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陳家被屠
凌梔這人性情散漫,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生來又是一副好說話的面孔,人人都道這無妄門主脾氣好,對誰都笑眯眯的。
更有那懷春的少女評價此人“謙謙君子,如沐春風”。凌梔的笑著實今人感到溫柔無比,外加之其相貌端莊,更有天人之資。微微一笑,如同謫仙下凡,來這世間普度眾生。
男子看了親切,女子看了羞澀不已,小鹿撞懷。可畢竟凌梔不是那紙糊的老虎,雖說看著好欺負的,書卷氣極重的世家公子,真正發火起來也不是什麼人都能招架的住的。
比如現在,凌梔扇子都快把陳盈盈的頭戳個窟窿了,漂亮的臉上第一次出現了殺氣,笑的也刻薄了幾分:“怎麼着,解不了毒就給我自爆靈脈?跟誰學的?區區小毒,折騰著你夜鶯仙子這麼狼狽?還敢給我認罪,你會投毒?你別把自己毒死了!”
一旁的洛寒生抱著雙臂,不接話,冷冷的盯著,臉上纏著繃帶面如死灰的師妹。以往這時候,他總是會幫著陳盈盈說幾句好話,可這次這丫頭實在是膽大妄為,絲毫不愛惜自己身體。氣的他也懶得勸了,任由著凌梔在那裏訓她。
陳盈盈彷彿失了魂,被凌梔罵的狗血噴頭也不為之所動,像是破布娃娃一樣靠在床上,神色恍惚。
凌梔嘆了口氣,怎麼教出個這麼個慫包。顧不得什麼儀態,端不了什麼仙風道骨,把扇子重重的拍在床榻之上,這才把陳盈盈嚇的一抖。
“你今日要是不給我說個所以然來,我就命人殺進陳家,屠了那些個道貌岸然的畜生!”凌梔氣紅的眼,看著小徒兒傷成這樣,早就恨不得宰了陳家那群人。
許是剛剛說的話有些急,嗆到了,凌梔咳了半天。“咳,我跟你說,陳盈盈。就算是此次我不屠了陳家,你陳家也犯上了滔天大罪!除非你做上家主之位,以震家風!與外族勾結,你陳家人的膽子真是不小。”
陳盈盈被凌梔吼得回過了神,連忙拉住凌梔,不斷的搖頭,眼睛裏灌滿了淚水,啪嗒啪嗒的落了下來。似乎再說她陳家,萬萬不可能跟外族勾結。
凌梔生平最怕人哭,陳盈盈口不能言,眼淚到是掉的飛快。看的凌梔心頭一緊一緊,伸手把那孩子抱在懷裏,用手慢慢的順著毛。嘆了口氣聲音又恢復以往的溫柔:“孩子,我不知道你有什麼個苦衷,但若是想保住陳家,你就必須坐在那個位置上,必須告訴我這幾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你讓人拿捏的如此不敢反抗。”
陳盈盈抽抽搭搭,邊點頭邊哭的那叫個梨花帶雨,我見猶憐。洛寒生遞了帕子,轉身又去那裏筆紙過來。陳盈盈,接過筆紙,沉吟片刻顫抖著手一筆一劃的寫了起來,手隨抖,字但是和其人一樣端莊大方。
“故人之子,不可不救。”
四個字看的凌梔一愣一愣的,什麼故人,讓她這般去救?頭疼的揉了揉太陽穴:“是你帶回來的那個,叫什麼陳宸的幼子?”陳盈盈點了點頭,身上的傷還沒好,寫這幾個字就耗費了她大部分力氣,冷汗佈滿了額頭,緩了會兒又提筆寫到。
“南疆之蠱,鬼族之毒,控之。”
“家主之位棄之,罪罰認之,方可解。”
“其父與我有救命之恩,私定之恩。”
凌梔抽了抽嘴,他怎麼覺得自己徒兒真的是什麼事都敢做,而且還愚鈍至極?此時的陳盈盈瞪著一雙大眼睛,不明白為何是師尊如此氣憤,以為是自己的寫的不夠詳細,又填筆道。
“有玉佩為證”
凌梔差點沒被氣暈過去,一口氣順不上來又咳了半天,洛寒生忙給他順了順氣有倒了杯茶,蓮花茶。
擺了擺手不接拿沁著香的茶,捏了捏眉心:“你問問你師兄,若是此事他遇見,何為之?”
“故人之子,必救之;無賴小人,誅之。蠱毒以靈力壓制,待日後除之。”洛寒生放回茶盞,冷冷的說著“無妄山之人,斷然沒有被人拿捏到無罪認罪之時,先人有云,行正義事,存善心,無過拒不認之,乃是我無妄山的組訓,師妹太過於恪守成規了。”
陳盈盈被洛寒生說的一愣一愣的,怎麼看著師兄更像恪守成規的啊,可那是他的兒子,若是有一個萬一……
凌梔搖了搖頭:“你的擔心並無過之,可他們若是真的想就此將你脫下神壇,定不會放過那小兒科。不如放手一搏,直接把幕後之人拖出來。”看著那雙十分無辜的大眼睛,凌梔一陣頭疼,這丫頭怎麼看起來古靈精怪的還會犯這種錯誤?
“況且,那孩子不是什麼,四公子麼。死的還是他娘,怎麼跟你扯上關係了?”凌梔納悶道。這次陳盈盈沒有回答他,頭堪堪的偏了過去。
那日,陳二爺居高臨下的說:“這女子你殺了也無事,這孩子也非我親子。只不過這女子死之前將此物託付與我,想必盈盈定是認識比物。”說完隨手一丟擲一個閃著光的物件,陳盈盈伸手用靈力引了過來。才一接近就大驚失色了起來,連忙攥在手裏。
“不知叔父,這玉佩從何而來。”陳盈盈問了一個很傻的問題。
“比女子所給,若是叔父沒有老眼昏花的話,這可是我父親,你爺爺親手送你的玉佩吧。”陳二爺,捋了捋鬍子,笑的十分和藹可親。
陳盈盈頓實臉色大變,這玉佩是她當年送給沈含笙的!陳盈盈不敢細想,抱著琵琶的手緊了緊冷冷的說:“叔伯有什麼事,請直說。”
“呵”林氏陰陽怪氣的哼了聲剛要插嘴,就被陳二爺揮手攔了去。陳二爺慢慢的坐下,若不是他滿臉橫肉這坐姿但是有些氣派,本就小的眼睛此時,笑的成了一條縫說:“這孩子,小時候不聽話惹了不該惹人,怪我管教無方,中人奸人蠱毒。不過好在,我多年來的派人查詢走訪,也是找到些辦法。只要盈盈你認罪,並保證不再指染家主之位。二叔就給他解了毒,同時厚待你二人。”說完手裏拿著了個精緻的鈴鐺,在陳盈盈面前搖了搖。
旁邊的稚子聽到了鈴聲,立刻抱著頭在地上打滾,痛不欲生。原本白嫩嫩的臉上頓時漲紅,豆大的汗珠不斷的冒了出來。
陳盈盈立刻手撥琴絃,彈出幾個音,本是想隔絕鈴聲的操控,結果反而讓那孩子更為痛苦的以頭撞牆。嚇得陳盈盈立馬收了手,又錚錚的奏出帶有殺意的幾聲衝向陳二爺。
陳二爺神色慌張的向後退了一步,喊到:“大人!救我!”
當靈氣夾雜著琴音而來時,陳二爺面前的空間猛的抖動了起來,一團黑霧籠罩住了他,吸收了琴音的攻擊。
陳盈盈大驚,連忙放下琵琶,抱住那孩子,一柄長劍瞬間握在手裏。美目含著殺意:“你居然敢跟瞑城的人勾結!”
方纔那團鬼氣分明是瞑城之物!將劍橫於胸前,一手抱著陳宸,陳盈盈怒目而視。
陳二爺看著那團黑氣陰沉沉的笑到:“這下,二叔是沒有騙你的吧。盈盈,放下劍,你打不過大人的。若不想那孩童出事,還是乖乖聽話的好。”
陳盈盈柳眉皺成了一團,氣的臉微微發紅,身上的稚子不斷的抽搐著疼的他不聽的抓住抱住他的人,小手抓的陳盈盈生疼,嘴裏不清不楚地喊著:“娘…我疼…娘…”
“好,我認罪。”陳盈盈盯著那孩子,輕輕的說“給我解藥,你知道我師尊就在府中,以他的能力對付陳家……”
林氏啐了一口,要不是因為那兩人,今日躺在地上的就是陳盈盈了!哪裏還需還這麼大一個彎子。
陳二爺又換回了他和藹可親的面孔,溫柔的讓人噁心:“好好好,還是盈盈懂事。畢竟是我看著長大的孩子,叔父也不為難你。族中定論下來之前,宸兒與你只要不出鶯園即可。事成之後,定將解藥給了你。”
“老爺!”林氏聽了大驚,這可不是她想的那樣!
陳二爺橫了她一眼,嚇得林氏趕忙住了嘴,眼裏盡是陰毒之色。
陳二爺可能沒想到,原本天衣無縫的計劃,就毀在了身邊的毒婦身上。
陳宅之內此時陰雲籠罩,壓抑著每一個人。陳二爺砸碎了不少玩意,還是不能解氣。
明明就差一步!就差一步!
若不是礙於面子,陳二爺早就想把那冷掉的林氏拉出來鞭屍了。踱著步,陳二爺滿頭大汗,臉上說不出的驚慌。忽然,門突然開啟了。
一黑袍人,走了進來,帶著一身的冷死。陳二爺一看來人,嚇得退都軟了,撲通一下跪在地上:“大人,大人你可要救救我啊!”
連滾帶爬的抱住來人的腿,陳二爺哭的驚天動地。那人發出了一聲怪笑,伸出一隻蒼白的手,摸狗似的摸了摸陳二爺的頭:“怎麼,你不想去?”
“哎呦,我的大人!我去了那還不得被那凌掌門抽筋拔骨了!”陳二爺抹了把眼淚。
那黑袍人,抽出自己的腿,猛的踹了上去:“螻蟻,我要的是陳家家主之位。既然你拿不到,我又何必管你死活?”
陳二爺疼的直叫,滾了滾又老老實實的跪好。他能得此人賞識最關鍵的一點就是,不要臉。果然,被踢出去的老傢伙又爬了回來,緊緊的抱住剛剛踹飛他的腿:“大人,大人你聽我說!我有用,有用!”
那人難得的笑了笑,居然是好聽的少年音:“哦?說來聽聽。”
陳二爺嚥了口口水,戰戰兢兢的說到:“我可以,我可以暗中殺了陳桉,栽贓陷害給凌梔二人!到時候,陳桉的父親一定不會善罷甘休,必定向無妄山討回公道。到時候………啊啊啊啊大人!!!!”
沒等陳二爺說完那人又是抬起一腳:“我呸,下賤的東西。你敢動陳桉試試,你現在唯一的用處就是死!”說完蒼白的手彎成鷹爪,爆發出一股吸力將陳二爺抓了上來。
那人冷笑著,收緊了手,嘎嘣的一聲手中的人就斷了生氣。
扔垃圾似的扔了陳二爺死不瞑目的屍體,甩了甩手,摘了帶的好好的帽子。那人的臉露了出來,居然是一個俊俏的少年,笑的一臉放蕩不羈:“你也配動陳桉?你的命纔是最有用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隔日午時三刻,凌梔只等來了滿頭大汗的陳桉不見陳二爺的蹤跡。
壓著怒火喝了口花茶,嗯,今天是好喝的茉莉茶。看了看嚇得臉色蒼白的陳桉,像只待宰白斬雞。凌梔衝他溫柔一笑,雖然不是那麼友好,嚇得陳桉整個人一抖,連忙對著凌梔行了一大禮。
“仙尊,我,我二叔怕是有要事在身還望仙尊見諒。”陳桉被他盯得發毛,忍不住站了起來再也喝不下那甜膩的花茶。
凌梔搖了搖扇子,不理他對著洛寒生說:“寒生,不如去看看陳二爺有什麼事要忙吧~”
洛寒生點了點頭,剛想扶起師尊時,門外冒冒失失的衝進一弟子。
“掌門,大事不好!陳家,陳家被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