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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六章 天變了

    “回裕隆城,將軍諡號文正。”

    沈月看著自己手中得到的聖旨,眼眶微紅。

    他知道秦鈺在朝堂之上說的話,武烈這個諡號為什麼都能說出口?

    凌天志為大秦出生入死,能文能武,諡號亦能文能武,而現在秦鈺給了凌天志一個文官最高的諡號,也算是給凌家一個交代了。

    趙湲在自己的寢宮中,沈月將朝堂之上發生的什麼都給趙湲說了,不僅如此,趙湲甚至也想去裕隆城悼念一下凌天志。

    轉眼想了想,還是算了,凌家現在對於大秦的仇恨,可以說是已經達到了一個頂峰了,這些年,大秦對於凌家是好是壞,都是心知肚明的,能夠看得很清楚了。

    “沈月,你幫我好好看一看凌天志吧。”

    趙湲在沈月臨走的時候囑咐了一句,沈月點了點頭,沒有帶任何的隨從,快馬加鞭出了大秦京都。

    帶著半邊銀色面具的秦鈺站在城樓上,看著裕隆城的方向,眼眸中出現的是沈月離去的背影。

    在城樓的另一邊,趙湲站著,面向裕隆城,眼眸中充滿了悲哀,讓人忍不住憐香惜玉。

    白衣女帝知曉凌天志死了,身心俱疲,現在的她,已經是一國之主了,肩負重任,不能摻雜個人情感。

    “大秦,大局已定。”

    白衣女帝負手而立,身上那雪白的衣袍被風吹的揚起,宛如天上人下凡,讓人忍不住驚歎。

    她轉身進入了那崑崙山洞,看了看那冒著寒氣的冰棺,凌逍遙安然的躺在裡面,從凌逍遙離開已經過了這麼久了。

    看著安然躺著的凌逍遙,白衣女帝內心無比的憂傷,凌家的頂樑柱已經都成爲了枯骨,如今這個重任就只能交給凌家雙鳳了。

    “逍遙啊,放心吧,姑姑會把你帶回來的。”

    女帝摸了摸凌逍遙的臉龐,那寒冷沁人心脾,讓她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想當初,那個翩翩少年從裕隆城來到了北荒大漠,在她眼中,如此稚嫩,還是一個孩子。

    一聲姑姑讓她心碎,結果卻是一眼萬年,一轉眼,凌逍遙就已經成爲了亡魂,躺在這棺槨中。

    凌源志身披銀甲,手持佩劍,腰環佩刀,英氣逼人,站於高臺之上,整個人如同戰神一樣,給整個凌家軍一顆定心丸。

    “為人臣,忠人事,作為戍守邊疆計程車卒,國家最為重要。”

    “儘管現在這個王朝不公,但是既然我們是凌家軍,讓人聞風喪膽,就不能做傷天害理之事。”

    “那北荒大漠即將入侵我大秦邊界,不能讓北荒大漠有機可乘。”

    “如果,凌天志在,你們難道也想違背命令嗎?”

    “凌天志的意志就是讓你們好好的抵禦外敵。”

    凌源志那鏗鏘有力的聲音傳入到了眾將士的耳朵裡,眾將士熱血沸騰。

    雖然他們內心悲痛,凌天志的死讓他們對大秦最後的那種好感都付之東流,現在他們心中有的,只有仇恨了。

    不過,家仇國恨,現在最為重要的就是好好抵禦外敵,讓整個大秦的危機解除,也算是完成凌天志最後的希望了。

    秦灃等後輩,站在高臺之上,看著練武場的凌家軍,心中也算是有所慰藉,要不然現在可能還會有著不適。

    “二叔的諡號是什麼?”

    在練武之後,眾凌家人匯聚一堂,他們在討論凌天志的諡號,畢竟凌天志死前為平疆王,死後肯定得有諡號,這才符合規矩。

    “等,等秦鈺昭告天下就知道了。”

    凌源志搖了搖頭,對於凌天志的諡號,他作為哥哥的也不算貪得無厭,只要不讓凌天志死後揹負罵名就行了。

    “帶著你們的兵,前去鎮疆城外面組成最後的防線吧。”

    那些凌家後輩,包括秦灃在內,點了點頭,轉身離去。

    凌源志看向大秦京都的方向,心中很是忐忑,他還是怕,怕秦鈺給凌天志一個不怎麼好的諡號。

    生當作人傑,死亦為鬼雄,這是他們這些人最希望看到的,所以不希望看到不好的諡號。

    凌國公死後還是國公,沒有給諡號,雖然死後奉為國公,但是這件事還是有些不妥,畢竟凌國公也算是開國元老,死後也應該有諡號的。

    不過,秦鈺沒有給出來,即便沒有人在意這些,但是相對而言,還是讓人心中有些異樣的。

    拓拔千鈺帶著自己的拓拔氏族的先鋒軍,停在了離裕隆城外幾公里的地方,看著那如同巨獸匍匐在那黃沙戈壁盡頭的鎮疆城。

    這是整個大秦最初也是最後的一道防線了,整個大秦的北疆之地,全靠凌家苦苦支撐。

    凌天志被逼迫致死的訊息,不脛而走,傳到了北荒大漠和南疆,眾人皆震驚不已。

    亂世儒聖,竟然到了被逼死的結局,可想而知,這是多麼的悽慘。

    “我們現在就停留在這裏。”

    拓拔千鈺不敢貿然的前去入侵裕隆城,即便是凌天志死了,但是謹慎,已經讓他養成了習慣。

    而且,他背後還有虎視眈眈的其他氏族,就想看著他拓拔千鈺這個沒有什麼能力的少可汗出醜。

    “少可汗,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有人詢問了,畢竟他們被女帝任命為先鋒軍,雖然這個先鋒軍看上去並不是很光彩,但是身為人臣而忠人事

    交代的事情,一定要做好。

    “等,只是讓我們做先鋒軍,又不是讓我們上陣殺敵。”

    “而且,關於凌逍遙的事情,我們也不算最直接的責任好吧?”

    “有些事情,要懂得處事圓滑,不能按部就班。”

    “放聰明一點為好。”

    拓拔千鈺說了這麼多,也就是爲了給自己開脫,不想前去當那個先鋒軍,他不能為自己父親做出的事情買單。

    那個錯誤的決定,他已經勸說了拓拔侯不止一次,但是拓拔侯沒有聽他的,現在將整個拓拔氏族置於危險之中,根本就不配當一家之主。

    拓拔千鈺臨危受命,爲了更好的讓自己的氏族存活下去,就不能當出頭鳥。

    “等那些氏族著急了,我們就可以溜了,到時候煽風點火,坐山觀虎鬥,坐收漁翁之利也不是不可以。”

    拓拔千鈺雖然只是臨危受命,但是謀略也是有一手的。

    拓拔氏族的那些人看著拓拔千鈺,微微點頭,同意了拓拔千鈺的說法,隨後轉身離去,他們也要等待。

    先鋒軍停下來了,進軍的北荒大漠的軍隊也就停下來了,停在了拓拔氏族後方數公里的地方。

    “這拓拔氏族在幹什麼?”

    “為什麼不派人前去裕隆城叫陣?”

    “貪生怕死嗎?”

    “這難道不是先鋒軍的職責所在嗎?”

    “凌天志都已經死了,還怕個什麼鬼?直接前去叫陣,到時候,殺凌家軍一個措手不及。”

    “凌家軍,享受了這麼久的名譽,到時候,我們將他這個鐵血部隊給擊敗,也算是功勞。”

    “可不是,享譽整個天下都不成問題。”

    “哈哈哈。”

    ........

    這些氏族在後方談論著,誇誇其談可以說是,在他們眼中,沒有了凌天志的凌家軍就是群龍無首,根本不值一提。

    但是,他們忘記了凌源志,這個鎮北大將軍,凌源志的實力不比凌天志差,謀略,兵法也不比凌天志差,要不怎麼將凌天志和凌源志奉為凌家雙雄。

    凌天志的光環實在是太過於強盛了,直接將凌源志掩蓋了過去,這就有些尷尬了。

    北荒大漠的軍隊,分成了三方,一方面就是拓拔千鈺帶領的拓拔氏族作為的先鋒軍,第二方面,就是其他九大氏族的中間軍隊,剩下的就是,作為後續部隊的北荒大漠的軍隊。

    此時,在南疆之地,那南疆的軍隊也即將抵達大秦的南疆邊界了。

    袁天成帶領這自己的袁家軍,軍營中還有著秦涼坐鎮,他不是很擔心。

    但是凌天志的死,還是讓兩人受到的打擊很大,畢竟凌天志作為亂世儒聖,強大的實力,謀略,屈指可數,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就這樣,消失在了歷史的長河中。

    兩人坐在軍營中,面前的塌上放著一張小桌子,桌子上一壺老酒,三個碗,其中兩個碗裡斟滿美酒。

    “凌天志,我袁天成,這一輩子,沒有佩服過什麼人,你算是一個了。”

    袁天成舉碗,仰頭一飲而盡,看向那空碗的方向。

    秦涼舉碗,仰頭一飲而盡。

    “凌天志,你,我服,秦鈺,我會奪回屬於我的東西,你就瞧好吧。”

    這是他對凌天志的承諾,當初凌天志答應了他,幫他奪得那大秦的皇位之後,就退隱江湖,和白素心,一家人過逍遙快活的生活。

    結果,到頭來,白素心死了,凌家也碎了,凌天志最後也被逼死在了裕隆城外,這真的是淒涼啊。

    原本以為事情發現不到這個地步,沒想到卻發展到了,秦涼等來的就是凌天志被逼死在了裕隆城外的訊息。

    他這個槍仙,原本一槍瞭解,奪天下,結果什麼都做不了,謀劃了這麼久,一朝喪盡。

    兩人看著那空碗,隨後將壺中的酒倒入了碗中。

    “這一碗酒,我們兩個承諾,凌家最後留下的人,一定好好照顧,今生不為兄弟,相識甚晚,來世定當尋你。”

    兩人再一次仰頭,一飲而盡,將那多出來的碗中的酒,倒在了地上。

    這是他們最後的承諾了,可能明天就要開始面對南疆來人了。

    到時候,什麼人都出來了,說不一定會出什麼事兒呢?能不能完全抵禦就是另外一回事兒了。

    兩人站起了身,看著軍帳外面的天空,一顆流星劃破天際,隨後消失不見。

    兩人相視無言,這片天,變了,變得讓他們有些恐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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