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盈盈毀容
陳盈盈小的時候,因為是獨女一直被家族長輩嚴加看管,什麼事都必須做的盡善盡美。童年過的不甚艱辛,幾乎覺得人生嘛,就是爭得第一就好了。
直到五十歲,被送去了無妄山,那個時候的她心高氣傲,想一直高傲的孔雀。覺得陳家在靈族已經一手遮天,小小的無妄山定不會對她如何。後來她才明白她的想法是多麼的可笑,無妄山上最不缺的就是天才,像她這般資質的僅僅是中等,若不是陳家大小姐的身份她根本不可能成為掌門弟子。
陳盈盈是個聰明人,當她發現這個問題時,果斷收起了自己的小姐脾氣,隨著各位師兄弟一同吃苦修行。
因為她來無妄山時,恰巧時那凌梔閉關養傷的日子。凌梔不再,無人教導。
後來,她遇見了她的師兄,那個天賦極佳的冷漠少年。如父如兄的照顧著她,成為她在無妄山上唯一的依靠。
洛寒生表面是個不苟言笑的正經模樣。其實內心極其柔軟,心細如髮。凌梔那樣刁鑽的人,他都能伺候的好好的。更何況一個陳盈盈?
手把手的教她功法,默默的照顧她,不動聲色的將那這個說閒話的人教訓一頓。
陳盈盈記得,那個少年笑起來很好看。一次是在凌梔給他生辰禮時,一次是凌梔完全康復,重新統領無妄山時。
總之,沒有多少是因為自己。
也不是沒有心動過,只是她明白自己配不上那樣優秀的人。也只是遠遠的看著他,然後軟軟糯的喊一聲師兄。如此便好。
再後來她下山遊歷,一路斬妖除魔,漸漸的有了些名聲,也遇見了她一生極為重要的人。
當凌梔二人火速趕到時鶯園時,原本清幽的院子被圍了個水洩不通。人聲鼎沸,怕是這鶯園最熱鬧的時候。
凌梔心一直懸著,那一聲慘叫像是盈盈的又不像是她的,心緊緊的被揪著。慌亂的推開人群擠了進去。
當他到達房門口時,眼前的一幕讓他心裏徹底涼透了,恍若置身於寒冬臘月。
那原本名震四海的長安歌姬夜鶯,那無妄山的夜鶯仙子,此時提著冒著寒光的長劍,劍身上滿是鮮血,還熱乎著的往下,滴答滴答……
陳盈盈本是著著白色衣袍,此時早就被染成了血色,不知是她的血還是別人的。身上衣服破了十幾道口子,裡面的皮肉被掀起來,血不斷的往下流,有的深可見骨。
最為可怕的是她本來姣好的臉龐,原本白嫩嫩的,杏眼櫻桃嘴,柳眉彎彎,此時從嘴角到耳根裂開了長長的口子,不斷的涌出血,白森森的下顎骨,能看到清晰的輪廓。
好端端的絕世佳人,就這麼毀了。
洛寒生看到此情此景愣了一下,立馬衝了過去,一把抱住雙眼迷離的陳盈盈。陳盈盈眼神空洞,無論洛寒生怎麼喊他都不理,也不看,直直的盯著前方。洛寒生急得沒辦法,只得先替她把血止住,餵了丹藥。
凌梔沒有踏進去,盯著屋內的場景,眉頭緊簇。情況比他想的更為麻煩了,林氏死了,一擊斃命。不動聲色的摸上了腰間的白梔,神色複雜。
凌梔走了進去,把了把陳盈盈的脈,臉色一下子變了。連忙將自己的靈力輸送進去探查一番,幾番探查,凌梔的臉臭的跟洛寒生有的一拼。看來,陳盈盈的傷勢,也不僅僅是皮外傷了。
“你們陳家,真是好大的膽子。”凌梔起身冷冷的說到,看了看了林氏的屍體,拾起她手邊皮鞭“可真是厲害,斷骨鞭都能弄到手,呵,看來此事無妄山不想管也得管了。”
拿著皮鞭,對著空氣狠狠一抽,凌梔眼中似笑非笑。門口的家僕拿著棍棒欲想上前阻攔,就被凌梔一鞭子給掀飛了。
林氏手中,這斷骨鞭不過是個懲罰人的工具,可到了凌梔手中它便是個殺人兇器。
“你!凌鳳之!你貴為仙尊,此時居然對這小小凡人動手!”
“就,就是!仗勢欺人!他無妄山仗勢欺人!”
總有些個不怕死的挑事鬼,都以爲着仙人之資的凌梔,會在乎個世俗禮教,狀著膽子罵道。
凌梔笑了笑,眯著眼睛的讓人不寒而慄,若是換了他的老好人師兄,此時肯定忍氣吞聲的直接飛身逃走,可他凌梔不會這樣。
“寒生,所再有阻攔者,殺無赦!”
“是!”洛寒生冷冷的應下,直接召出無恙懸於身旁。無恙靈力甚是充沛,洛寒生也沒有稍加收斂,靈光大現,一時間比那小廝手中燈籠還要亮上三分。
“你們!欺人太………”
那人話說到一半,無恙就直直的橫在他脖子上,無恙極為鋒利,僅是這樣挨着,就是一條血線。
那人嚇得下體一熱,直接尿了出來。他們這些個普通人,平日裏哪裏見到這些個仙人,只覺得那些飛來飛去的仙人定是個高風亮節之士,剛剛那麼個羞辱,定會讓他們鬧個臉紅鼻子粗。
可是,他遇見的是凌鳳之呀,只要他凌某人想,其他的世俗禮教能耐他何?
打橫抱起陳盈盈洛寒生跟著出了去,眼刀劃過門旁的小廝,看的那小廝直哆嗦,直接扔了武器跪在地上。殺雞儆猴,往往效果很好。
“明日午時,讓陳洪瑞,帶著陳家掌罰之人,於城南天機閣見。如若失約,一月後無妄山將幫陳氏清除餘孽。”
凌梔腳踏虛妄,神玉的幫助下他能使用七八成靈力,也是相當充沛耀眼。俯視著陳家眾人,恍若天神下凡,衣袂翻飛,薄唇吐詞清楚的發出不容反抗的命令。
此時的外界亂成了一團,陳盈盈卻做了個她不願意醒過來的黃粱美夢。
“阿笙,我回來了~”陳盈盈脆生生的喊到,一身鵝黃色的衣裙襯著她明豔動人。
無人應答,陳盈盈也不惱放下手中長劍,就往裏屋去。
推門而入,門上風鈴叮噹作響,歡快的跑了進去,屋內的一白衣男子執卷而立。
夢裏那男子五官看不真切,像是迷了一團霧。而陳盈盈卻親密的抱著他的胳膊,喊著:“阿笙,阿笙,過些日子陪盈盈回無妄山吧!”
那男子的脾氣居然出奇的好,聲音低沉,笑著說:“如此甚好,在下還可見一見你那傳說中的與我十分相像的師兄。”
縱使看不到那男子的臉,光是聽聲音就讓人的暖人心脾。陳盈盈自然是被他哄的百般聽話,不斷蹭他,如同撒嬌的貓。
畫面一轉,陳盈盈一人坐在那桌前,桌上書信一封,已被揉成了團再捋直顯得皺皺巴巴毫無生氣。陳盈盈看著落款人,沈含笙那漂亮的三個字,紅了眼眶。
畫面再轉,就是無妄山的仙氣與花草了,還有沒精打采回山的陳盈盈。揹着一把劍,練的劍法漏洞百出,抱著一把琵琶,彈到是四面楚歌。
沒過多久,她就被陳家接了回去,說是回家繼承家業從此做上家主之位,其實是凌梔看她心思全然不在修仙之上,心亂了,纔將她送了回去。
此時,外界的凌梔,用最快的速度去了無妄山在長安的根據地——天機閣。
無妄山統領重仙山,自然是四處都有鎮守之人,天機閣就是門中弟子的停留之處。一般的天機閣,閣內至少一名內門弟子,其餘的也是天賦稍差的外門弟子。
內門弟子擔當老師,對外門弟子傳授功法,所以這天機閣也是一處修行之地,不少人擊破了頭也要進去端茶倒水。
到了天機閣,凌梔令人修書一封送往無妄山,那些個外門弟子看著這麼個火急火燎闖了進來靈力充沛的人,嚇得不知所措,拔著劍對著凌梔。
還好鎮守此處的是葉穎的直系,聽到有人來闖,趕忙跑了出來。看到是自家掌門個大師兄,嚇得連忙收了陣法和招數。帶著一眾人連忙行李,可憐的凌梔被自家陣法折騰了個七七八八,臉色臭的不行。奈何擔心陳盈盈傷勢,在引導之下,一路上風風火火全然沒有以往慢吞吞的懶散。洛寒生一路抱著陳盈盈,什麼仙丹妙藥都往她嘴裏灌了去。
“沒用的,寒生。丫頭自爆了靈脈,衝破了那毒。你這些靈丹只能讓她緩緩,治根不治本。等你師伯到了再說吧,陳家這群蠢貨!居然不僅僅跟下三門有牽扯,還跟鬼族有關係!與虎為謀的蠢貨!”凌梔安慰著洛寒生,又氣的直跺腳,本來以為只是下三門的手筆,可偏偏發現了鬼族的毒,殘月。
事情的嚴重讓他顧不得什麼,只能儘快把訊息送回無妄山,希望自己的大師兄能夠同意他的做法。看來這家主之位,盈盈是不得不做了!
洛寒生不理他,默默的為陳盈盈處理傷口。這丫頭是他一手帶大,感情自然比凌梔這個冒牌師傅要深得多。縱使他現在一言不發,凌梔也知道洛寒生心裏早就想屠了陳家洩恨。
摸了摸洛寒生的頭,凌梔嘆了口氣,解開青玉扇上的神玉,放在陳盈盈手中。
洛寒生一驚,猛的回頭看他,又看了看神玉:“師尊!”連忙抓了神玉,往凌梔手中塞。
凌梔被他塞的一身形不穩,差點摔了過去。不禁氣笑道:“你不擔心她麼,有了神玉盈盈不需要葉穎也可以治好。”
洛寒生:“你剛剛用了那麼多靈力,沒了神玉,我可沒時間給你找靈藥。”
嘖嘖嘖,凌梔心裏居然一陣甜,這天下之大,這幾年那些個風水寶地靈草都快給他捋禿咯。
沒辦法,凌梔只能默默的將自己的靈力輸入陳盈盈體內,引導她的靈力護住心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