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梔起身，俯視著神態自若的少年道：“條件，是什麼。”

    天墨軒從來不會做虧本的買賣，這個大家心知肚明，更是知曉天墨軒此人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性格。無論代價是什麼，只要是他想做的，擋在他面前的通通的都會被他清理的一乾二淨。

    天墨軒看了他一眼，淡淡的垂了眼眸道：“你且坐下，聽我說。”

    凌梔擰著眉，執起酒盞給自己灌了口。不言不語的等著天墨軒的話語，眉頭擰的跟麻花一般。

    “很簡單，殺了夜圭。”天墨軒冷聲道“你可以帶狐謙跟柔兒一同前往靈族，我更是會給你提供一些便利，包括一些天族的法器和卷軸。”

    天墨軒盯著凌梔，嘴角勾起迷人的笑，不過凌梔看了這笑，只覺得頭皮發麻。他挑了挑眉，道：“當真不是讓我們三人送死去？青玉呢，你不把他給我，我可打不過夜圭。”

    四神獸缺一不可不然難以對付夜圭這個棘手的對手，萬一一不留神損兵折將，將對天族是個重大的打擊。

    凌梔古怪的一笑，他怎麼覺得這天墨軒，趕著讓他們去送死而後將整個天族都毀了？

    這可是生他養他的族人，是他曾經拼了命也要守護的的啊。

    “亂想什麼呢。”天墨軒看著他臉上陰晴不定的表情，猜都能猜出這人在胡亂想些什麼，出口打斷道。

    “這是我守護的東西，別人碰不得萬分，哪怕多看一眼，我心裏都難受的……”

    後面一句話不應該是他這樣的人說出口的，天墨軒笑了笑掩飾住方纔的失態。

    凌梔則是把玩著上好的玉盞，那杯盞的酒液劃過杯口又被他滴溜溜的轉了回去，不見得滴落個半滴出來。

    “靈兒公主當年，也是你好生守護的。”

    現在變成什麼樣子，大家心照不宣。

    抬眼看了一眼僵住的天墨軒，凌梔挑著眉，心說自己可真不會聊天，往人家痛處使勁的戳，戳的人家心窩窩疼纔好。

    凌梔張了張嘴，想要開口說些什麼，畢竟二人不能把氣氛弄的這麼僵，總歸不能在這相對無言的坐上一夜，屁事都沒討論出來不是？

    “我……”

    “會好的。”

    “蛤？”

    凌梔不明白他這沒頭沒尾的一句話有著也樣的內涵。

    天墨軒沒去跟他解釋，自顧自的給自己倒了杯酒，端到唇邊，仰頭飲下。喝的太急太猛了些，許些酒液從他唇邊溢了出來，說著頸部的美好曲線，滑入了裏衣。

    “阿玉哪裏短時間是不能再回天族了，他觸犯了龍族的禁忌，更是會動搖天族子民的信仰，就算我出面。龍皇也不會放了他，哦對了他給你寫的信也被龍皇燒了。我試探著找龍皇去要，無果。”

    凌梔簇了眉頭道：“可有性命之憂？”

    天墨軒搖了搖頭，同是四神獸。既然身上肩負著重大使命，就算是龍皇也沒資格處死他。哪怕他接觸到了龍族最是不堪的歷史，接觸到了可能會影響天族信仰東西。

    凌梔本想問一問，那蛟龍之事。可自己知道的越多，日後的青玉也就越危險。壓下心中的擔憂，他道。

    “如果我答應你，除了夜圭，你當真能護住公主？”

    天墨軒點了點頭，認真的說：“一定。”

    凌梔伸出右手，道：“神獸的規矩你不會不知道吧？”

    擊掌為誓，與神獸之間達成某些共識。如果一方食言了，另一方有權斬殺違約的一方。

    強大的誓約會讓食言之人靈力盡失，只能做那案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

    啪——啪——啪——

    天墨軒毫不猶豫的擊了三掌，凌梔樂呵了一下。一掌代表一層處罰，這天墨軒對自己居然這麼狠，如果他違背了誓言。按照這個程度的生死契約，凌梔真的是對他做出任何凌辱之事，他都要泰然受之。

    辭別了墨軒，凌梔還想著梧桐樹上，正在憨睡的少年。抬頭看了那碩大無比的月光，居然已經是子時了。

    急急忙忙的趕了過去，生怕來晚一步那少年就受了風寒。

    可當他趕到梧桐樹下，抬頭望去時，那本該躺著個俊俏美人的枝丫，已經空空如也。

    哪裏還有什麼美人，連同一片落葉都沒有。

    凌梔慌了神，若是天墨軒談事是假。實則想去擄走洛寒生，那可就遭了。

    暗罵一聲自己的疏忽大意，還是如同從前那樣，過於信任了天墨軒。

    跺了跺腳轉身想要去尋洛寒生，可突然被一個東西撞入懷裏，撞得他胸口一痛，卻依然沒有撒手。

    “你去哪了。”

    少年帶著鼻音，頭埋在他懷裏，問道。

    凌梔本來想編個好的理由糊弄一下自己的小徒弟，不想讓他太過於擔心。可糾結了半天也不知道用什麼理由好。

    總不能說自己夜起，解決一下人生大事吧。若少年醒了有一會兒了，還不懷疑他是否有了什麼隱疾了。

    “我……方纔……”

    “師尊你喝酒了。”

    少年一語道破，沒留下半分情面，凌梔老臉一紅，乾咳一聲道：“嗯，喝了點。”

    “同誰，這個時辰，還是如此偷偷摸摸。”

    洛寒生語氣冷冷的，抓在他衣襟上的手也緊了緊。

    方纔醒來不見他，他整個人都慌了神，六神無主的找了許久。

    可都未曾找到，後來想到凌梔的酒苑。抬腿準備去，就看到那人，一動不動的站在梧桐樹下。

    他沉思了許久，他不知道凌梔為何深夜去了酒苑，還刻意的隱去了全部的氣息。他又想到今日白天裡，凌梔對他的態度。

    當下心沉了下去，不知道該如何上前。

    直到凌梔轉身撞上了他。

    “我……自己一人。”

    凌梔想著，還是不要告訴他自己見了誰跟誰月下對酌。畢竟那人身份特殊不說，白日裏還跟他們爭鋒相對。洛寒生定然對他的映像不夠好，就不要去惹他心煩。

    可凌梔哪裏知道，懷中的少年心思細的如發。他這樣隱瞞，到是使得少年渾身一僵，正中了自己方纔的胡思亂想。

    凌梔感受到懷裏人的變化，低聲詢問道：“怎麼了？”

    聲音帶著午夜特有的磁性，夾雜著醇厚的酒香，一同在洛寒生的耳邊迴盪留戀。惹得他面紅耳赤，像個煮熟的蝦子一般。

    凌梔輕輕的笑了笑，心想著孩子真不禁撩，單純的如同個白紙。心癢難耐，想趁大好月色做些該做的事，纔對得起這良辰美景。

    可洛寒生卻一把推開了，即將吻上他耳側的人。

    凌梔被他著實給下了一跳道：“可是怎麼了？”

    難道自己這幅急切的模樣嚇到他了？

    洛寒生垂著頭，雙臂直直端的對著凌梔，語氣帶著拒人千里之外的冰冷：“時候不早了，師尊，回屋吧。外面冷。”

    聲音越來越低，如同自己的情緒一同低在了低谷之中。

    他默默的退後一步，想要轉身離去，可才走了幾步就被人死死的抓住拉在了懷裏。那力氣，很不得將他好好揍一頓才甘心。

    “放開我——！”

    洛寒生突然覺得自己屈辱萬分，自己總是被他牢牢抓住而後玩弄於鼓掌之間。就像從前，從那樣卑微的仰視著這個戰無不勝的大將軍。

    身下承歡，婉轉低吟，千姿百態。

    凌梔被他兇的嚇了一跳，更加牢實的給箍在懷裏。頭低著，下巴磕在少年毛茸茸的頭頂上，他道：“怎麼了，怎麼是跟炸毛的貓一般。”

    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他只能讓自己的語氣溫溫柔柔的。

    洛寒生不安分的掙扎了幾下，可又拗不過凌梔的氣力。幾下未果，他心中難免有了些煩躁之感，氣的直磨牙。

    看到了自己身前白白淨淨的手，直接一口毫不留情的咬了上去。

    “嘖——！”

    凌梔吃了頭，嘴一下沒把住門，漏出了痛呼聲。

    洛寒生可是咬人的行家，咬得他一一下子流了血。聽他一叫猛然驚醒，洛寒生才反應過來自己在做什麼傻事。

    鬆了口，滿嘴的血腥之味道。

    伸出舌頭，小心翼翼的給他將周邊的鮮血，慢慢的舔了乾淨。

    可這下子，凌梔卻如同受了酷刑一般。

    一邊是疼痛難忍，一邊是酥麻到了骨子裏的歡愉。

    二者夾擊著，讓凌梔頭皮發麻，面上微微發燙。在這麼讓洛寒生舔下去，凌梔覺得事情不妙，指不定要出了什麼。

    抽回手，捧著少年的頭，兩人額頭相對。凌梔道：“怎麼了，願跟我說一說？”

    “不願。”洛寒生被他捏的兩頰微微鼓了起來，嘟囔著含糊不清的說了一句。

    可神色卻不同方纔的冰冷，帶有幾分懊惱以及暖色。

    凌梔看著少年如此模樣，當下再也忍不住了，捏著少年的下巴，眯起眼笑著吻了上去。

    “凌梔！你——”

    洛寒生含糊不清的嘟囔著，剩下的話全數被人吞嚥進了口中。

    意思意思的錘了錘凌梔胸口，而後就被吻的神魂顛倒。轉而勾著凌梔脖子，溫柔的迴應了下來。

    他二人相擁著，一路推搡的去了梧桐樹下。

    夜很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