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愣在那裏幹嘛？快點走哇。”秦菡瓔見林星羽半天沒有動靜，臉色一沉，“難不成你想反悔？不可以，你答應過我的。我不允許。”

    “不會。”被她這句話喚回理智的他，低低迴了兩個字，慢悠悠地跟上。

    “這還差不多嘛。”她終於綻開了笑顏，又嫌棄他太慢，小碎步跑過去，與他並肩，朝凍得通紅的小手哈著熱氣。

    遲疑了一會，她還是壯著膽子挽著他。感受到他身子明顯僵了一下，只他不喜，立刻乖巧地抽回手去，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左顧右盼。

    她剛剛，是在害羞，還是怎麼了？

    察覺到溫熱的氣息襲來，秦菡瓔惶恐不安，連忙把披在身上的外套還給他。

    “你這是做什麼？你知不知道，現在這麼冷的天，你再怎麼樣也不能脫下來啊，會生病的。今天真的很冷誒。”秦菡瓔皺起眉頭，氣得語無倫次，“我跟你說真的呢，嚴肅一點！”

    然而林星羽並不聽她的，捂著嘴，彎起的眸子流露出難掩的笑意，好半天才放下手，揉一把她打理得整整齊齊的頭髮。

    “誒，我的頭髮！”秦菡瓔早已忘記他們之間厚實的隔膜，叉著腰理直氣壯，“都亂了！說吧，怎麼賠？”

    叉著腰，鼓著腮幫子，她正在等著他的答覆。

    “來，站好。”林星羽仔細思考的樣子，把她背對著自己，輕輕取下她的髮圈。

    烏黑濃密的發從頭上四處散落開來，宛若正在綻放的豔花。噴香的氣息撲鼻而入，沁人心扉。

    這樣動人的臉，跟這樣茫然的眼神，詭異的相配。

    “幹什麼啦你。”秦菡瓔處於持續茫然狀態，腦袋空空好不容易拽回來才意識到他要做什麼，一秒換上一副極度嫌棄的小表情。

    “你行嗎你？”

    雖是嘴上這麼說著，她卻沒有半分要阻止他的意思，任由他指尖穿過她的髮絲。見他不理自己，竟神奇的保持安靜。直到感覺他放下手，才著急盤問。

    “怎麼樣怎麼樣？我現在可以動了嗎？”

    “可以。”

    秦菡瓔慢慢騰騰轉過身，投以殷切的目光，不料竟遭無情“嘲笑”。

    這究竟是人性的泯滅，還是道德的淪喪！

    天吶，喪盡天良！

    “笑什麼笑，有什麼好笑的嘛。”秦菡瓔哭笑不得，一個勁拍他，“都是你扎的……你不許笑！”

    “鏡子。”林星羽不知道從哪兒搞到一面小鏡子，剛掏出半截，便被秦菡瓔生奪過去。

    “噗哈哈哈哈，你這技術我也是被深深折服了。”想她當年也是A大一枝花，未曾想今日被“折磨”得如此慘不忍睹。

    “我的長相難道就是這麼被你踐踏的嗎？我長得就那麼不值一提、不值得你認真對待嗎？”秦菡瓔頂著亂糟糟的頭髮，發出了來自靈魂深處的拷問。

    “不喜歡？”

    “不喜歡！你問得這麼無辜，你不覺得內疚嗎？”秦菡瓔欲哭無淚，“我真的……唉，算了。我告訴你，我一個不高興就把它拆掉，你給我小心著點。”

    叨叨一路了，她只是頂著亂髮吐槽，始終沒有散開。

    “哈。”秦菡瓔在自己凍得通紅的手上吐了一口白氣，上下搓著。無目的地走，路過一個奶茶鋪子，萌生出一種想喝的衝動。最終沒錢戰勝了理智，佯裝漫不經心地匆匆用餘光瞄了幾眼便繼續前進。

    “你站在這裏等我。”林星羽停下腳步，對她說。末了，又補了一句：

    “別亂跑。”

    什麼鬼？她又不是小朋友了，怎麼可能會亂跑呢？她可乖可乖了！

    她早就長大了，但她就是想當他的小朋友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