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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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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吃醋

    揉了揉痠痛的肩膀,凌梔抬頭看去發現已是深夜。想著寒生怕是已經睡了去,一旁掌燈的陳盈盈看他如此急切的模樣,嘆了口氣說道:“師尊,師尊可有想到,跟師兄日後還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凌梔被突如其來的問題砸昏了頭腦,覺得自家小徒弟問的莫名奇妙。

    陳盈盈翻了個漂亮的白眼,臉上面巾翻飛,露出極淡的傷疤:“就是日後,難道師尊沒有什麼打算麼?一旦天下人,知道了你們偷樑換柱,洛寒生還存活在這世上,那……師尊,你定然會收到萬人唾棄。”

    到時候那高高在上的凌仙尊,可就要成了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這是陳盈盈最不想看到的場景,她現在沒有什麼所求的,只求唯一的親友能夠平安喜樂。

    凌梔笑了笑,伸手揉了揉最小徒弟的頭,抬頭看著天上皎潔的月光眯著眼說道:“以後的事……誰知道呢?走一步算一步吧,話說盈盈你對沈晗笙曾經不是抱有別樣的情意,如今怎麼感覺……”

    陳盈盈搖了搖頭,看著那跳動燭火:“師尊,當他屠了陳家時,我便對他不抱有什麼幻想了。”

    燈籠裡燃燒著永不熄滅的燭火,就像是誰曾經年少親狂不顧一切的愛情。飛蛾所求的溫暖是致命的,早在沈晗笙出現在她面前時,他就應該想到,這世間哪來的如此相似的兩個人。又怎會如此巧合的都進入了她的生活,世界上本就沒有什麼巧合,一切都在旁人的設計之中。

    從凌梔帶著洛寒生下山時開始,到陳家被屠,一切都被人算計的好好的。

    陳盈盈有些後怕,她總是覺得有雙無形的手在操作著這一切,推動他們生活的軌跡。

    這隻神通廣大的手似乎很是悠閒,他就像盯著獵物的貓一般,把人玩弄於股掌之間。他不急於去捕殺他的獵物,更想把他們折騰的筋疲力盡,然後大快朵頤。

    想到這裏,陳盈盈猛的打了個激靈。凌梔見她在燭光的照耀下臉色慘白,心想著自己剛剛真的是多嘴多舌,惹的人家傷心。又把“陳宸是你親兒子”的話徹底嚥到肚子裡,凌梔覺得這件事還是不這麼早告訴她好了。

    “送到已經可以了,盈盈你回自己院子休息吧。”凌梔絞盡腦汁的開了口,打破死一樣的寂靜“早點休息……”

    陳盈盈抬眼,神色複雜,卻不是傷感的模樣。她在糾結到底要不要告訴她的師尊,她自己的直覺。

    她的直覺一向很準,可就把這麼個絲毫沒有依據的猜測告知對方,怕是會惹得人恥笑。他知道,師尊此次歸來,就如同鳳凰磐涅一般,徹徹底底脫胎換骨,哪裏還有方面的病弱。

    旁人心照不宣,畢竟那是個龍息鍾都敲響了三次,本應該魂飛魄散的人。可如今活生生的站在眾人面前,除了眉間沒了掌門印記,眼底多了兩抹殷紅外,再也尋不到一絲一毫的區別。

    連對待其餘事物都是那種漫不經心的模樣,旁人不敢問,怕是大夢一場,終究徹底失去了這人。

    無論他是人是鬼,還是那神仙。他都是他們最好的師尊,亦或是掌門。

    “啊……”陳盈盈回了神“好……”

    凌梔看他如此心不在焉的樣子,以為這丫頭擔心這自己跟洛寒生的關係,嘆了口氣:“盈盈,大可不必擔心我跟你師兄。既然決定在一起了,我跟他就算面臨如何的艱難險阻,我相信都不是問題。”

    “就算是天下人如何說他,說他三觀不正也好,背信棄義也罷。他都是我的寒生,我的徒兒。更何況,天下人如何說與我何干?我凌鳳之想做的事情,想愛的人,他們管的著麼?”

    凌梔摸了摸腰間,覺得此時應該那著他的青玉扇,裝模作樣的搖上一搖。結果一摸一個空不說,還讓他想起了這“青玉”扇的來歷………

    這把莫名其妙就成了自己的扇子,細細想開他當初摸到那潤柔的玉柄時,他想到的只有兩個字——青玉。

    謙謙君子,溫潤如玉。

    而這把扇子,他現在細細的回味一番,怕也猜到了是誰給的。如此上好的玉扇,怕是隻有用龍的鱗片才能雕琢出來。

    “師尊。”陳盈盈開口“那你有想到,若是有一天,你二人站在了其餘人的對立面時。與之為敵的,可是這天下蒼生,您當真想好了?”

    凌梔頓了頓腳步,微微一笑,說出的話徹底打消了陳盈盈的擔憂。

    “怕什麼,反正都死過一次,我又不怕死。”

    陳盈盈:“……”

    陳盈盈:“!!!”

    成功氣走陳盈盈後,凌梔勾著唇,踏著星光慢悠悠的走在回去的道路上,路上來著點點白花,月光一照,顯得他們格外的清幽,就像是象牙雕刻出來的觀賞品一般。

    吱呀——

    屋裏沒點燈,凌梔摸黑走到床邊,卻摸了一空。當下心頭一緊,這樣的時辰,洛寒生怕是不可能還沒睡。莫不是被人抓了去,可這結界尚還完好,要想神不知鬼不覺的帶走洛寒生,哪怕是現在在鴻雪殿的青玉也做不到再一個全盛時期的神獸眼皮底下,悄聲無息的帶走人。

    凌梔心裏暗暗叫糟,手忙腳亂的摸黑往門外走去。心裏著急著,也就沒留神,匆忙之間撞上了人。

    那人微微側身,驚呼著:“怎麼蠟燭熄了?哎呦慢點,剛回來又要去哪裏?麵不吃了?”

    是熟悉的聲音,熟悉的味道,凌梔一顆提到嗓子眼的心終於落回了肚子裡。

    啪嗒——

    打了個響指,凌梔燃了屋內的蠟燭。視野漸漸亮了起來,方纔撞了個滿懷的人,小心翼翼的護著一碗熱氣騰騰的麵,滿臉責怪的看著他。

    凌梔一陣心軟,揉了揉少年的頭頂。開口道:“怎麼這麼晚了還不睡,我不是讓盈盈跟你說了麼,不用等我回來。”

    洛寒生用手肘輕輕的推了推他,慢慢悠悠的端著碗走向桌子,輕輕把碗放了上去。慢慢的說道:“方纔盈盈那一聲,罵的尤其痛快。我想著,除了鳳之你,怕是沒有人能把她氣的如此失態。想著可能鳳之還未用晚飯,就去煮了麵。誰知,風把蠟燭給吹過了,某人冒冒失失的險些打翻我的麵。”

    語氣多帶一些責怪,漂亮的眉毛一挑一挑的,勾著誰的魂。燭光的映照下,那人面容難得的添了了幾分暖意,說的話也是俏皮的討好。如同冒著熱氣的麵一般,一同安撫著凌梔方纔激動的心。

    輕笑一聲,凌梔坐下細細品嚐一番,這遲來的麪湯。

    “嗯~不錯,不愧是我鸞兒做的~”下意識的誇讚一番,誰知對面的洛寒生明顯渾身一僵,凌梔自然是看到了他的反應,開口道:“怎麼了?莫不是害羞了?”

    洛寒生垂了頭,額前細碎的劉海遮住了那雙多情的桃花眼。捲翹的睫毛,與碎髮糾纏不清,凌梔看不清他的眼神。

    緊緊的抓緊衣料,洛寒生努力的讓自己看起來是如此正常的接受“鸞兒”這個稱呼。可很顯然,他做不到。

    於他而言,凌梔就是全部。方纔對青玉說的大義凜然的,可心裏別提多糾結了。他愛著眼前這個人,從小開始,不動聲色的默默暗戀著他,守護著他,他就是他的全部身家。

    他想被他佔用,同時自己也獨佔著他。可未曾想過,凌梔在他之前,也有一個“鸞兒”。二人巧合的用了同一個名字,亦或是不是巧合,他的字是凌梔賜的,這“鸞兒”也是他喊的。他以為,這是他對他獨特的寵愛,開心的不行,午夜夢迴之時,對著那“鸞兒”二字,反覆嚼味嚐到了許些耐人尋味的甜頭。像是少年的小小心思,被他小心翼翼的珍藏著。

    可如今,被凌梔換做“鸞兒”的,並非他一人,還有一個被他曾經收做禁臠的青鳥。洛寒生不吃醋青玉,因為不論怎麼說都是過去的事情,自家師尊自己還是瞭解的,過去的事情就如同泡沫一般,轉瞬即逝。

    跟青玉也就是沒有緣分的一次錯過,可那隻青鸞不一樣。

    洛寒生感受到了濃濃的威脅,凌梔在給他介紹自己的生平時,從來沒有提到那孩子半個字。刻意的隱瞞,讓洛寒生很是難受,有種被自己心愛的人騙了一樣的委屈感。

    “怎麼了?”凌梔伸手,拖起少年的臉。大吃一驚,不知道什麼時候少年眼底居然染了淚珠,晶瑩剔透的晃疼了凌梔眼。

    “這是做什麼?可是有人欺負了你?”凌梔慌張的站起來,把人抱在懷裏,心說好好的怎麼突然一下哭了。

    認認真真的反省了一下,自己也沒說什麼不該說的,沒做什麼不該做的惹的他心煩意亂啊?可憐的凌梔哪裏知道自己懷中人的玲瓏心思,大腦飛速運轉著想著如何安慰一番。

    那孩子抓住了他的衣袍,鼻涕眼淚的都糊了上去,像只被拋棄的小獸一般幽幽的啜泣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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