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所以會這樣，僅僅憑著一口氣，若那口氣沒了，那麼幾年之後的我，只會是黃土白骨。

    師父抬起我的下巴，迫使我看著他：“你會堅持的，會堅持到師父救你的是不是？”

    我知道的。

    其實師父也很害怕。

    因為他此時說話的聲音是前所未有的顫抖和沙啞，而且摟著我身體的手緊得不能再緊，似要將我的身體捏碎一般。

    我不點頭也不搖頭只是靜靜地看著他，半晌後才道：“我可以跟你回去，但那句你說要娶我的話，我只當沒聽過，除非......我們的故事有奇蹟出現的那天。”

    我不知道自己究竟能堅持多久，但當下我能做的是先給他一個希望，或者在自私的說，我是想給自己最後一段時光裡屬於他的記憶。

    師父緊繃的臉色終於有了些許緩之色，他點頭輕聲道：“好！我應你，但我應你的原因是我相信有我在，我們的故事不止會出現奇蹟，還會成為一段傳奇。”

    我呆呆的望著他，一時找不到言語回擊，只能任由他將一隻玉白色的笛子放在我手中。

    我抬頭詫異的看著他，有些不敢置信：“這是你從前送給我的鳳骨笛，嬋明？”

    如果沒有記錯的話，它應該是在雪域之城的廢墟中我為擋朦檀襲擊羋王后的那一掌時斷裂了嗎？為何如今好好在師父手中？

    “你，把它修復好了？”我問。

    師父點頭：“它會在危機關頭護著你，日後別再隨便對它發氣了，有什麼氣對我發，我絕對不會還手。”

    我莫名的有些想落淚，但努力擠了好久眼睛，也終沒有掉下一滴眼淚。

    後來我纔想起，自己已經不是那個會痛會流淚的姑娘了，沒有心，哪來的傷感。

    雖然師父的話很煽情，但我還是聽出了話語中的其他含義。

    他以為鳳骨笛斷裂是因為我對鳳骨笛發怒？天啦!他誤會我了。

    我嘟嘴，頗為不高興的瞪著他：“你知道我是氣不過纔想毀了它的？”

    他深沉的看著我：“難道不是嗎？”

    “我......”

    我想了想那日在殿中所發生的之事，根本不知該如何開口，最後索性閉口不言，轉移話題到身後的師兄身上。

    師兄就像一樁雕像一樣，呆呆地站在那裏，眼神痴傻，表情木然。

    我指著師兄，有些擔憂他目前的處境：“師兄怎麼辦？”

    師父拉著我，走到師兄面前，一陣打量後道：“無事，一個時辰後便會自動醒來。”

    我點頭，想起什麼，看向師父：“不要告訴其他人我目前的身體狀態。”

    師父不高興的蹙眉：“你很在意他們知道你身體狀態後的反應？”

    我點頭。

    在意那是肯定的，像目前這樣活死人的狀態，有時自己午夜夢迴摸見胸口的血窟窿都會感到恐懼，更何況其他人？

    雖然我知道身邊所熟識的人都不是普通角色名，不會因為這個就害怕我，或者遠離我，但我看見他們對我露出那張充滿憐憫與憂傷的臉，纔是最讓握糟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