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思思正在低著頭找資源，蕭亦寒和霍餘生就已經在討論範木陽的行蹤。

    高光說：“從現場的痕跡來看，並沒有發現範木陽的車輛，應該已經被他開走了。”

    霍餘生說：“這一次打草驚蛇，怪就怪在我太過心急，拖累蕭先生了。”

    蕭亦寒說道：“霍警官多慮，他的窩藏地點遲早都會變，這一次沒能發現他，卻發現了那些少女的屍體，也算是給死者的家人一個交代，至於範木陽……”

    程燁說道：“你們倆就不用這麼客氣了，我已經讓部分刑偵隊的警員在立新小區的周邊盯梢，只要是範木陽一回來，他準跑不了。”

    蕭亦寒揉了揉眉心，顯然是已經很疲憊。

    霍餘生抬眼，對程燁說：“熬過今天，如果範木陽還沒有回來，警員就可以撤離了。”

    程燁疑惑的問：“為什麼？”

    霍餘生沉聲說道：“蕭先生在現場發現的監聽、器，應該是範木陽小心準備的，立新小區他的蝸居地點已經暴露，他回來的機率不足百分之十。”

    程燁一拍腦袋，他的記性什麼時候這麼差了？還是最近的案子太多，所以腦容量不夠使？這一次在霍餘生的面前可是丟臉丟大發了。

    霍餘生並沒有將焦點凝聚在程燁這個小錯漏的事情上，而是凝重的對蕭亦寒說：“最忌你這一段時間我可能都會打擾蕭先生了，範木陽的行蹤我和高光會進行一個細緻的跟進，明天見。”

    說完這句話，霍餘生就已經和高光離開了。

    蕭亦寒對程燁說道：“去把兩年前那個案子的資料拿過來，然後你就會警署安置一下今天出任務的警員，你的事情也很忙，就不要兩頭來回跑了。”

    程燁點了點頭，說：“也是，我那邊兒也一堆要忙的，先把資料給你看著，明天我和霍餘生約個點，然後再來找你。”

    蕭亦寒沉悶的‘恩’了一聲，但很顯然，心根本就不在程燁說的這句話身上。

    今天的命案就像是一個巴掌一樣，狠狠地打醒了他。

    他的確安逸了很長一段時間，對於案子的敏感度降低了許多，冥冥中彷彿有一層隔膜。將他的思維都包裹在了一處，明明馬上就要想出結果，卻總是衝不破那一層隔膜。

    良久，蕭亦寒才覺得身邊少了點什麼，方纔寧思思一直都在他旁邊問東問西，可是自從剛纔開始，好像就沒了寧思思的影子。

    正當蕭亦寒準備站起來的時候，寧思思突然從桌子底下鑽了出來，那樣子說不出的得意，倒是把蕭亦寒嚇了一跳。

    這還是第一次，寧思思能成功把蕭亦寒嚇到。

    蕭亦寒勉強穩住了自己的神情，淡淡的問：“鑽到桌子底下幹什麼？”

    寧思思手裏舉著手機，說：“噹噹噹當！你看我查到什麼了？”

    看到寧思思手機螢幕上顯示著筆名叫做‘鄭和’的一本恐怖懸疑小說，蕭亦寒就知道寧思思是爲了和程燁對着幹，所以翻出來了這本小說。

    蕭亦寒無奈的搖了搖頭，坐在椅子上喝了口咖啡，說：“你找都找了，那接下來你就在家裏好好看小說，如果看出了什麼門道，就來叫我。”

    寧思思露出了一雙星星眼，似乎很期待的點頭。

    這本小說叫做《犯罪都城》，封面很獨特，也很扭曲。

    從序章開始看的時候，寧思思就被代入了進去。

    鐘錶上的指標滴滴答答，時間過去的也快得很。

    寧思思卻完全沒有困勁兒，完全被這個書裡的故事所吸引了。

    儘管只看到了一半，但是寧思思已經摸清了這本書的大概走向和情節。

    是一個原本平庸的男人，被黑暗世界逐漸侵蝕的故事。

    內容也消極而極具負面情緒。

    蕭亦寒停止了翻頁，寧思思上下襬動著自己的兩條腿，聽到蕭亦寒止住了翻頁的聲音，於是湊上前問：“你是不是找到了什麼？”

    蕭亦寒略帶凝重之色的對寧思思說道：“這是兩年前第二名死者的屍檢報告，你過來看。”

    “恩？”

    寧思思湊上前看了看，說道：“是死於失血過多，是虐待而死。”

    “屍檢報告上沒有顯示現場有精、液殘留。”

    這句話完全是蕭亦寒順口而出的，當反應過來他面對的是寧思思的時候，蕭亦寒突然蹙起了眉，很想收回剛纔自己的那段話。

    寧思思的臉上隱有紅暈，不過被她很好地掩飾了下去，若無其事的對蕭亦寒問：“那又怎麼了？”

    “可是現場凌亂到連指紋都可以隨處可見，證明兇手粗心大意，更何況兇手還是一個精神病患者，而死者生前受到了侵犯，死因是性、窒息，和第一名死者的死法大為不同，這算得上是一個疑點。”

    “說的倒是有道理。”寧思思凝視著第二名死者的照片，說：“要我認為的話，第二名死者比第一名死者要好看多了，為什麼當初鄭和一侵犯的不是第一名死者，而是第二名？不過也可能是鄭和一的興趣愛好和我等有所不同。”

    蕭亦寒敲了一下寧思思的額頭，寧思思猝不及防的捱了下來。

    蕭亦寒說道：“鄭和一是精神病患者，從第一名死者的現場痕跡來看，他粗心大意，而精神病患者腦子裏的世界和現實世界是不一樣的，所以也可以說他殺人，完全就是隨性而殺，可第二名死者生前或許受到了虐待，但我個人認為，兇手是兩個人。”

    得到這一論斷，寧思思並不吃驚，畢竟這些推斷是從蕭亦寒的嘴巴里說出來的。

    不過寧思思此刻只想和蕭亦寒對着幹，誰讓蕭亦寒動不動就敲她額頭的？

    寧思思清了清嗓子，說：“咳咳，提醒蕭先生一句，這第二名死者的案發現場可是有鄭和一的DNA，這還不一目瞭然嗎？在鄭和一這麼一個變態的面前，她肯定沒有生還的可能。”

    蕭亦寒抬眼，聲音裡透露著一股不容忽視的氣勢：“有，她有生還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