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秀，我有點怕。”

    莊雲木一邊撿著藥材，一邊對著醫書，膝上還攤著在無稽臺時做的手記。眼睛一刻也不離這幾樣東西，十分認真。

    “怎麼了？”

    靈秀正內外檢查，看看有沒有什麼東西落下的。莊雲木已經囑咐她開始收拾行李了。兩姐妹已經合計好，出長安不過二十里，有個鎮子叫別落，繁華不如長安，不過也有些小熱鬧，風景又好，正適合居住。

    莊雲木託了靈秀，靈秀又託了十一，正在給她們打聽那塊有無房屋出賣。

    “按我配的藥，估摸著的療效，眼下殿下應該能模模糊糊看到些東西了纔是，結果，殿下好像還在什麼都看不到。我在想是不是哪兒出了錯。”

    “啊？”靈秀頓時停了動作，“那我們離開的日子又得往後延咯？”

    “若是殿下不好，我們哪能離開？”

    莊雲木翻著醫書，眼睛都看花了，“倒沒看出個錯來。難道藥太苦了殿下每天偷偷吐了？”

    “有可能。”

    靈秀點頭附和，“殿下看著就是這種人。”

    “當他麵說，一定要當他麵說。”

    莊雲木一面應著，一面揪著頭髮，“到底是哪裏錯了？我覺得我要被無稽臺除名了，太丟師父臉了。”

    靈秀忍不住笑，“你用的名字又不是莊雲木，怕什麼。”

    莊雲木眼睛一亮，“那就對不住師姐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靈秀倒了杯熱茶遞給她，“其實不走也挺好的，我們現在出去，也並不是絕對安全。”

    莊雲木聳聳肩，“當初篤之刺了我一劍，將我丟在那兒，他們再找過去我已經不在了。並不能確定我就還活著。這麼久了，該收手了吧。”

    靈秀看莊雲木一臉雲淡風輕，十分討好的湊近，抱住莊雲木，“姐姐你知道嘛，你現在這種樣子特別好。真的。”

    莊雲木知道靈秀說的是什麼，就笑，“放心，都過去了，日後我們就好好過我們的日子，到了年紀，把你嫁給十一，那我這個姐姐的任務就完成了。”

    靈秀不死心，“姐姐，你真的不考慮下太子殿下嗎，他對姐姐是真的好。”

    莊雲木推開她，“好啦，我再對對藥方，別搗亂。”

    靈秀聰穎，自然看到了莊雲木眼中一閃而過的痛苦。她忙起身，“好，我去看看小廚房今日有沒有什麼好吃的糕餅，上次去洗了一下午碗，倒認識了不少姐姐，什麼好吃的都給我留著。”

    “好。”

    莊雲木柔聲應道。

    看著靈秀蹦蹦跳跳出門的身影，莊雲木頗為無奈的搖頭。

    這丫頭，哪有這麼快。

    若能那麼快就可以從一段感情中走出來，她這段日子也不會把自己弄得這般狼狽了。

    她現在，只是可以，不形於色，不流於麵。只是白日的時候，不像前段時間那般想得特別多了，忙起來也能一點不想。

    但要說徹底把這個人忘了，可以和別人在一起了，她暫時還做不到。也不清楚，要到什麼時候才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