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賜看著眼前的電話在閃，可就是不接。想像得出來楚岸此時的模樣，但不讓自己去理會。

    冀北已經把楚岸的情況跟天賜彙報過了，而他沒再多問什麼，甚至給人的感覺是漠不關心的。

    沒有人能猜出他的心思，甚至都沒有人敢靠近他。自從出事後天賜是可怕的，是嚇人的。

    午夜，楚岸抱著電話在等天賜的訊息。明明知道他不會理自己的，可還是等在電話前。

    而天賜正在自己的公寓裡喝著美酒，賞著月。沒有理會楚岸僱的水軍，也一樣沒理他找的女人。

    不知道為什麼，就是因為楚岸想這麼幹，那就讓一切他想的在發生。其實天賜一點兒都不在乎，不管是照片的事，還是女人，新聞什麼的。

    若非要說他在乎的，那就是生死。生，什麼都可以有，也什麼都可能沒有。死，那一切皆空。

    楚岸的態度是維護自己的，也沒枉自己對他好。但是他可以爲了弟弟去死，只求自己饒過他。

    那，自己於他來說又算得上是什麼。

    “他父母情況怎麼樣？”

    身後的人把楚岸父母的情況一一報上來，接著就是沉默，等著天賜的決定。

    轉眼一週過去了，天賜一直沒有動靜。楚岸覺得自己的傷都好了。

    “北哥，天賜哥把楚石怎麼樣了？”

    “不知道。”

    楚岸不知道冀北是真的不知道，還是不想告訴自己，或是不敢告訴自己。

    “那我父母那邊怎麼樣了？別說出去了，連電話都打不了。真的擔心他們，不知道他們情況怎麼樣了。

    冀北還是搖頭，這一次連話也不說了。

    “那你幫我給他帶句話，就說我若是再死一次，他是不是可以給我一些關於他們的訊息。”

    這一次楚岸話落冀北看向他，然後又低下頭做自己的事，一個字也沒給楚岸。

    “北哥，我的家人對我有多重要你是知道的。我求你了，若是你知道就告訴我。”

    冀北的心情也不好，現在被安排看著楚岸。說實在的，他看著楚岸就來氣，只是不敢把他怎麼樣，不然非削他不可。

    “你安靜一會兒。”

    楚岸被吼得愣了半天，然後起身上樓去了，沒再說話，甚至半天都沒見人。

    冀北一個人倒在沙發上，在想自己的心事，也在想某個人。

    入夜時分，夜已經開始靜了。

    楚岸一點兒睡意也沒有，一個人來到了天台。星星很亮，夜空很美。可自己沒有心情去欣賞，甚至都沒有活下去的理由了。

    於是，自己爬上了天台的邊緣。對著遠方，“天賜，我再還你一次。其他的我來生再還。”

    楚岸的聲音本來就好聽，此刻帶著悲傷還有特有的委婉。聽起來帶著決絕，也帶著眷戀。

    “天賜，你若是能聽到我說的話。就請你放過我的家人，所有的錯，全是我的錯。”

    此時，楚岸的心是灰的，不知道該向何方。似乎只有這縱身一躍，纔是最終的解脫。

    楚岸的聲音在黑夜裏迴盪著，越來越遠，卻越來越清晰。

    “天賜哥，我們來生見。”

    這一次聲音是低低的，低的只有自己有夠聽見。這一次話落，縱身一躍，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心中縱有千萬不甘，也隨著滑落而結束。心中就是千般不捨，萬般喜愛，也將隨著這一躍成為過往，沒了以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