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妍兒，我搬過來在你這兒住幾天，你不介意吧。”她笑嘻嘻地把行李拖進屋中，絲毫沒有要客氣的意思。

    “怎麼了？那麼大個房子容不下你了？”胡妍也不攔她，靜靜倚在一邊旁觀她笨拙地抬起行李箱跨進門檻。

    “也沒什麼了啦，只是他工作忙，沒時間管我，我一個人無聊，就來你這裏了唄。”秦菡瓔目光閃躲，勉強扯出一抹笑。

    “只是這樣？”胡妍掰正她的頭，“有什麼話不能跟我說嗎？我們是什麼關係啊你也不想想。”

    莫名地，鼻頭很酸。秦菡瓔扭頭關上門，把行李箱拉到臥室床邊，順勢坐下，目光空洞無神。

    “他，他不要我了。”半晌，她才木訥地吐出幾個字，聲音明顯顫抖起來，能聽出在極力剋制自己不哭。

    “什麼？他敢！你在這兒等著，我去收拾他。”

    秦菡瓔終於崩潰，嚎啕大哭。越勸，哭的越兇。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突然，心裏空下一大塊。

    胡妍不再說話，拍拍她的後背，從前面抱住她。

    “不要，他、他還、不知道我知、知道了、這件事……”秦菡瓔哭成淚人，一句一抽抽，每一聲都讓胡妍的心揪了一把。

    “你調查他了？”

    “不，是、是他、自己親口、告訴我的。”

    “什麼？親口？”胡妍越聽越蒙圈，越聽越氣，“你說明白一點，我聽不懂。是不是他……”

    “我鎖骨下面不是有一處胎記嗎？這個我前段時間跟你講過。我騙他說，我體內住著兩個靈魂。主靈魂是愛賣萌的那個，佔據主體，但不知道副靈魂做過什麼事情；副靈魂是冷靜睿智的那個，基本在主靈魂較薄弱——睡著或受傷時出現，可以知曉主靈魂做過的所有事情，除非主靈魂刻意排斥或把事情藏的特別深。有點像人格分裂，不過比那更高階一點。”

    “為什麼？”胡妍不解。為什麼她要騙他，硬生生把她自己兩種性格極端化，編造兩個靈魂共宿一體的謊言？

    “我想，我可以用副靈魂問想知道的訊息。萬一他不高興了，我可以用主靈魂陪伴他。反正，我可以給自己多爭取陪他的機會。”

    “就爲了一個負你的他，你活得那麼累，值麼？”

    她記得她當年還同自己講過，兩個人在一起，最重要的是兩方都開心，相處很舒適，不用刻意做什麼討對方開心，只是聽從本心、真正意義上為對方著想。如果有一天不開心了、兩個人相處不再安心、彼此都沒有什麼感覺了，那就分了，一個人同樣可以好好的，沒必要再留戀，兩個人就算不合適，起碼也可以做個朋友。

    可是，她說話不算話。

    “還記得當年我們一起追的那個特別火的電視劇嗎？拋硬幣總是能幫助人們在面臨兩難境地的時候做出選擇。”秦菡瓔不知道從哪兒掏出了一枚一元錢的硬幣。

    “花面值得，字面是不值得。”

    銀閃閃的硬幣被拋向空中，劃出一道完美的弧線後落在手背，被另一隻手捂住。

    秦菡瓔並沒有看硬幣究竟哪面朝上，直接裝進口袋裏，笑了笑。

    “值。”

    胡妍猛然間醒悟過來，無奈地笑了，拍拍她肩膀，轉身離開。

    “在面對兩難選擇的時候，拋硬幣總能解決問題。不是因為硬幣總能給出正確的答案，而是因為，在硬幣拋在空中的那一刻，心中已經做出了選擇。”

    十一月……

    “呼，好冷啊。”秦菡瓔剛出門就凍得搓搓手。

    “要不然你還是別去了吧，”胡妍有些擔憂，“穿我的衣服不行嗎？”

    “算了，我還是回去一趟吧。正好有些東西沒有拿。”打發了胡妍，秦菡瓔才重重嘆了一口氣。

    本來以為來這裏只是小住一段時間，她也就沒拿多少東西，只是帶了幾件換洗衣服和洗漱用具等必需品，眼看著天氣越來越冷，那些衣服自然也是不能禦寒，她也不能老是麻煩胡妍，還是回一趟家去取衣服好了。當然最重要的還是——見林星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