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思思愣了愣，問：“什麼？”

    “只要，只要那個時候有人注意到了廁所的動靜，她就有生還的可能。”

    是，從始至終，他們都沒有想到過這個可能性。

    鄭和一是一個精神病患者，他粗心大意，殺人的時候也從沒有忌諱。

    在市中心的女廁所殺人，這是一個高風險的事情，萬一當時有一個人闖了進來，鄭和一就是殺人兇手，甚至不需要多加審查。

    寧思思越想越不對勁：“不對啊，可是如果當初有人注意到了廁所的動靜，也就相當於見到了鄭和一殺人的那一幕，可是那個人是誰？為什麼到最後第二個被害人還是死了？”

    如果鄭和一殺人的時候，碰巧被人撞見了，那麼肯定就會有人報警，或許第二名被害人還有救，可是當警方到達現場的時候，就只看到了被害人死在廁所的那一幕，根本沒有任何人看到了鄭和一這個殺人兇手。

    蕭亦寒將報告放在了寧思思的手裏，說道：“當初的報案人，是廁所的女清潔工，據她所描述，她按照工作的時間去女廁所打理的時候，就看到了被害人的屍體，隨即立刻報警。”

    寧思思問：“也就是說，如果有人撞破了鄭和一殺人的行徑，而後並未報警？”

    蕭亦寒搖了搖頭：“目前還不清楚，只是從鄭和一的殺人方式上來看，並沒有什麼固定的規矩，最後都是虐殺至死。”

    寧思思掏出來了一個棒棒糖，扔在了自己的嘴巴里，含混模糊的說：“真變態，跟他寫的小說一樣變態。”

    蕭亦寒略微走神，過後纔想起來，抬眼就看到寧思思津津有味兒的吃著棒棒糖。

    蕭亦寒蹙眉，說：“今天吃了幾個了？”

    “恩？什麼幾個？”

    “糖，吃了幾個了？”

    寧思思一摸兜，數了數：“吃了倆，兜裡還揣著三個呢。”

    “以後一天只許吃一個。”

    寧思思抗議的說：“我吃我的，跟你有什麼關係？”

    “跟我沒關係，但是跟你的牙有關係了。”

    撇下這句話，蕭亦寒就已經手拿著咖啡去沏熱水。

    寧思思不以為然，繼續舔著橘子味兒的糖果，心裏都是美滋滋的。

    不過很快，寧思思就覺得牙齒一陣刺疼。

    蛀……蛀牙？！

    因此，寧思思暫時戒掉了吃糖的壞毛病。

    案件也並非是停滯不前，法醫鑑定結果，這三名少女的死亡時間在夜裏十二點左右，從寧思思的腦洞上來看，這三名少女的死亡時間很有可能就是午夜十二點整。

    霍餘生和高光對寧思思突發奇想的想法很是好奇，本想從寧思思的嘴巴里聽出什麼由頭來，沒想到寧思思卻陰冷著一張臉，裝模作樣的說：“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鐘聲擺動到了十二點的位置，吸血鬼吸走了少女的鮮血，得到了永生。”

    “……”

    程燁早就已經習慣了寧思思的腦洞，原本也就沒抱有多大的期望。

    溫子言走出瞭解剖室，摘下了口罩，滿是笑意的說：“思思的想法獨特，很有可能。”

    蕭亦寒淡淡的說：“有勞溫法醫檢驗屍體。”

    溫子言笑了笑，說：“這是我的工作。”

    高光說道：“這是之前查到鄭和一的病例表，除了精神上的問題，他身體上的各項指標都很正常，可是範木陽在半個多月前卻被查出了患有癌。”

    “癌？是什麼癌？”

    “血癌。”

    高光拍打著鍵盤，說：“血癌通俗點的說法，就是白血病，這種病其實是可以治癒，可是根據範木陽的病例上顯示，他活不過兩年。”

    寧思思若有所思的說：“所以？會不會……”

    霍餘生說道：“或許就像是你上次說的，巴托裏伯爵夫人的血池。”

    這原本只是寧思思胡亂想的，沒想到會真實發生。

    高光繼續說道：“還有，根據兩年前的案件，我們查到了一些鄭和一和範木陽之間的聯絡，當初範木陽一直都是鄭和一的主治醫生，據當時的護士回憶，那個時候鄭和一經常說一些血腥恐怖的話，還曾經將一名實習女護士咬出了血。”

    “等等！”

    寧思思彷彿想到了什麼，連忙掏出了手機，說道：“你看看，你看看這個。”

    高光將手機接過，上面寫著一段文字“已經是午夜，他想起白日裏女護士纖細的手腕，終於忍不住身體的躁動”。

    寧思思翻了翻，說：“還有這一段。”

    “他的話就像是一顆外表包著糖衣的劇毒，正在一點一點侵蝕著那個人的心智，只要他手裏握著一把刀，他就會握住任何一個人的生命。”

    高光疑惑，程燁一把拿過手機，說：“這不是鄭和一寫的那本《犯罪都城》嗎？你還真給找到了！”

    寧思思說道：“那是，我是誰啊，這本小說當時暢銷得很，所以在網上搜的話，還是有漏網之魚。”

    霍餘生說道：“高光，把這本小說記下，回去之後仔細研究。”

    寧思思從程燁手裏把自己的手機拿了回來，說道：“不用了，昨天晚上我已經把這本小說都看完了。”

    程燁一臉不可置信的說：“看完了？這麼一本你一晚上就看完了？”

    寧思思一邊翻著，一邊說：“我看小說的速度那可是一目十行，這本小說的確有趣的很，裡面的男主人公是從一個旁觀者變成一個犯罪者，裡面有一段提到了，男主人公被犯罪者蠱惑，施行第一次的犯罪，在那場犯罪過後，他的心底便種下了犯罪的種子。”

    寧思思翻閱著，說：“你看看，這裏開頭描寫著，男主人公自小受到了非人的虐待，他長大後十分平庸，一次他捲入了犯罪組織，被一個變態囚禁了三天三夜，每天都會被變態殺人犯洗腦，三天之後他被警察救了，還躺在醫院做了精神診斷，給他打針的女護士被他咬了一口，那是他第一次品嚐到了鮮血的味道，之後就再也忘不掉了。”

    蕭亦寒蹙眉：“拿過來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