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件並沒有新的進展，而這距離屍體被發現已經過去了兩天。

    就在外面的殺人新聞都被娛樂圈熱度刷屏之後，程燁總算是消減了一點工作量，所有人都把這件事情淡忘了，不過兩天的時間就已經有了新的獵奇新聞。

    寧思思有的時候都在感嘆世事無常的速度簡直太他媽快了，明明身處在危險中卻不自知，就像是某些故事裏，總有一種自視甚高的人說出的一句話‘愚蠢的人類’。

    寧思思滑動著手機螢幕，咬著一口奶油冰棒，說：“看，最新的熱度，世貿藝術街的中心路段，一個頗具油畫特色的骷髏藝術品。”

    寧思思將照片放大交給蕭亦寒看，說：“仔細看，是不是很有特色？”

    “很有特色？”

    蕭亦寒只看了一眼，卻沒怎麼發現有特色，而是問：“你什麼時候喜歡關注這些奇奇怪怪的東西了？”

    寧思思說道：“哪兒奇奇怪怪了？我這不是爲了貼合兇手的想法，所以纔想要接觸與藝術相關的東西嘛……而且我還打算帶你去畫展，聽說今天是觀展的日子，就在藝世貿藝術街。”

    蕭亦寒低頭看著資料，語氣平淡的說：“你自己去就可以了。”

    寧思思叼著棒棒糖，說：“那可不行，我這可是特地帶你去的，要說藝術細胞，我比你可多多了，不光是我，就連程隊長，都比你多那麼一點點。”

    “可是我還有工……”

    “都十點了！趕緊的一會兒該晚了！”

    寧思思一把拉起了蕭亦寒，順手把書桌上的鑰匙也拿在了手裡。

    要說先發制人，寧思思做第二，沒人敢做第一。

    蕭亦寒也不知道這是這幾天裡他第幾次遷就寧思思，眼前的時間緊迫，他實在是不想浪費在無意義的事情上。

    但真到了世貿藝術街的時候，蕭亦寒卻打消了這個念頭。

    因為這裏，的確是最貼合兇手心境的地方。

    “你說的畫展在什麼地方？”

    “這兒就是。”

    寧思思指著一個二層樓，說：“聽說這裏的畫展接收四面八方的畫作，我從小到大還沒見過畫展，這一次就勉強讓你陪我來吧。”

    蕭亦寒無視了寧思思，當進去的時候，裡面的確比外面要安靜多了。

    畫廊裡的人也不是很多，因為這裏畫展的畫總是比較抽象，一般的人很難體會到這些畫裡的美，可是光是這麼看著，也會覺得是很舒適的線條。

    寧思思完全是一個外行，蕭亦寒也沒有好到哪裏。

    原本懷揣著激動心情來看畫展的寧思思，真正到了地方的時候卻頹廢無聊起來。

    因為這裏，沒有藝術細胞的人的確沒辦法體會到這其中的樂趣。

    寧思思拽了拽蕭亦寒的衣袖，說道：“神探大人，要不……咱們去看看那個骷髏裝飾？”

    蕭亦寒低沉的聲音說道：“慢著。”

    “怎麼了？”

    蕭亦寒的目光落在了一幅畫上，這幅畫並沒有擺放在最顯眼的地方，而是一個昏暗的角落，它就這麼孤零零的掛在了一面寬一米多的雪白牆上，顯得陰森而恐怖。

    “這幅畫……好熟悉。”

    寧思思看著那幅畫，彷彿想到了什麼，連忙掏出了手機，說道：“是這個！”

    蕭亦寒將寧思思的手機拿了過來，瞳孔急速縮小。

    蕭亦寒冷聲中帶著急促：“這個骷髏裝飾在什麼地方？”

    寧思思敏銳的察覺到了不對勁，在腦海中搜索一週之後連忙說道：“跟我來！”

    撥開拍照的人群，一個被鮮紅染過的骷髏頭被捧在了手骨上，骷髏的軀幹完整而富有美態，纏繞著糖塑般不會凋零的鮮花和酷似黃金一樣的裝飾品，用銀器和寶石鑲嵌在了胸腔骨架上，彷彿一個完美的心臟。

    蕭亦寒修長的手指拂過骷髏上的油漆，立刻攥緊了拳頭：“報警！寧思思！給程燁打電話！”

    是屍體，這一回仍然是女性。

    程燁這一回徹底抓狂了：“兇手到底是怎麼將一具活生生的屍體變得就剩下骨頭？”

    “與其擔心這個，倒不如關心關心網上的輿論吧。”寧思思叼著棒棒糖，說：“這兩天的熱搜都是這件不知來歷的藝術品，今天藝術街人來人往的，警察當衆把這個藝術品拿走，所有人都已經知道這個是人骨，也知道發生了命案，這個時候記者都應該炸開鍋了吧？程隊長，我奉勸你一句，今天回警局的時候，一定要小心警局門口的那些記者，小心他們……咔嚓。”

    寧思思做了一個割頭的舉動，要知道記者的那些炮彈威力，可不是小老百姓們能夠招架得住的。

    程燁嗤之以鼻：“我怕他們？開玩笑！這幫孫子，爲了搶頭條，連人倫道德都忘得一乾二淨！”

    寧思思說道：“他們不過是報道出事實，最近還是提醒廣大市民注意安全吧，否則，接下來的受害者會越來越多。”

    程燁說道：“不過你也是挺神的了，隨便拉蕭亦寒出去玩一圈，就能發現命案。”

    蕭亦寒一邊看著顧小川發到他電腦上的照片，一邊淡淡的說道：“與其在這裏貧嘴，還不如趕緊去法醫鑑定中心，把檢查結果拿過來。”

    程燁說道：“夏醫生這兩天還都在老家，法醫鑑定中心的是那個首席法醫溫子言，我實在是不熟，這麼催人家，我還真拉不下臉。”

    蕭亦寒蹙眉，冷聲說道：“你一個刑偵隊長還拉不下臉？”

    寧思思舉起手機，說道：“程隊長拉不下臉，我拉的下臉！”

    “……”蕭亦寒移開了目光，冷冷的說：“在這兒坐著，不許亂跑。”

    寧思思不滿的說：“我可以不亂跑，可是我已經跟子言哥哥約好了，他說等過會兒檢驗結果出來之後就來這裏找我……們。”

    寧思思察覺到了蕭亦寒不悅的目光，卻察覺到不到蕭亦寒的這種不悅體現在什麼地方，只能訕訕的閉上了嘴吧。

    不過一個多小時，溫子言的確到了，而且已經換上了便裝，手裏拿著的就是檢驗報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