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章 霸主
輕拍著她的背,敕溫柔的說著:“你救了那麼多人,他們愛你,不會怪你的。”
耳邊輕柔的話拂了過來:“小隼,你是個有能力的人,我相信你以後能夠救到更多人,這也正是為什麼殿下就算耗費掉自己的一切還是想要救你。”
焰隼緊繃的肩膀,終於放鬆了下來。
“殿下那邊。”焰隼躺在敕身上遲疑的說著,敕淺淺笑了下:“殿下安穩著,倒是你只有逢於一個跟著,適才一陣亂中不見你與逢於蹤影,殿下擔心著,還是叫了我找你看看。”
焰隼點點頭,回眸深深的看了那女孩一眼就站直了身軀。
一時之間,其身上的氣質轉瞬間變了。
不再是像個單純的孩子一樣,彷彿拋棄了什麼。
敕凝望了一陣,拍了拍她的肩膀。
“走吧,還有逢於。”敕的臉色轉沉,冷道:“殿下的事情不用你來論述,你的職責不過是保護她。”
逢於的眼睛似乎閃過了什麼,卻沒應話,待兩人準備好也僅是沉默的跟在兩人的身後。
“對了,靈族的王上傳來了訊息,海內的兄弟已至靈族領地安頓妥當,由於無法突破妖界的結界,他們會幫我們好生照顧直到下次通道開啟。”
“恩,替我傳個訊息,相當感謝他的幫忙。”夜塵點點頭有些寬慰的說道,隨即拍了拍手:“各位也經歷了不少天的折磨,這村子內的人相當單純,食物也不缺,大家就先好好休息,之後上路也纔有力氣!各自解散吧!”
“對了你,”夜塵指了指剛纔出聲可以幫忙出城門的將軍,“有任何異狀或狀況都要跟我或十六公主報備,知道嗎?”
“知道。”那人揮揮手便轉身離開了。
所有人散開後,十六公主佔據了最大的一個房間,甫一進房,公主原本明亮的臉龐轉成了陰暗的模樣,冷冷的彈了一下手指,一抹黑火自她胸口的別針竄出,黑火浮動了下才發出了有些令人不快的刺耳聲道:“事情不是辦妥了?你的表情怎麼還是那麼難看?”
“辦妥?哪來的辦妥了?!”十六公主低低的嘶聲說道,語氣隱含著怨恨,“不僅那人沒死,連兄長都受傷了!”
“喔?呵呵呵。”黑火發出了難聽的笑聲,“我在遠處可是動用了我五成力去幹擾那條通道啊!應當死了一大批人的,居然正主兒沒死只死了旁邊的群眾?”
“我才懶的理誰死了!”十六公主冷冷說道,“總而言之,等我兄長當上了帝王我自然可以把我父親藏於宮內的‘擎殞鏡’交於你,可你現在得想辦法幫我把討厭的人先去掉再說!”
“那小男孩居然能讓堂堂公主惦記如此的深刻,也是令人佩服啊!”聲音嘿嘿的說完,無飾眼前公主氣到發紫得臉龐,從火花中浮現出一條黑色的絹帶,上頭用著璀璨的絲線縫綴了一朵奇異的花飾。
“這乃是我培養已久的一顆棋子的證物,她就在你們人內。”
十六公主接住,手指磨蹭了一下布料抬眉:“天烏絲和七寶線?這人......”
“對你無干之事不必多問!”那聲音明顯有些不悅,沒好氣的冷道:“你將此帶繫於明顯之處,她自然會來找你。”
十六公主滅了黑火,在飄蕩的燭火中攆著那黑緞冷笑了起來。
焰隼在乾草堆中醒來,身邊是仍舊穩穩睡著的逢於。
恍惚中只覺得身邊有些涼,睜開眼睛時還沒辦法習慣這原本適人的溫度。
推開門後,見到許多穿著如普通村民計程車兵在門口守衛著,夜塵跟十六公主兩人坐在農村空地中央吃著早餐,旁邊敕跟苟瀾兩人也是席地而坐閒談淺笑。
周遭的其他一起前來活下來的同伴們規矩的從士兵手上領取食糧,幾個小孩們嘻嘻哈哈的追逐著又跑回了房內。
多好的畫面。
焰隼低頭,後退兩步離開這片空地。
遠離那在後麵草地隨意一躺,草香味撲鼻而來,身邊微風輕緩,天空飄著些許碎光相當安詳。
跟沙獄相差好大。
可不知為何,在沙獄那般艱苦卻是最想念那時的大家。
僅僅是單純在一起,爲了掙脫而在一起。
捏出胸口那顆珠子,焰隼在陽光轉動的讓它輝映出美麗的紫色光芒,握在手中的珠子逐漸被她搵燙。
‘柳兒。’
腦海內,突然出現了一抹男人低沉而好聽的嗓音,語調淡然平穩,焰隼一頓。
是在叫誰?
這聲音不過短暫的在她腦海中響起,卻讓她整個心一揪,彷彿快喘不過氣。
是誰?
他又是在叫誰?
焰隼倏的放開了珠子,珠子自身開始發出淡淡螢光,從內部珠光盈出會聚在她手上,形成了一幅卷軸漂浮在她面前。
白色的絲質卷軸,用著藍色的緞子細細綁著,焰隼挺起身握著慢慢拉開來,中間繪著一名男子。
男子銀髮及地,身穿銀質緞衣,面容清雅俊美,可神情淡然冷漠。
繪者傳神的畫出這男子的精髓,男子銀白色的眼眸彷彿活生生的看著她。
摸著那男子的臉,焰隼不禁有些顫抖。
她知道這個人,她有印象。
一剛開始掉到這裏做夢時,她非常肯定夢裏的背影就是他。
然而為什麼珠子會給予她這個東西?
為什麼現在才讓她看到?
不久,這畫軸又在她手上消失,光點回到了珠子內,珠子又回覆了之前普通的模樣。
這人,跟自己有很大的關係嗎?
他跟自己又有過什麼過去?
她忽然很想很想記起以前的一切。
這個人,是不是曾經對她很重要?
不然為什麼僅僅是看到他的樣貌,就能牽動自己的情緒呢?
“小隼。”沒想到第一個來找她的,竟是應在前面一起陪伴著大家的夜塵,“我剛正想到你房內找你,沒想到一進到房間只瞧見了逢於。”原先顯的一脈輕鬆的夜塵對著她一愣,溫柔的伸出手摸摸她的臉龐。
“小隼,怎麼哭了?”
焰隼自個兒摸了摸臉頰,撫到那微涼溼意方纔知道自己竟流下淚來,有些困窘的頭一偏用袖子抹了抹才低著頭跟夜塵說道:“沒什麼事,就是想到跟我一起生活的那女孩有點難過。”
“這件事情算是揭過了,這陣子我們想方設法的讓事情的經過流落出去,你大可不必擔憂。”剛開始那懷恨在心的小男孩是始作俑者的事實也被批露,所有人現在反倒為焰隼心懷仁慈感到溫暖。
“你這樣跑出來,我又會被人說話了?”焰隼嘟嘴,夜塵輕笑兩聲摘下了旁邊樹上的白色小花插在焰隼髮鬢,“誰敢說我?更何況我的妹妹可也是獨當一面的人物,有她在還怕事情沒人處理嗎?”
“殿下,接下來打算要做什麼?”焰隼清亮的眼睛看著他,夜塵隨意的一個側躺,身邊散出了一堆閃閃的小毛球飛上空,夜塵手輕抓了一把,那小球在手中輕飄著,輕道:“我們要離開這裏。”
“是嗎,離開自己的家,殿下不會捨不得嗎?”
“小隼,何謂家?”
夜塵看著焰隼問道,掌心貼上焰隼的臉龐,暖熱的溫度傳遞到她身上:“我對於這個你以為是我的家的地方並沒有充滿那麼濃烈的感情。”
打小,他所處的環境就不是一個正常的家庭該有的樣子。
哭泣的母親。
冷漠的父親。
隔山觀虎鬥的兄弟姊妹。
唯一讓他備感溫暖的存在,也活不過父親的威壓。
“可我覺得公主對你跟對這裏。”感情都頗深啊。
後面的話,焰隼沒有說完。
公主跟夜塵之間的過去,她並不瞭解,對於公主她不知為何會去下意識的迴避她。
或許只是她的直覺,可她偶爾提到公主時,敕臉上的神情都不太對勁,焰隼也就大概有了個肯定的猜想。
“是啊,畢竟她算是我父親最疼愛的女兒之一,對這裏留戀是正常的。”夜塵坦然的說道,停頓了一下又開口:“不過我可以很肯定跟你說,我那妹妹不管如何肯定是會跟我一塊走的,她不會背叛我。”
焰隼沉默,她對於這個話題不願再多言,垂眼低頭了一下,才又問道:“那殿下打算去哪裏?”
“雷妖的領地,那裏局勢混沌不明,不管是不是有人刻意設下給誰的陷阱,我們都必須走一遭了。”
“殿下莫不是也想當那一方霸主?”聽聞此言的夜塵嘴角一勾,“要是真能成功的話,我想我們回頭侵入蒼螭的機會會大一點。”
“殿下怎這麼直接就說出來。”焰隼訝然,夜塵揉揉她頭笑道:“這兒就我和你,我還怕你跑了還是去告密不成?反正你跟著我們這些事情你早晚會知道,倒不如由我自個告訴你,免得話給傳來傳去的變質。”
“那殿下要怎麼一路過去啊,我們總不可能向在沙獄一般獨自前行不遇到其他人啊。”焰隼疑惑的看著夜塵,夜塵抬眉:“過了大門後,我們大可隨便用個遠途商團的名號,亦可用流浪伶人的身分,重點是過不過的了那扇難惹的城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