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兩千多年前的雪族少主哥舒槿。

    是他在雪族覆滅時的那句對天氣的毒誓——‘吾心中所求若一日不出現，我便永生不消亡’，那讓我開始相信了那個白衣勝雪的男子對前世那個我的深情不悔。

    能改變命運的唯一誓言，他留給了我。

    這是莫大的光榮與幸運。

    在他心中，我的重要性竟然勝過他的族人及整個東陸百姓千百年的安危。

    不管結果如何，當時的他，是這麼做的。

    我抬起頭看著認真的看著他：“師父，你把如今的我當做了什麼？你的徒弟？還是跟你無數次經歷生死的夥伴兼那個揚言要嫁給你的醜姑娘？又或者是時隔兩千多年的執念？”

    我覺得這是個很重要的問題。倘若不問清楚，如何跟他回去？回去之後，我又以怎樣的身份自處？

    師父伸手細心的為我撥開臉上凌亂的長髮，溫柔的眼眸波光粼粼，低沉著聲音帶著擾人心智的魅惑：“這些身份都只是對你而言，在我心裏你只有一個身份，且也永遠都只有一個身份。”

    我定定看著他，瞪著他的回答。

    他抱著我冰冷的臉：“那就是我想一生只娶一個的姑娘。”

    我啞然。

    這動情的話，還有此時他絕美深情的容顏，無疑不讓人痴迷。

    我想就算到了如今這個地步也不該有所埋怨，自己是何德何能，讓這樣一個完美如仙人般深情的男子惦念兩千多年還痴情不減。

    我是該高興的跳起來，可該死的，都怪自己少了一顆跳動的心，感受不到那種蕩氣迴腸的激動。

    師父抿嘴淺笑：“丫頭，這樣說，你可明白我對你的心思？可願意嫁給我？”

    我呆愣在原地，雖然此時身處在樹林中，卻讓我有種置身花海的錯覺。

    師父這是在向我求親嗎？

    腦子裏有個聲音在催促我答應，但又有一個聲音告訴不能這麼自私。

    我糾結了。

    其實我是願意的，一百個一千個願意，可點頭容易，要兌現承若卻很難。

    如今這樣僅憑一息尚存的我，連個完整的人都算不上，指不定哪天睡過去就再也醒不過來了，又談何跟他一生。

    時間一點一滴在我的沉默間悄然逝去，就像被他情話煽動漸漸冷卻的熱情，最後只剩一聲嘆息。

    我推開師父，快速後退兩步，看著他平靜地開口：“謝謝你師父，能聽你這麼說，我很開心。”

    穩定情緒後，我繼續道：“可我已經不再是從前的我，像這樣沒有呼吸，沒有心跳，感覺不到疼，聞不見氣味，不會流血，在世人眼中如同怪物一樣的存在，能多看一天的日出日落已是偷來的時光，又如何敢貪心其他的。”

    師父神情慌張不已，上前一步再次將我拉進懷裏，生怕一個眨眼，我就會消失不見一樣。

    他緊緊抱著我，下巴有一下沒一下的摩挲著我的頭頂：“不會的，相信師父，師父一定有辦法救你，只要你自己不要放棄。”

    有句話，雖然一直沒說，但我們彼此都心知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