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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最後一次的運動會(十九)

    “對了,戴青川沒有參加什麼專案嗎?”

    阿莞看見舒杏和林雪從小賣部的方向回來,然後轉頭打聽戴青川的訊息,馬上就高三了,舒杏也應該要再留一些好的記憶。

    代續疑惑了一會兒也明白了阿莞的意圖,“他會跑1500米長跑。”

    這樣的話,舒杏應該會在運動場扯著嗓子喊加油吧。

    “你跟陳舒杏是很好的朋友吧。”代續看著陳舒杏的身影,大致能夠知道答案。

    “嗯,從初中開始關係就很好了。”

    代續看著阿莞,遲疑了一會兒又重新開口,但是繞來繞去不知道怎麼切入重點。

    “你是想跟我說什麼嗎?”阿莞實在聽不懂代續在說什麼,一會兒講到他跟戴青川的關係,一會兒講到不知道女生怎麼相處的,沒有個章法。

    “嗯,我知道她好像喜歡青川,還有那封信,也是她寫的。”代續停下來,一副非常猶豫的樣子。

    “你也見過丁穎,就是上次一起賣孔明燈的那個女孩子,雖然那天她說她跟青川是小學同學,但其實說他們是一起長大的也可以。”

    阿莞也停了下來,她感覺代續講這些話肯定是想告訴阿莞什麼資訊,隱隱約約有種不好的預感。那天看見丁穎,阿莞就覺得丁穎和戴青川的相處方式很親近,難道其實那兩個人在談戀愛嗎?要是這樣的話,舒杏打聽訊息的時候至少應該知道戴青川是有女朋友的啊。

    “我只是想說,青川跟丁穎的感情很好。”代續嘆了一口氣,不知道該講什麼。

    “他們互相喜歡嗎?”阿莞前面樓梯的舒杏走路一蹦一跳的,估計買了一堆好吃的,顯得很開心。

    “倒是都沒有說過,不過是感覺到的。”代續雖然知道丁穎和戴青川並沒有在一起,不過兩人的氛圍,這個兩人共同的同學還是能夠感受到的,那種不太一樣的男女同學之間的相處。

    “謝謝你告訴我。”

    阿莞知道,代續應該是出於好心,希望舒杏不會因為有些事而傷心。走到教室門口,阿莞就先回了教室。

    舒杏在跟韓曉雪她們聊天,討論著運動會的時候她們要不要想一個獨特的加油方式,不愧是當過粉絲團長的人,那組織能力,阿莞每次見都覺得很神奇。

    阿莞的桌上放了幾個銅鑼燒,一看就知道是舒杏放的。

    林雪已經開始做數學練習題了,阿莞翻了一下書,實在是看不進去。

    代續說的那些話,阿莞是能夠明白是什麼意思的,更不知道該怎麼辦了。他的意思,怕是舒杏的一腔熱情要付之東流了。但又沒有講死,也不能說舒杏一點機會都沒有啊。

    啊,我該怎麼辦啊。阿莞在筆記本上畫着小圈,滿頭的愁緒。

    都不知道自己有什麼大坎得過,這會兒還聊得起勁。阿莞看了一眼舒杏,心裏更加惆悵了。

    上課鈴響起來,舒杏她們才各自回到座位,臉上的興奮一點都還沒消散。

    楊老師走進教室,拍了拍講臺,示意大家集中。

    “今天班長記下了參加運動的同學,我看也有平時沒看見怎麼運動的人,看來大家都知道這是我們能參加的最後一次運動會了,都想留一些好的記憶。但是,學習也不能放下。訓練的時候就訓練,也要注意安全。”

    楊老師是主張大家勞逸結合的人,不過看見大家情緒太高漲了,也只好提醒一句注意學習。

    阿莞倒是因為糾結要不要跟舒杏講代續告訴自己的事,對最後一次運動會的熱情減少了了很多,倒是愁得連早飯都沒吃多少。

    舒杏還以為阿莞是昨天晚上睡得太晚了,沒休息好,課間去小賣部的時候給阿莞捎了一塊蜂蜜蛋糕。

    下午下課後,阿莞準備再去練習練習跳遠,還沒開口讓舒杏自己先去吃飯,舒杏就屁顛屁顛地跑過來,說要陪阿莞一起去練習。拗不過她,阿莞只好由著她跟著一起去,雖然知道肯定失去搗亂的。

    到運動場的時候,舒杏很老實地坐在旁邊看小說,阿莞和韓靜交替著練習跳遠。

    阿莞休息的時候,坐在舒杏旁邊,偶爾指導一下韓靜修正起跳的姿勢。

    “舒杏,最近沒有聽到你說戴青川的事欸。”看著看小說也沒有很入迷的舒杏,阿莞試著跟她聊聊天。

    “嘿嘿,不瞞你說,我今天去給老張送東西的時候,聽到他們聊運動會的事,戴青川他們班主任說他會參加1500米長跑,好像還很厲害的樣子。”舒杏害羞地笑了笑,折了折書的角。

    “怪不得,你非要來陪我練習。”

    阿莞終於明白了,為什麼非得來陪著自己練習,還說每天都要陪著來。拿著小說,看得也一點都不認真。

    “我想他可能也會來跑跑步什麼的啊。”看著阿莞知道了自己的真實意圖,舒杏挽住阿莞的胳膊,撒嬌。

    “啊,你看,真的來了。”

    阿莞順著舒杏手指的方向,看見代續和戴青川一起跑著步,慢慢地跑著,像是在熱身的樣子。

    舒杏則是滿臉花痴的樣子,阿莞不知道要說些什麼,只好站起來,和韓靜一起練習。

    自從年後回來,舒杏其實也有一些變化,關於戴青川的事,她雖然不像以前那樣經常在阿莞耳邊碎碎念,但也勇敢了很多。每次看見戴青川都很大方地打招呼,也努力地找一些自然的方法偶遇,而戴青川,跟舒杏的對話也變得多起來,臉上再沒有隱藏著的些許尷尬。什麼都不再需要阿莞操什麼心,阿莞還以為就按著這樣的趨勢自然地發展,他們也許會有一個不錯的結果呢。

    昨天聽代續講那些話,阿莞才又明白過來。不管舒杏和代續偶遇多少次,其實他們並沒有多少相處的時間,每次匆匆見個麵,打個招呼聊兩句日常也就完了。書上說,感情只有在不斷地相處中,才能越發深厚,或者明白彼此的不一樣,從熱烈中分崩離析。不管是什麼樣的結果,舒杏都應該跟戴青川在真正的相處之後纔會發展出來,不然,其實一直都是舒杏自己一個人一直在講故事,戴青川並沒有參與進來。

    相比於怕丁穎和戴青川可能存在的感情糾葛,日後會傷舒杏的心,阿莞其實更擔心的,是舒杏這場雙方都知道過的單戀一直會持續下去,以舒杏一個人滿腔熱血的方式,並不會有什麼結果。舒杏以後會不會更覺得難過呢?她明明已經勇敢了很多,但還是沒有走進故事的開始。

    想著這些複雜的東西,阿莞一下分了神,落在沙坑裏的時候,崴了一下腳。

    阿莞覺得不嚴重,便拒絕了韓靜說要去醫務室看看的建議,讓她安心練習,自己坐著休息一會兒就可以了。回頭看舒杏坐的位置,沒有了人影。

    阿莞坐在旁邊揉著腳,看見代續跑了一圈之後,居然還有力氣加速,想起去年夏天時他在走廊中奔跑的樣子,跟現在一樣的生機勃勃。

    阿莞看著代續的瞬間,代續也看見了阿莞,跑完一圈之後朝阿莞走過來。

    “你崴著腳了?”

    雖然還是春天,天氣還很涼爽,但是跑了好幾圈的代續熱得額頭上已經有很多的汗滴,他用綁在腰間的校服外套的袖子擦了擦額頭的汗。可能是覺得自己低著頭看阿莞不太好,在阿莞的旁邊坐下來。

    “嗯,稍稍有一點,但是不疼,應該沒事。”阿莞收回神來,從口袋來取出紙巾,遞給代續。

    韓靜看著阿莞跟代續在說話,不好再問阿莞要不要去醫務室看看,轉過身去專心地練習。

    “我看你很厲害啊,後面都還能再加速,我每次期末考試考800米跑,後面都累得得要死,只想走回去。”阿莞真心地覺得代續很厲害,“感覺你應該可以拿個獎。”

    阿莞看著代續笑得很肯定。

    “男生嘛,肯定是要能跑一些的。不過相比我,青川才肯定會拿獎,他很擅長長跑。“

    一二三,撓頭。

    不出阿莞所料,代續果然又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阿莞笑了笑,果然這個人,很容易讓人記住他的習慣啊。

    阿莞看著還在操場上跑步的戴青川,跑了這麼長時間,步子倒還是很穩的。

    戴青川快跑到終點的時候,阿莞看見舒杏從體育場進來,往戴青川的方向走去。舒杏遞給戴青川一瓶水,揚起頭和戴青川講話,像極了少女漫畫的場景。

    “你覺得,丁穎和戴青川會談戀愛嗎?”阿莞眼睛盯著舒杏,輕輕地問代續。

    “額,這個我也說不準,畢竟他們也沒自己講過。”代續不知道為什麼阿莞會這麼問。

    “那你覺得戴青川討厭舒杏嗎?”

    “不討厭吧,陳舒杏的那封信他也好好地收著的,只跟我講過有人給他寫了一封信,我也是從後來這些事中猜出來是陳舒杏寫的。”

    那就沒關係了,書上不是說,喜歡就要爭取嘛,舒杏這麼喜歡戴青川,以後要不要再喜歡他也應該是舒杏自己決定。阿莞雖然擔心舒杏可能會因為一些事傷心,但阿莞也不想早早就告訴舒杏,她想要的結果可能性很小。雖然舒杏有時候很慫,但她是個很勇敢的人。

    再者,阿莞自己也不是很會處理這些事情,也許自己以不變應萬變纔是最好的吧。

    “嗯,現在應該考慮吃飯的事,我們應該去吃飯了。”阿莞看了看手錶,再不去吃飯,食堂可能就沒飯了。

    阿莞站起來,招呼韓靜去吃飯。轉了轉腳腕,沒有什麼異常的地方,很放心地實實地踩了幾下地。

    “我也去找青川吃飯了。”代續也站起身來,拍了拍褲子上的塵土印。

    “好。”

    舒杏走了回來,滿臉的笑容,然後把兩瓶水遞給阿莞和韓靜。三個人,並肩走著去食堂吃飯。

    “昨天我跟韓曉雪她們說,要怎麼才能讓咱這個最後的運動會別具一格,你們有什麼建議嗎?”

    “運動員就不要參與這個頭腦風暴了吧。”

    阿莞拉著韓靜往前走去,表示不想理舒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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