱聲，人就站在天賜面前。不知道能做些什麼，眼前的男人不需要安慰。

    天賜閉著眼睛，滿腦子全是楚岸。睜開眼眼睛，還是一樣。不知道自己該怎麼樣，能怎麼樣。

    “家裏怎麼樣？”

    這是許久之後天賜出口的一句話。其實他現在並不關心家裏的事，一心全在楚岸身上。但是也知道自己現在的狀態不對，一定要調整。不能影響到楚岸，他是敏~感的，更是禁不起刺激的。

    自己是真的怕，這種感覺以前從來沒有過。突然間感受到，覺得自己呼吸有些不順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