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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孽緣

    三歲年後,無妄山再眾多仙家的逼迫下除名了前首席弟子——洛寒生,逐出師門,並參與對其的圍剿。

    洛寒生帶著其弟躲藏於暝城之中,多年圍剿都不曾出手,三年未曾露面,苟活於世。三年中,唯有沈晗笙次次出手,擊退聯手的仙家。

    “要我說,我們大可不必如此緊張。”暝城在一處營地內,一修士飲了一口烈酒對身旁的同伴說道“三年了,連那魔頭的人都未成見過,守在這裏有什麼用?”

    他身邊那個矮小的修士砸砸嘴,把最後一塊肉乾嚥了下去:“戚,不就是那玄真宗弄出來的。非要去討打洛寒生。”

    那修士狂飲一口烈酒,感嘆道:“不僅是玄真宗,還有那凡人的帝王。此番圍剿,如果沒有皇上的物資支援,怕是撐不了這麼久的。”

    小矮子揪了一把枯黃的頭髮懊惱的說:“要不是那賞賜著實令人眼紅,誰願意來圍剿一個素未謀面的陌生人。還是個金丹後期的神人……”

    三歲年前,無妄山將洛寒生從無妄山族譜上出了名,並配合眾仙家一同下了追殺令。號稱此等逆徒大逆不道,揚言到若是有人能抓住他,生死不論,皆為無妄山的客上卿。

    無妄山的客上卿,意味著無妄山的無數不傳功法,靈丹妙藥都可以一舉獲得!這對修仙的人而言充滿了十足的誘惑。林莫雁鐵了要除掉洛寒生的模樣,得到了仙門百家的認可,沒了挑撥離間的韶真之,一時之間元氣大傷的無妄山穩穩的居於仙門百家之首………

    人都是有慾望的,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是人世間一大定論。二人談笑間,猛然察覺身後一股威壓逼近,拿著劍轉身看去,就看到那黑衣紅瞳,帶著嗜血微笑的少年。

    “然後呢。”手指在扶手上一打一打,凌梔覺得左眼皮一直再跳,後來的事情怕是更加令人感到頭疼。微眯著眼睛,嘆了口氣對葉穎笑了笑:“繼續吧,我知道你再擔心什麼,我承受的住。”

    無妄山現在如此破敗,他才也能猜到是誰的功勞。

    葉穎神色複雜,手指摳入了欺負,咬這唇,良久才吞吞吐吐的開始講述那血腥的故事。

    那一夜,躲在瞑城的洛寒生,不知何時有了下三門的支援,開始反撲。營地裏本應該有幾名金丹中期的修士,以及一個能讓上三門各門門主以最快的速度趕來的通道。可那一天,通道被人毀了,鎮守營地的修士—長老離棄始終怕是兇多極少。

    下三門攻勢猛烈,可再怎麼兇殘也沒有洛寒生身邊那紫衣男子令人震驚。那人,就是無妄山的前任掌門人——凌梔,凌鳳之。

    無妄山——

    碰!!!

    葉穎收了腳看著徹底倒塌的門,嘴角一抽有些尷尬。林莫雁黑著臉盯著她,幽幽的說道:“三年不曾理我,不曾跟我說上一句話。今兒吹了什麼風,一來就把門給我拆了?”

    上次的不歡而散,葉穎氣的三年都不曾理過他,帶著一眾千草殿的弟子閉門不出,除了接收受傷的弟子前來醫治就再也不放別人進來,包括林莫雁。

    葉穎挑了挑眉頭,尋了把椅子自顧自坐了上去:“是你門不結實,怪不了我。”

    疲憊的揉了揉眉心,林莫雁笑著問道:“說吧,什麼事。”

    “師兄回來了。”葉穎盯著那已經帶了掌門印記的林莫雁說道。,

    煩躁的把手邊的筆一擱,林莫雁皺著眉說道:“我知道,暝城那邊的訊息已經傳了回來。我不信。”

    “我也不信。”葉穎皺著眉托腮說道:“師兄要是真的回來了,怕是第一時間就把洛系寒生爆發一頓,再把那沈子竺給宰了。”

    凌梔那個性格,看到自己的小徒兒如此胡鬧,估計氣的宰了他的心都有。所以那個紫衣版本的凌梔,絕對不可能是她的師兄,葉穎如是想到。

    只不過……

    林莫雁一手撐腮,疲憊的說道:“可是,他有神玉,有青玉扇,連那擺著好看的白梔他也有。再世人眼中,他就是凌梔。無論我們怎麼說他不是,可他那張臉那些物都在說他是。”

    人總是相信眼見為實,耳聽為虛,可殊不知眼見未必是真相,道聽途說的也未必全是假象。

    師兄妹二人皆知那人絕地凌梔,可他之後做的所有事,都是“凌梔”所為,都是無妄山所為,無人能辯。

    “怎麼辦……”葉穎悶聲問道

    無妄山怎麼辦……

    凌梔怎麼辦……

    洛寒生,怎麼辦……

    洛寒生血洗鬥宴,他們還能捨小保大,可現在出來的是個頂著凌梔皮的不知是人還是鬼的什麼東西。風燭殘年,元氣大傷的無妄山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再獨善其身了……

    林莫雁起身,撐著桌案,眉間的掌門印記殷紅似血,指節微微泛白,若是仔細些還能發現他在微微顫抖。

    “殺。”

    看了一眼門外那火紅的身影,林莫雁慘淡一笑:“這一天遲早要來,對吧,紅蓮。”

    紅蓮皺了皺眉頭,不留痕跡的垂了眸子,藏了心思。見他如此林莫雁暗淡了眼神,走上前握一天那人冰涼的指間:“我知道你有苦衷,我不怪你。”

    像是把二人那從來不敢觸碰的窗戶紙捅破了一般,透出冰冷的月光。如同地獄寒水澆的紅蓮心火都滅了大半。顫抖的手想去觸碰少年的臉頰,這麼多時日的操心,讓他看起來如此疲憊不堪,眼底有些濃重的青紫色,像畫師不小心弄上的汙漬毀了一副上好的畫卷。

    扶上那雙手,指節修長,滑嫩如玉,卻凍得人心帶著冰碴子,戳心窩疼。林莫雁笑了笑,順從的蹭了蹭開口道:“若是此次,無妄山能過了這個劫。我便隨你歸隱山林,不問世事,可好?”

    懷中人笑意盈盈,如同初見。

    紅蓮一把扶上頭,把人按在胸口,身體止不住的顫抖,狠狠的咬著下唇,咬的出了血腥的味道。嘴微張不張,似乎想說什麼,可終究一字未言。一切都在這一個強勁而又霸道的懷抱中,他想著就這樣抱著他,抱到地牢天荒,抱著他一起變成那風化的黃沙,融成一體,再也不分開。

    林莫雁給他順了順毛這些事總歸要去面對的。

    他以為日後還有相見的機會,可哪知道這一別,就是永生難以相見。

    同年春,下三門攻勢趨勢破竹,一路搶池奪地,佔了靈族大部分領地。百歲年的安穩就這樣被打破了,可無妄山已經不是當年那個無妄山了。他風燭殘年,奄奄一息還要揹負罵名,保護他的子子孫孫。

    秋日,以洛寒生為首的幽谷大軍,一路壓上無妄山,圍困于山腳之下。空焚門,叛變,玄真宗失了主心骨早就潰不成軍,一時之間上三門又再現當年的處境。

    可惜這次,力挽狂瀾的師徒二人,就是這場大戰的發動者………

    無妄鎮,客棧內——

    沈晗笙環顧四周,笑了笑:“這是師尊當年帶你下山時住的地方。”

    “嗯”洛寒生點了點頭面無表情已是秋日,空氣帶著薄薄的涼意。可卻沒有這人周身的寒氣萬分之一重。

    身後傳來腳步聲,沉穩而又淡定。洛寒生轉身神色複雜。那人容貌上佳,一身紫衣妖豔魅惑,與那張出塵的臉絲毫不相配。青玉扇被隨意的掛在腰間,白梔那管玉笛早就不知道被扔到那個旮旯地了。

    沈晗笙皺了皺眉,說道:“既然訂了他的臉,就好歹注意一點。”

    看了眼那鬆鬆垮垮的衣衫,沈晗笙心裏暗罵老妖精。這人明知道洛寒生對凌梔的感情,還用這張臉處處束縛他。厭惡至極,沈晗沈晗這輩子最大的錯誤就是聽從母親的話,把他給救了出來。

    可是,這人是他們對付淨蓮君的唯一法寶,不能不忍。

    “你來幹什麼。”洛寒生冷聲問道,他很不喜歡這人頂著師尊的臉,做一些不找邊際的事情。可他偏偏又對他生不了氣,發不了火,那可是師尊的身體啊!

    “凌梔”笑了笑,給沈晗笙打了個手勢示意他出去。沈晗笙磨了磨牙,咬牙切齒的退了出去,把門摔的驚天動地。

    “自然是想你了~”見沈晗笙離去,“凌梔”伸出一根手指,指甲修的圓潤飽滿,漂亮的如同微光閃閃的貝殼。

    挑,逗的手指勾了勾洛寒生的衣服,挑著那衣帶,嗤嗤的笑:“怎麼了?鸞兒~”

    洛寒生猛的抓住那手用力一推,把人壓在牆上,盯著那雙漂亮的鳳眼說道:“你再用他的語氣,你試試!”

    “凌梔”見他如此氣憤,越發興奮起來,弓起膝蓋,蹭了蹭那要命的地方。勾著唇,對著洛寒生耳邊喝著氣說道:“怎麼,你不喜歡,你不是朝思暮想著我,渴望著跟我顛鸞倒鳳。夢裏都喊著我的名字?啊不,是我現在這個身體,你親筆的師尊的名字~”

    聲音酥軟,如同鬧事的貓一般,撓的人心癢癢的。

    “閉嘴!”洛寒生從牙縫裏低吼出兩個字,似乎用了他巨大的氣力。額頭布了細細的汗珠,小臉通紅不知是氣的還是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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