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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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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九章 妖皇

    大家在父親的面前,總是不敢隨性的化身為人,總是以最真實的面貌在他面前屈膝而跪。

    父親總是不怒而威的感覺。

    而且,父親不媚,卻煞是好看。

    這是她幾乎看遍了山內所有會化人的妖精們的想法。

    在她面前,大家都很開心,爲了陪她,時常會化成人形陪她在山上四處遊玩。

    不過妖總是有種嫵媚的感覺,不管男女。

    笑起時的勾人,走路時那搖擺惑人,在父親身上完全沒看過。

    雖然他從來不讓自己叫聲爹。

    但她就是喜歡親近他,他身上的氣息對於旁人如何冰冷,可她在身邊時,總是溫暖的。

    惦了惦手上的袋子重量,姑摸著這四處摸來二去也夠了。

    正當興高采烈的想折返回家時,突然的煙霧瀰漫在她身旁,濃的是伸手不見五指。

    看著那輕柔的霧,她曉得是父親正在阻止她靠近。

    為什麼?

    發生了什麼事嗎?

    眯眼,果然隱隱約約有絲陌生人的氣息,從家中的方向傳下。

    而且還越來越濃郁。

    這代表來的,不只一人。

    有人來誅殺討閥這座山頭嗎?

    從迷霧中緩緩而出的小妖們,顫抖著靠近她的態度,已然告知了一切。

    “又是那群想得道成仙的貪心人類。”隨著小妖聚集而一同前來的一道身影轉瞬間便與傾柳同坐,傾柳察覺是那金眼金髮的烈雕妖后便放下心。

    當初受傷因緣際會的落在了妖皇的宮中,妖皇憐其英勇光明坦蕩,將其醫治並令其在山中作為哨塔。

    因此若以訊息靈通,屬其名響叮噹。

    燦亮的金絨髮絲隨著光線閃爍著,英挺的臉龐又透露著幾分稚氣跟妖豔,看的出來尚未長成。

    但年齡實是已比傾柳大上幾千年了。

    妖只看能力後臺,不看年分,也因此傾柳在煥塵刻意的保護下倒是已習慣對眾妖沒大沒小。

    “琅翱,人類會上來啊?”讓了一些位子給烈雕妖─她口中的琅翱,傾柳眨眨眼驚訝的道。

    除了那名每年上來祭祀乞求父親安平祥和的讓他們度過這一年的那名老婆婆和幾名和她長那都是兩個眼睛一個鼻子一個嘴巴的女孩子,她還真是沒有再見過什麼人類過了。

    “他們不是上來,是‘飛’來。”隨手抓了抓頭躺樹上,琅翱冷冷的不屑嗤了聲,“老是用那些根本沒有任何靈性的劍,給它渡了幾口氣就隨意的侵門踏戶,看樣子今年妖皇他又要不高興一陣子了。”

    “父親會不高興啊?”

    “當然啊,他又沒有殺人,更沒有殺妖過,世間的謠言哪可能真的就這麼止在那什麼智者上,少天真了。”琅翱不耐煩的翻翻白眼,“阿呀你別管了!不會很久的,通常誤闖的那幾個小毛頭後面的老頭子都會趕過來救人的,妖皇他根本懶得計較,只是煩躁,妖皇不喜吵鬧的。”

    “是啊,父親他總是一臉漠然好像什麼都不大介意的模樣。”手拖著腮幫子,嘟著張嘴的戳戳旁邊閉上眼睛休息的琅翱,看著對方睜開眼睛瞪了瞪她後,又毫不在意的順著平躺在對方胸口上。

    身邊圍繞著各種尚未成形的小妖們也逐漸的蜷繞休息,安寧的氣氛逐漸延展開。

    傾柳閉著眼睛,忽地喃喃的喚了聲。

    “琅翱。”

    “恩?”

    “我有時覺得父親他真的不像妖。”

    “我們都知道,在見到他時,就有感覺了。”

    琅翱緩緩低沉的說著,手輕輕的安撫的拍著傾柳的背。

    “我們認識時,他就是這樣了,渾身濃烈沉重的妖氣,卻又似仙般的脫塵,不像妖般殘暴,卻又有仙那樣的冷情,我們也從來沒看過他的真身。”

    “可是,傾柳,他憐我們,他包容我們,重視我們,這比他的身分還重要不是嗎?”

    “對於我們來說,對我好的傢伙,我更會對他好上幾百倍,不管他的身分是如何,我可是跟定他了!”

    “聽到父親以前的事情,我好開心,我好少聽到父親講以前的事情。”眼睛依舊閉著,慢慢說著陷入平穩呼吸的傾柳,說完最後一句話便熟睡了過去。

    停下輕拍的手,琅翱冷冷的轉過了頭,緊盯著濃霧走來的另一位妖族同伴。

    來人黑色柔順的發整齊的浮貼在身而續至腳踝,隨著風動而柔柔飄逸著,可那面無表情的臉龐和精緻的五官,使其無生氣般,儼然像個高階的瓷娃娃。

    黑色微透的紗布緩緩的飄蕩著,顯示剛剛來人的舉動。

    他曉得,適才是故意讓傾柳加速進入夢鄉中。

    “琅翱,妖皇他並不喜傾柳踏入過深。”沒有表情的平穩說著,墨黑的眼睛直直的盯著那雙彷彿佈滿烈焰的金眼。

    “傾柳已非孩童。”琅翱皺著眉硬聲說道,“依她性子,要不了多久便會奢望看這美好卻殘酷的世界,一旦出了這山,妖皇的手便無法觸及。”

    “更何況她雖有底子,卻半分經驗皆無,若是沒有給予她正確的資訊,到時命運一到她可否逃脫?你我皆知她身分並不一般。”

    “這,也非你所能決策的事情,琅翱,妖皇他會安排一切,你我皆懂,你只因......”

    白皙到幾無血色的嘴微微的停頓了一下,空氣彷彿也跟著這停頓而突的停滯了一陣。

    “你只因......不捨。”

    狼狽的低頭,琅翱顯出了複雜的神情。

    “妖皇已將閒雜人等遣離,再過半刻便能讓傾柳回去。”似乎對於眼前的人給予的表情迴應並不在意,黑髮的妖魔淡淡的說完,再度轉身緩緩的回到霧內消失,彷彿從沒有出現過一般。

    撫上傾柳的臉頰,琅翱沉沉的嘆了口氣。

    千年他看的太多,就因世間太複雜,纔會珍惜這一抹單純,而希望別那麼快染上塵埃。

    霧漸漸的散去,傾柳也在鳥叫聲中逐漸的甦醒。

    轉過頭看著從她袋子拿出參果嗑著的琅翱,看著身邊已然回覆原本平和景象的樹林,愣愣問道:“父親已經處理完了?”

    察覺了琅翱有些不正常的神情,傾柳清醒了些後,側身迅速捏了捏琅翱的手臂,果不其然聽到對方噎到睜大眼睛瞪著她卻說不出話的模樣。

    “你......你......”說不出話的琅翱只能一臉怒容指著她吐出那麼一個字。

    傾柳嘖嘖兩聲,壓下那隻手指道:“沒辦法,剛看你神情古怪,本是想說看你回魂了沒,誰知道效果太好了嗯呵呵真是對不起啊。”

    笑笑的安撫了下炸毛的妖,傾柳嘿嘿笑兩聲跳下樹後,丟擲了一朵漂亮的七彩花蕊,花蕊漂至她身邊形成一人大小的座

    “下次見羅,琅翱。”

    “滾吧!可惡咳咳咳咳。”

    扶著樹幹,琅翱一邊咳一邊看著那逐漸變小的人影,苦笑了下搖搖頭撤下了人身,一隻剽悍的金色大雕就這樣猛的踏在了土上泛起塵土,隨即嘹亮的聲音傳遍山谷後飛起,也跟著了無影蹤。

    回到了那個廣大的宮中,在廣場收起了乘坐的彩花,傾柳赤著腳走進了那個宛如純然白金打造的房間內,果不其然看見了自己父親疲憊睡去在桌上的身影。

    銀亮的髮絲此時四散蔓延至桌下,傾柳只得小心的跨過去,然後拉起了床上的被子小心的蓋上。

    然後小心翼翼的靠近再靠近,滿足的緊緊盯著父親沉睡的臉龐。

    最近父親,常這麼的熟睡在桌上。

    很少,這麼近的,跟父親接近。

    父親總是跟她拉著一段距離,不願跨越。

    手,不由自主的,緩緩的伸到父親的臉頰邊。

    突的,銀色的眸子睜開,隱約的茫然一閃而逝,傾柳看見的正好是自己的倒影,映在那漂亮的眸子中。

    不知怎有些慌的,手迅速轉了個方向,傾柳抿了抿嘴,有些不自在的拿起桌上的水喝著。

    “柳兒,你休息也夠了,前次給你的控魂咒,寫過了幾遍?”沒有發覺異樣的煥塵疲憊的揉了揉太陽穴,這陣子天下的各勢力跟負面波動逐漸的有互相強壓的現象,混亂的氣息使得他在冥想時會時不時陷入不穩定狀態。

    也因此,他只能強硬的壓下身體內那絮亂而逐漸狂暴的妖力和仙力。

    傾柳他再怎算,也算不出其他的結果。

    再怎麼的為她留下更多時間,她勢必得離開。

    這是命運,也是必然。

    他只能盡他能力,能夠再護她多久就是多久。

    而這波不穩定的力量波動,是在告知他最後的期限。

    “父呃......師傅,寫了一百八十遍。”從身上的寶珠內掏出那疊厚重的符紙,隨即的被煥塵接過,一張一張的審視。

    “很好。”不久,煥塵淡淡的一笑,將符紙放置後,站起身,從身後的櫃子內掏出了一柄如玉般光亮盈潤的卷軸。

    “傾柳,你想下山,這是你最後一次的功課。”將卷軸緩緩的放在傾柳驚喜到有些顫抖的手上,“一共十層,只要你練過五層,就讓你下山。”

    這對於傾柳來說,本屬仙族的她其實並不難。

    但因有了他強硬施予而並非先天的妖力,他擔心,總有天若是那絲妖力過大反噬而無法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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