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茂搖搖頭，還是一臉愁容的坐回了原位，“尹掌櫃有所不知，我今日來，是因為，還有一件難事。”

    “難事？”尹漱衣坐在齊茂對面，“還請齊掌櫃告知，是怎樣的難事？我看看，是否能夠幫得上忙。”

    齊茂長呼了一口氣，“王老爺要我償還大筆的銀兩，就算是我把松花樓賣掉也還不起這筆賬。”此言一出，尹漱衣便有些義憤填膺，只見她一掌重重落在案上，“太過分了！”

    齊茂也忍不住捏緊了茶盞，“是啊，王老爺現在行事狠厲，我原本想去借些銀子，重建松花樓以後，我必然可以償還得起，可是，我走遍了明州所有有些關係的老爺家，他們都不願意幫我這個忙。我也是實在沒有辦法了，便跑到您這裏碰碰運氣，正在門口打轉，就碰上了楊掌櫃。”

    “他們為什麼不願意借給齊掌櫃銀兩呢，松花樓名氣在外，大家衆所周知，來日松花樓重建，便能得到成倍的收益，他們為什麼拒絕。”尹漱衣驀地想起吳寧原說起東風樓借款被王玉祥干涉的事情，忍不住猜測道，“難道是王老爺不許他們借給你銀兩？”

    “怎麼會呢？”齊茂篤定地搖搖頭，“我和王老爺不曾結仇，在這一點上，我非常清楚。就算王老爺想把我逼上絕路，也不可能這樣做，如今，松花樓已經不在了，不許大家借錢給我，我就沒錢還他，算來，還是他損失了一大筆。”

    “那是為何？”尹漱衣腦中粗略的回想了一遍，松花樓做事一向中立，自己往日經過那裏時，門口人來人往一片和氣，怎麼也不可能有什麼鬧事的，再加上，齊茂一向醉心提高於自己的廚藝，不會摻和雜事，就更不可能開罪什麼達官顯貴。難道真的是，兵敗如山倒，樹倒獼猴散，大家不顧念往日舊情，纔有這麼一出人走茶涼的悲劇。

    看著尹漱衣眉頭不展，齊茂努力把語氣放輕鬆，“尹掌櫃，這事兒，不能全怪各位老爺，也是我自己的原因。我一向不是個喜新厭舊的人，我不喜歡標新立異，也不喜歡推陳出新。各位老爺希望我能夠像尹掌櫃一樣，不斷推出新鮮的東西，我是真的做不到，各位老爺都是生意人，自然不看好我，也就不願意把錢花在我這樣的人身上。”

    齊茂勾起一絲自嘲的笑意來，“這原本就是人之常情的東西，我也沒什麼好說的。只是，想起尹掌櫃到我家裏，和我說的那些話，我便壯著膽子過來，想著，您應該明白我的堅持，所以冒失的見您。”

    尹漱衣想到自己孤立無援的時候，也忍不住跟著傷感起來，上次的資金風波，實在兇險的很，若不是饒平公子願意伸以援手，只怕自己熬的過還債，也熬不過鬆花樓的經濟戰。如此算來，她實乃萬幸，從懸崖邊撿回東風樓的半條命來。“齊掌櫃是希望東風樓借給您一筆銀兩嗎？”