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付出真心的時候，那個人會不惜一切代價，甚至墮仙成魔，就是爲了幫對方報仇。”她暗自搖頭，替這對良人感到惋惜。

    ——

    “雖然很唐突，但我還是想問一下，究竟是怎麼回事？當然，如果不方便的話，就不用解釋了。”胡妍掏出紅色的小瓶子，把墮仙血裝進去。

    “她死了。”他長舒一口氣，極力平復內心的波瀾。

    “什麼？”胡妍蓋緊蓋子，把瓶子裝回去的動作微微一頓。

    “她死了，因為我。”男子悲痛地閉上眼，陷入了回憶。

    “我年少氣盛，痴迷修仙，清心寡慾。是她，闖入了我的世界，改變了我的一生。

    “她喜歡天天纏著我，跟我要糖吃。

    “她嚴重影響了我的修仙進度。

    “她在，就纏著我要這要那，她不在，我的腦子裏就全都是她拽著我的手臂仰起臉往上湊。我不知道我對她有了感情。爲了修仙，我狠心拒絕了她，說她是妖，我們不可能在一起的，還說我這輩子最討厭的就是妖。

    “她走了，我更無法好好修仙了。

    “幾個月後，我無意聽說她的下落，她的經歷，用著我前所未有的速度前去找她。

    “你猜我看見了什麼？她素白的衣裳凌亂不堪，破得像是被火燒過一樣，身上、地上全是血。還有幾個畜生的汙穢之詞：

    ‘嘖，這個小妖那麼不經玩，才幾天，就斷氣了。本來還打算咱們好好享受幾天呢……’”

    “所以你殺了他們？”胡妍倒吸一口涼氣，她也覺得這些傢伙簡直是畜生不如，暗暗為那位女妖心疼。

    同樣，她也猜到了他不會善罷甘休，恐怕會大開殺戒。估計這就是他墮仙成魔的主要原因——為情。

    “太便宜他們了。”他冷哼一聲，“我把他們丟到狼群裡，給狼群‘玩玩’。他們？死不了，他們可以再生骨肉。我要讓他們時刻清醒著，飽受折磨。

    “另外，我還給他們一人一粒丹藥，保證他們感覺比平常強上千百倍，無論是痛覺，還是恐懼感。

    “我屠盡他們滿門，血洗他們的府邸。

    “後來路過一名女子，應該被扣上了我的罪名。無意間嫁禍了她，我對她感到有點抱歉，如果她出事了，我不介意幫辦案的昏官洗洗衙門。”

    男子冷哼一聲，對這種人極度不屑。

    “你曾經痴迷修煉，到底爲了什麼？”

    這一個問題，砸中他心底最深處的傷疤，另他快要無法呼吸。

    “爲了保護我想保護的，”他苦笑著搖頭，“就因如此，我痛苦一生——我幡然醒悟的時候，我想保護的她，已經不在了。”

    “所以你選擇了成魔？”她問。

    “對。既然佛不渡她，那我墮仙成魔，也要為她報仇！我渡她，我護她，我希望再見她，問一問她，可怨我？”

    胡妍輕笑：“她一定不會怨你的。她知道了你的心意，估計高興都來不及呢，又怎麼會怨你？”

    男子終於展開笑顏：“謝謝你，讓我再見她一次。你們太像了。”

    “大千世界，無奇不有。”胡妍晃晃手中的瓶子，小心翼翼裝起來，“長得相像的也不是沒有。不過還是感謝你的血了，他，對我確實挺重要的。”

    “真羨慕你們。”他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